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燃油车车主李洁每每与周围人谈起新能源车，总忍不住担心补能问题。无论品牌宣传语中标注的续航里程多么可观，“里程焦虑”总横亘在李洁心里；老小区不方便安装充电桩、公共服务点车多桩少、担心冬天里程衰减，都是阻碍她选择新能源汽车的重要原因。
但国庆长假期间，一趟久违的自驾游改变了李洁对于新能源车的看法。
当李洁乘坐朋友新购买的增程车出行时，她惊讶地发现，商超停车场、高速服务区、景区甚至部分民宿内，都设置有充电桩。李洁她们预定的民宿还提供新能源汽车免费充电服务。
在朋友驾驶车辆时，李洁可以先通过地图软件提前查询附近服务站的空闲桩数量和充电价格。不到半集电视剧的时间，李洁朋友的车已将电量从30%充至80%，纯电跑200公里能比纯油跑省近一半钱；若无空闲桩可用，朋友会选择加油。
根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分会发布的数据，9月前三周，新能源零售渗透率持续保持在50%以上。截至9月22日，年内乘用车市场零售销量达到1470.9万辆，同比增长3%；其中，新能源车累计零售667.3万辆，同比增长36%。
望着景区内来自天南海北的绿牌子，李洁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多了解一下新能源车。
01 新势力爆单
回京后，李洁抓住长假的尾巴来到位于北京某商圈的多家新能源品牌门店。
尽管近两年行业价格战令部分消费者持币观望，但在新车集中上市、各地以旧换新政策持续加码、长假自驾游热潮的叠加作用下，各品牌纷纷推出国庆限时优惠，新能源车市热度走高。
作为新势力中销量最高的两个品牌，理想汽车和鸿蒙智行的门店在国庆假期迎来客流高峰，一位销售同时对接两三组客户已是常态。
理想L6、L7仍是品牌旗下最热销的车型，一位销售人员告诉李洁，L6提车需要等1-2周，L7提车时间依据配置而定，多数配置有现车，极个别个性化配置需要排产，但等待时间不会超过4天。
当李洁问及理想L7的优惠政策时，该销售人员介绍，除1万元的常规京牌补贴、1.5万元的置换补贴、2万购车积分外，10月13日之前锁单的消费者还可以享受5000元的北京顺义补贴（理想汽车在北京顺义设有工厂）。国庆假期内购车的，还可以在苹果耳机、1000度电、脚垫后备箱垫三项中选一项作为购车福利。
李洁随后走进华为门店。她发现，店内看车的顾客数量已经明显超过看手机的顾客数量。鸿蒙智行“三界”展车依次排列在门店内，每辆车上都坐满了前来体验的顾客。
在销售人员帮李洁计算车价的同时，旁边的一家老小刚刚缴纳完M9的订金。“不要再等了，再等价格也不会降到哪里去。”李洁听到那家的老人这样说。销售人员也向李洁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在价格上全国都是统一的，就是优惠活动会有变化。”
以李洁咨询的问界M7 Ultra为例。据销售介绍，10月8日前锁单的，可以获得1.2万元的选配金、价值2万元的智驾包补贴以及6800元的电动踏板，相当于省去了提车之后的部分额外花费。
另外一名前来看车的消费者对李洁说，尽管问界在8月曾推出过贴息活动，将车辆贷款利率调低至1.99%（目前为2.49%），但当下多数品牌都支持“长贷短还”，减少了应还利息，因此综合下来还是国庆优惠更具吸引力。
除问界系列车型外，鸿蒙智行也针对智界S7、R7和享界S9推出了不同程度的优惠。
李洁还发现，上市7个月的小米汽车依旧受到年轻人追捧，展车被人群团团围住。
李洁也从门店销售处感受到小米SU7的火爆，“我们现在的提车周期是22-25周，您十一期间下定，保证明年2月中旬之前能提车。越晚下定，前面等着提车的人越多。”根据官方消息，10月，小米汽车工厂将继续提升产能，目标生产、交付超2万辆。
或许是有销量打底，小米汽车并未在国庆期间推出大幅让利。除此前一直提供的“缴纳大定即可赠送Nappa真皮座椅和智驾增强功能终身免费使用权”，仅对售价超30万元的小米SU7 Max版提供3000元的北京亦庄补贴。与理想汽车地区补贴一样，小米汽车的地区补贴同样由工厂所在地提供，而其工厂就坐落于亦庄。
10月8日，鸿蒙智行发布数据显示，国庆假期其累计大定突破2.86万辆；零跑汽车董事长朱江明在其朋友圈发文称，国庆7天零跑锁单量超1.7万辆。
或许“早买早享受”的观念正在撼动更多“等等党”。李洁这样想到。
02 BBA迎战
10月6日一早，吴坤刚刚在线上询完价，销售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
随着家庭成员的增加，家里那辆2016年款凯美瑞显然不足以支撑家庭自驾出行的需求。为给妻儿更好的乘坐体验，吴坤决定入手一辆中型SUV，纵观市面上所有品牌，BBA成为了他这个燃油车爱好者的*。
对比多份线上报价单后，吴坤发现，他询问的3家经销商竟给出了完全一致的报价，说明在线平台仅仅是经销商获客的途径。多名销售或隐晦或直白地对吴坤说，网上报价仅供参考，到店试驾后如果确定要买，价格还可以谈。
吴坤主要关注的车型为奥迪Q5L、宝马X3和奔驰GLC。他并非不了解车市价格战有多猛烈、车企有多内卷，所以也好奇定位更高的奥迪Q7、宝马X5以及奔驰GLE售价究竟如何。
本以为经历了新能源车加速分蛋糕，BBA等以燃油车为销售主力的豪华品牌会陷入“沉寂”。但吴坤于6日下午到店后观察到，BBA门店虽不像商超内的新势力门店那样热闹，却也是人头攒动。即使提前预约了试驾，至少也需要等待10分钟。
在接待吴坤之前，宝马销售王浩刚刚完成上一轮试驾。据他说，国庆假期头两天，每天都接待上百组顾客，这两天已经算少了。
相较于新势力品牌通过调整权益的方式提供优惠，传统燃油品牌的让利方式更直接。建议零售价48.69万元的宝马X3 xDrive 30i，落地价为36万余元；而建议零售价61.5万-64.5万元的宝马X5，王浩直接提供了9万元的车价优惠，优惠后X5 xDrive 30Li的裸车价降至55万元，叠加保险、上牌费、装饰费用、深度清洁费用，落地价格可优惠至不到62.5万元。
看到吴坤犹豫是否要选择空间更大的X5时，王浩乘胜追击：“如果您这边确定就要这款车了，报价单里近7000元的装饰费用和3000元的清洁费用，我可以尝试申请帮您减免。”
吴坤的犹豫不仅来源于同品牌更高级别车型存在可议价空间，也来源于竞品车型颇具竞争力的价格。
一名奥迪销售告诉吴坤，现在购买指导价45.38万元的Q5L 45TFSI 豪华版车型，落地价可以做到35万元以下；指导价60.98万元的Q7黑武士，落地价在52万元左右。“如果您有同品牌车型需要置换，在我们店可以享受1.9万元的置换补贴。用其他品牌的旧车置换也享受这项补贴，不过金额没有同品牌置换这么高。”
奔驰方面，与宝马X3和奥迪Q5L处于同一细分市场的GLC也在“金九银十”放出大招。指导价52.53万元的GLC 300L 4MATIC豪华型五座版，销售给吴坤报出12.53万元的裸车优惠，叠加保险、购置税、上牌、装潢等费用后，到手不到50万元。而GLE 350 4MATIC目前没有现车，GLE 450 4MATIC落地价在70万元以上，远远超出了吴坤的预算。
从价格可以看出，BBA在高端市场中划分出各自的地盘。吴坤到店看车时也发现，宝马和奥迪的用户画像较奔驰更为年轻，自己身边人更偏向于宝马、奥迪推出的运动化车型，父母一辈则更喜欢奔驰沉稳的设计。
另一个比较有趣的点在于，当吴坤问及BBA旗下的新能源车型时，销售人员都不约而同地表示，新能源车型的优惠力度比燃油车型更大。
7月中旬，宝马方面率先退出价格战，奔驰、奥迪随后被传跟进。消息一出便登榜微博热搜。不过就在次月，除奥迪外，奔驰和宝马的销量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环比下跌。进入“金九银十”，宝马把终端定价权重新交回经销商手中。
新势力主打智能化和舒适性，传统豪华品牌的销售话术就更偏向于品牌认可度、技术积淀和驾控体验。可以明显感受到，尽管传统豪华品牌受到市场冲击较大，但这些具备百年造车经验的老玩家仍在寻找新的突破口。
（文内受访者皆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