出海,偶像的Plan B。
相邻的韩国,一档名为《Girls Planet 999》的女团选秀正在播出。这档节目之所以能够被国内秀粉群体关注,或许是因为赛制要求下,节目有三分之一的选手是中国人。
节目中,中日韩三国各33名练习生按国籍分为C、J、K三个组别,主题曲分别拍摄了三国版本的MV,每个国家的选手都能分到一个C位,国内观众同样拥有投票权。在豆瓣的“Girls Planet 999”专组里,已经有近5万组员。
其中,C组选手也不乏国内秀粉熟悉的面孔,如进过SNH48总选前40名的马玉灵、《青春有你2》前20名的徐紫茵,和曾参加过《创造101》《创造营2020》的选手苏芮琪。
目前*轮淘汰已经结束,TOP9名单中有三位中国人,最高名次是位列第二的C组主题曲C位沈小婷。
这是国内练习生工业目前*规模的一次“出海”,在她们的征途上,前路仍未可知。
01、中日韩的“碰撞”样本
中日韩三国的练习生,让《Girls Planet 999》成为了三国偶像生态碰撞的大型试验田。
节目在初舞台环节采取了全开麦,而且并没有修音,业务能力成为了《Girls Planet 999》被热议的*个话题。
其中,中国练习生虽然也有苏芮琪、沈小婷等位列初评级TOP9的实力派选手,但仍然有不少舞台跑调、破音的情况。国内选秀重视舞蹈、弱化唱歌的弊端被集中体现出来,大量选手并不能稳定地兼顾唱跳两个方面。
唱跳舞台,原本就是韩国偶像工业更为重视的表现形式。而韩国更高的偶像工业化程度,在初评级环节得到了比较集中的展现。
位列TOP9的中国选手蔡冰,第二次公演直拍位列头部梯队的日本选手坂本舞白,都曾是韩国偶像公司的练习生。
“节目肯定更多呈现的是韩国的偶像工业。”嘉行新悦总经理李妍表示,“毕竟整个节目的逻辑、框架和走向,都是他们来主导的。”
《Produce 101》第三季时,曾尝试过日韩练习生同台竞技,当时日本选手的初舞台可以演唱日语歌曲,而《Girls Planet 999》初舞台曲目则均为KPOP名曲。根据已淘汰选手的直播,初评级曲目均为节目组指定。
文化因素成为了节目的另一个碰撞点。受到生活习惯、观众审美等因素的影响,中日韩三国选手会在节目中呈现比较明显的差异性。
布置宿舍环节,张洛菲拿出了财神像,陈昕葳在自己的床周围布置了国内女大学生标配的床帘,中国选手手腕上的核桃、红绳金叶子等特色装饰品,都让国内粉丝感到了亲切。
在选手的投票公约环节,日韩选手在“如果我能达到X名”许下的承诺都是拍vlog、穿白雪公主衣服跳舞,中国选手则有不少都是“拿着香菜跳主题曲”“挑战吃15个辣椒”等更加“喜剧人”的投票公约。
节目里,中国选手的姿态会更为舒展自信,也会比较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文化差异和观众口味的差异下,节目中的矛盾也随之产生。
初舞台展示环节中,符雅凝组的表演曲目是《Helicopter》,这是韩国女团CLC最后一次以团体形式回归的专辑主打歌,CLC成员崔有真也是现场选手之一。
虽然符雅凝唱跳实力优秀,是最开始的TOP9候补,但是在导师询问该组练习生想对原唱说什么时,她化用歌词“we go up but you don’t”,表示“甚至可以超越原唱”,这种对应方式在节目观众中引起了巨大的舆论震荡。
对于不少国内的选秀观众来说,这种“放狠话”环节已经司空见惯,但对于习惯了KPOP文化的受众而言,“前后辈文化”是韩国社会根深蒂固的观念。韩国综艺《全知干预视角》中拍摄过打歌节目后台,后辈偶像团体排队去水晶男孩休息室给前辈问好、赠送专辑的情景。这种双方文化认知、观众习惯的不同,导致了符雅凝争议缠身。
不过,初次将练习生送往海外节目的国内经纪公司,也会提出另一些需要艺人关注的要点。
“我们只有两个方面的要求,一个是因为现在疫情的原因,这部分要保证自己的健康和安全。”李妍告诉毒眸,“第二个是中日韩在一些问题的认知上面是有分歧的,我们强调,必须尊重历史尊重国情必须有我们的原则和坚持。”
02、选秀开始“国际化”
“招新难”几乎是所有毒眸采访的公司面临的困境。
2018年前后进入练习生培养体系的好苗子,几乎都已经被前几届选秀掏空,许多公司的招新人数也在减少。喜欢娱乐总裁刘思辰告诉毒眸,公司在2020年做了3场地招,参加人数在500人左右,但最后签下来的只有两个人。
而选秀“国际化”最直接的作用,就是扩充节目的人才池,缓解偶像行业缺苗子的艰难境况。
Produce系列进入第三年时,节目组与日本AKB48达成合作,为韩国输送了39名女团成员。日韩偶像工业化的差异虽然引发了一系列讨论,但出道女团仍能获得市场的欢迎,其专辑销量还曾刷新韩国女团首日销量纪录。
对节目组而言,国际化也是突破瓶颈的一种方式。创造营走到第四季时,主创团队有许多想要做的创新,有的已经尝试,有的还停留在构想中。好枫青芸创始人、《创造营2021》节目总导演孙莉就曾有做国际化男团的想法,但一直觉得没有到条件成熟的时候。
去年,《创造营2021》启动了全球学员招募。许多海外公司主动找到节目组,表达了想要参与的强烈意愿。
这些元素的交杂也让孙莉觉得可以把打造海外男团的想法付诸实践,而海外学员也可以成为打破瓶颈的新变量。赞多、力丸的舞蹈实力让其频频登上热搜;和马一曲《水星记》也在饭圈获得了极大的认可;来自“战斗民族”的利路修,因为总想着下班回家,意外收获了大量粉丝。
海外选手在节目组中的呈现,也在为中国内地的选手带来刺激。腾讯视频NOVA工作室负责人、《创造营2021》节目制片人多晓萌在节目总决赛前与毒眸交流时曾透露:“奥斯卡之前还在跟我们聊,说他觉得今年最吸引他的就是我们找到了这些国际的孩子,在跟他们在节目里碰撞的时候,他觉得有很强的新鲜感。”
在李妍看来,《Girls Planet 999》也是如此——中、日、韩三国练习生的碰撞,能够为传统的偶像受众带来新鲜感。“毕竟节目模式也已经发展了很多年了,三国练习生在节目中仅文化差异这一点,就有很多可以延展的内容。”
在偶像产业更为成熟的韩国,大公司早就会在组合中吸纳几位外国成员,用以吸引海外市场的粉丝。
SM公司早在Super Junior时期就加入了中国成员韩庚,去年推出的新女团中,4名成员就有中、日、韩三国国籍。当下人气最高的海外女团BLACKPINK,成员中LISA是泰国籍,ROSÉ曾在7岁时随家人移民澳洲,整个组合目前呈现的样态,也是多种文化交汇碰撞的结果。
03、出海,练习生的新出路?
对于决心前往韩国的训练生来说,按照国内平台选秀的规律,女团选秀还要再等上一年。而其中大部分选手都是此前有过参与国内选秀的经验、但却没能足够展示自己的,自然愿意抓住新的舞台机会。
《Girls Planet 999》并不是*一档有中国练习生参加的韩国选秀,有相关从业者对毒眸(ID:DomoreDumou)透露,国内有经纪公司同样将练习生送往了韩国类似的综艺,节目现在还未播出。
在送练习生出国这件事上,经济公司并没有盲目乐观。李妍认为:“我们对于所有的训练生都是要负责任的,无论送去哪里的节目,要提前了解它是什么平台、什么属性、什么团队、以往的风格是什么样,我们至少要做到心里有数才把孩子送过去。”
因为有中日韩三国选手参加节目,节目组不允许各经纪公司在节目播出期间进行相关宣传行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国内经纪公司为旗下选手打开知名度的手段。节目投票的APP本身操作比较复杂,更为节目投票的参与程度设置了门槛。
另一方面,即使是韩国本土,对于生存类偶像选秀的热情,似乎也在逐年降低。数据显示,《Girls Planet 999》*期的收视仅有0.46%,甚至不敌《Produce 101》*季首期的收视成绩。
此前《Produce 101》系列节目曾经曝出票数造假丑闻,总制作人安俊英入狱,韩国受众对于此类的打投节目失去信任也在情理之中。《Girls Planet 999》投票环节中,制作团队和投票APP的开发公司还发声表示:“为了投票的公正性以及1人1日1投票,引入了全球号码认证系统等,在阻止abusing(作弊)的系统上尽了*努力。”
《Produce 101》系列节目曾经曝出票数造假丑闻
不过,历代的韩国101选秀都不乏赛后“低开高走”的例子。《Produce X 101》播出时作为101选秀的第四季,也面临过收视下滑的难题,但最终出道的男团X1,凭借出道专辑就斩获了11个打歌节目一位。KPOP受众是否接受这样的团体,还要看后续的运营能力,以及市场对于出道团的反馈程度。
《Girls Planet 999》这样的国际选秀节目,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国内练习生输出的渠道。但对他们而言,国内市场始终更为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