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吉林省经济技术合作局联合清科集团共同举办“首届中国（东北）创新创业投资峰会暨股权投资基金论坛”。会上，追梦者基金创始合伙人、创新谷创始人CEO朱波先生发表了“早期投资，天使VS独角兽”的主题演讲。
以下是朱波的演讲实录：
（图为追梦者基金创始合伙人、创新谷创始人CEO朱波）
很荣幸到东北来。在深圳和北京可能今天还是穿着短袖，今天给我的题目也非常切题，天使投资和独角兽。其实题目非常难讲，刚才讲10亿以上是独角兽。三四天前中国天使投资联谊会把全中国天使投资做的不错的46个会专门成立了联席会，包括雷军、姚庆波、徐小平、李开复等等，成为中国天使投资联谊会的会员。我们前两天在北京搞了一次活动。这个天使群里至少有几个人单个项目超过1万倍。超过1千倍的更多，超过100倍的在这个群里相对抬不起头来。那46个人是中国天使投资的一片江山，大家坐在那以后，就会讲你的投资回报那么多。因为天使投资1万倍的回报存在，鼓励了很多天使投资人前赴后涌。
记得2014年底、2015年初的时候，天使投资人有时候比创业者还多，那时候挖煤的、造房的、圈地的，还有传统行业出来的，都进入了天使投资。201年初的时候，当时热到什么地步？一个稍微好一点的项目，创始人到这里来，他一出门可能就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很多时候我自己还在思考，过一个礼拜就告诉我，我被投了，而且估值是你的一倍。所以2014年、2015年，整个行业热得一塌糊涂。
独角兽很多时候是被资本催出来的
全球在2016年2月份以前，全世界超过10美金的初创公司有216个，不包括上市公司，其中有88个独角兽是2015年一年中产生的。我们中国2016年2月份以前独角兽有77个，而且大部分都是2012年以后产生的。大家想想看，10亿美金的公司，因为我自己在1996年在美国创业，1997年上市才7亿美金，今天的10亿美金已经是非常普遍的概念。我记得2012、2011年的时候，很多公司上市，整个公司才7亿美金，纳斯达克上市的话，基本上以10亿美金作为上下线，百度上市的时候也只有三四亿美金。但是今天很多公司不是说没上市，很多公司一两年就变成独角兽。
所以前段时间独角兽的热度高居不下。正因为有投资回报超过1万倍、5千倍、1千倍、几百倍的神话，很多创业者都想投资。这使得我们的创业者越来越浮躁。这其实是今天产生独角兽的怪象。其实大家知道独角兽是十年磨一剑，全世界的独角兽基本要5-7年，才可能把这个公司做成独角兽。一个公司从成立到产品打磨、市场打磨、市场份额中的扩大，到慢慢成为行业的领导者，这需要一个非常长的过程，创业不是短跑，创业是马拉松。但是今天独角兽很多时候是被资本催出来的。所以经常看到很多创业企业从创业第一天开始，在一年之内可以有三种：刚刚开始，半年以后融一轮，半天以后再过三四月再融一轮，公司从短短几千万一下到一两亿美金。大家想想，一个公司正常发展，是很难在一年时间，尤其在竞争这么复杂的条件下企业能够这么快的成长。这是为什么？我们经常问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的独角兽、那么多的风创在这里？其实我觉得有很多浮躁在里面。
今天很多投资在台上讲我们公司投出很多好案子，其实大家看投资人在台上讲的案例，其实他回去就看看自己整个投资的组合上来看，死亡率是居高的。我们可以看到今天的天使投资，从拿到天使到死亡率，90-95%是拿不到下一轮的。所以这个死亡率非常之高。而且我们今天又看到，以前我们认为从天使到A轮，拿到A轮以后，成功率非常高，但是今天有一个现象出来，拿到A轮再到B轮，死亡率也不低于150%。拿到B轮的公司也只有差不多百分之六七十能拿到C轮。尤其在今天行业当中，去年从6、7月份，二级市场开始崩盘开始，这个寒冬过来，一直到天使，有很多人讲是没有寒冬，很多人讲是有寒冬，每个人感受不一样。有些人比较抗寒，有些人可能不太抗寒，冬天未到可能就衣服先穿上了，有些人可能冬天还在裸奔。
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今天上半年所有的投资机构投资速度全部放慢了，很多投资机构的投资个数和体量只有去年同时期的三分之一。所以，我们大家看到今天B轮的不及A轮的，C级不及B轮的，我们从2000年开始算到2015年是15年时间，美国可以从1995年算到2015年是20年时间，美国20年，中国15年，大家可以看到这是一波风起云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的投资创业热潮。大家看到，通过浪潮基本上是围绕着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为载体的模式来创新的。通过移动互联网和互联网来改变商业模式、商业结构，这一类的创新特点叫赢着通吃马太效应。
很多行业中，只要有一个两个在风雨雪中杀出来，后面成千上百个都死掉了。 所以这波创业，让很多投资人要么赚的钱很多，要么亏的一塌糊涂。5%的人赚了95% 的钱，这才是整个投资生态中的残酷现实。所以在这波浪潮中，可以看到大家趋同化，很多投资人是跟风投资。所以大家基本上是同质化竞争。很多独角兽是我们自我驱动出来的，很多时候资本自己揭盘。所以当你是独角兽、我也是独角兽，这个行业中有两三个独角兽的时候，最终上市的只有一个，上不了市的公司又变成“独角尸”。
一个产业、一个城市的兴起，一定是从底层、从土壤开始
包括去年的互联网+等等，这一系列的东西，由于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已经成为我们基础，我们拿的行业还不是移动互联网作为它的手段。所以去年夏天、今年开始，风投发生巨大变化，从模式创新转移到以技术趋势为创新，所以这波浪潮中，我们看到从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VR、BR、无人机、机器人等等，无不是以技术驱动为导向的。所以，这波浪潮中，我们很多的创业者还没有转过弯来，很多创业者还要拿着过去的商业模式继续在创业，其实已经不再被青睐了。
今天的创业应该回到技术驱动为主。我觉得长春市有机会，因为如果商业模式为创新的话，长春没有机会。为什么？沿海这些城市的商业驱动一定超过长春。在市场浮躁的时候不是东北三省的机会，今天回归理性。所以我个人觉得，长春有很多机会，有很多的重工业机会，很多的汽车行业，有很多技术驱动的研究所，有技术底蕴非常深厚的技术人才，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个人认为，长春应该引进更多的天使投资，而不是产业投资。长春有足够的产业经济，长春缺的是中国优秀的天使投资。我非常赞同优秀的天使投资人来，不光是钱，给几千万、几百万，长春不缺，政府的引导很厉害。但是真正做行业的人，其实VC投的是数据，PE看的是关系，天使才是看眼光。我一直认为，一个行业的成功、一个产业的成功、一个城市的成功是需要优秀的天使投资人把他的理念、把他的资源、把他对行业的看法带过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过很多城市，那里人才济济，但是为什么搞不出优秀的企业？其实我看到很多创业人才是东北的，在深圳、北京经常看到创业者是东北来的，有不少就是从吉林来的。其实今天的创业在哪都一样，跟地域无关，关键是有没有优秀的天使投资人。在美国同样，为什么硅谷那么热？波士顿有哈佛，为什么创业起不来，人才多的是，因为没有优秀的天使投资人。因为你支持后端的产业，PE，这有点本末倒置。一个产业、一个城市的兴起，一定是从底层、从土壤开始。天使投资就是农夫，就是帮助一个地方去翻这个土地，去寻找最好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开花结果。等如果别人长大了，你再把他拉过来，难度很大。所以我这两天在长春看了看，觉得长春不少好东西，因为我看到很多城市都是和北上广深一样，要搞大的供应链，要把消费电池、生物医药、新能源大而全，我说这是错的，中国能搞整体的平台，只有两三个城市，北京、上海、深圳可以，而大部分城市一定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产业挂钩的。如果是按照全国一盘棋的话，天使投资人没有兴趣，你说这里搞一个互联网，大家不来的，你说这里搞一个移动互联网，大家也不来，说长春今天搞一个电商，大家也不带的，其实一定要和自己的产业特点结合在一起，在这个产业特点上深耕细作，才能结出优秀的种子。所以，创业创新，每个城市都有机会，关键是把优秀的天使投资引过来。
未来的独角兽，有可能是从巨大的产业链当中产生
我不知道今天有多少创业者在这里，但是我觉得从今天开始，创业其实全国是一条水平线上的。我们今天无论是从科技驱动上的创新，其实大家同样，中国和美国也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关键是谁能真正把握时机。所以，未来的独角兽，我个人不认为一定是从共享经济、互联网经济产生，有可能是从巨大的产业链当中产生。 我们可以看到未来的汽车行业，在长春有一汽，车联网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我一直认为车联网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内的巨头出来，谁是未来真正产生车联网，上海、广州、长春有一搏，到底谁行。长春还有很多农产品、农业，到底怎么样？北上广深没有优势，传统的农业基地、农产品基地有没有？
长春是中国的电影城，我们这代人基本是伴随着长春的电影长大的，我昨天去了4G影城，我看到一堆古老的片子，让我回想起童年。但是我也有一种感慨，为什么不引进新的东西？这个影城造起来是给谁看的？是给五六十年代的人看的吗？不对，应该是给90后、95后。要引进新的文化产业园，引进绚丽东西，而不是放着古旧的东西没有人看。其实文化为什么去挖掘？很多城市连电影基础产业都没有，还要搞一个所谓的轰轰烈烈的影城。长影为什么衰落？其实我们从科技创新走向文化创新，不要光想着单纯的电影，今天的文化产业创新是一个跨行业、高科技，各种手段融合在一起的创新。这完全可以作为长春的新的文化创意产业。我看很多地方写长春的动漫基地，甚至有很多动漫学校，我不能知道动漫学校在讲什么。今天的动漫绝对不是哪吒脑海、三大白骨精，今天的动漫已经发生重大的变化，可能要和二次元、三次元、亚文化结合在一起，怎样重塑，这是每个产业需要考虑的问题。
其实我觉得，跟天使投资一样，每个地方、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天使投资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就像艺术家一样，有印象派画家、山水派画家，都能在他的行业成就一番事业。天使投资也一样，雷军有雷军的打法，徐小平有徐小平的打法，我有我的打法，各有各的门派。各个城市也一样，把天使投资人拉进来，不是PE，PE是逐利的，只有上规模的时候，他追着利润去的。天使才是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愿意把自己的精神、把自己的资源放进来。所以我个人感觉，一个城市的成功是靠资本，靠真正懂行的人。所以我希望长春、吉林在股权的引导基金的配比当中，应该多往前面靠。往后面，说实在的，企业已经起来了，你是给他送钱包的。为什么国家鼓励天使投资人？天使投资人是真正愿意在创业者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给他带来他需要的粮食和资源。所以我非常希望在长春未来的浪潮中产生更多的独角兽，而且这些独角兽是基于长春的产业、基于长春的优势上面产生的，而不是我讲的故事、泡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