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20-22日,由清科创业、投资界主办的第21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论坛在上海举行。这是中国创投的年度盛会,现场集结了1000+行业头部力量,共同探讨「科技·预见·未来」这一主题,助力中国股权投资行业可持续、高质量发展。
会上,澳银资本创始合伙人、董事长熊钢发表了《技术创新早期投资:谁能闯过“无人区”》主题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经投资界(ID:pedaily2012)编辑整理:
非常感谢清科集团提供的机会,也非常高兴能跟各位嘉宾分享,我们在技术早期投资的一些失败与成功的经验。
首先介绍一下澳银资本。我们是一家双币基金,美元基金已有17年的历史,委托了七家纯粹技术领域的早期投资机构,包含五家硅谷的基金,一家以色列的基金,一家澳洲的基金。美元基金原始本金是4800万美元,去年规模扩大到8.7亿美元,17年接近17倍的回报。
人民币基金是2009年进入中国,到现在为止约30亿元的资产管理规模。我们人民币基金的标签很明确:技术、早期、风险资本,95%都是投在技术创新领域;早期是63%投在A轮以前,22%是投在B轮,或者B轮以前,这样的配置是非常典型。最近五年多,我们发行了三支基金,all in在技术早期,没有任何稍微中晚期的配置。
目前为止,我们一共投了101家技术企业,有23家上市,其中有两家在A轮就进入,包含目前市值近1000亿的康泰生物;另外一家是新产业生物企业,市值也近1000亿元,也是第一轮投进去。
澳银的人民币基金没有跑赢美元母基金的成绩单,所以也就给了我们一个课题,为什么没有跑赢?正因为是双币基金,一个是GP,一个是LP。这次,我从观察GP的角度谈一谈对早期投资的一些理念和判断。
技术创新是人类的未来,必将推动人类走向星辰大海,人类跨越5576万公里的距离抵达火星,或许还有十年左右可以飞出太阳系。技术的创新推动人类的未来是一个永不回头的趋势,有三大方向对应着的是:科学的认知,这是人的事情;工程的实现,这是我们在地球上要做的事情;最终是星际的探索,这是要跨出地球要做出的事情。技术投资也基本围绕着这三大方向。
但是我们要回到现实。因为行业技术、商业、组织都充满着不确定性,所以做技术风险投资行业,无论是困难还是风险都比较大。从数据来看,今年的变化很大,去年年底到目前为止,约有四万多支在中基协备案的基金,现在只有一万多只基金实现了DPI达到1,也就是说完成返本。
单论早期基金,数据只能是更差。10%的机构占有了90%资金管理量,一九分化得很厉害,该淘汰的淘汰,该上去的上去。中国目前的现状是,资产管理规模十亿人民币以上的管理机构才800多家,十亿的规模和人均100万的管理收费是一个生存的门槛。低于十亿的规模,管理费的收入人均低于100万,难以有很好的薪酬激励,难以有很好的团队,可能连生存都困难。
如此一来,大的趋势肯定是两极分化:小机构该淘汰的被淘汰,该成长的就成长。但在美国,目前10亿美元以上的管理机构就约占47%,我们委托了七家GP都是10亿美金的规模,也都是早期机构,并给我们的美元母基金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目前为止,人民币基金的管理,很多时候增遵循了美元基金的规律。第一,美元早期决策效率非常快;第二,投资以后的配置,按照金融的方式来进行配置和管理,不是以项目的退出为核心,而是以基金的整体表现来确定项目的退出逻辑。所以投资的第一个要素,就是如何快速进行决策。今天演讲的重点,就是早期基金如何以结构化和定量化的方式进行管理:由基金的整体预期表现,来倒推项目整体退出的实施。
金融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结构化,二是定量化。首先结构化分为:结构化的资本,结构化的投资,以及结构化的管理。人民币基金的结构化资本与美元基金相像,目前为止人民币基金分为三大类的资本:
第一,均衡资本。对价值的理解和对收益的追求,以及对风险的管理都是比较均衡的。通常来说这一类型来自于专业机构的出资,以澳银本身为例,就是自有资金的出资。
第二,稳健资本。一定需要有相对稳定的资本介入,中国政府引导基金是非常有中国特色的稳健资本。在国外,养老基金、大学捐赠基金是相对比较稳健、长期、对风险认知很高的资本,但是结构还是属于稳健资本。
第三,激进资本。这类占比较少,特征是敢于冒险,对基金的IRR,DPI,甚至MOIC等收益指标的要求很高。以上这三类资本,基本构成了人民币基金合理的结构化配置。
结构化赛道投资,遵循三大方向:技术创新,工程实现,以及星际探索。我们要选择比较熟悉的,体验比较好的赛道,并围绕着这三个方向的细分赛道进行布局。
第二,在企业层面,要选择技术能力,商业能力,甚至组织能力,都相对均衡的团队。
第三,关于技术,我们一定要把握重要技术发展的关键节点。多点下注,不同节点下注,对处在不同节点的公司进行下注。
结构化的管理,首先一定要统计清晰,以业绩来描述企业,大致5:3:2的比例。50%的企业并不那么优秀,我们的重心是尽量让这50%创造一些基本收益,避免滑向风险阶段,通过一系列的时间延续和资源的导入,让它能够变得更优秀一些;极其出色和非常优秀的企业约为20-30%左右,基本上不需要我们太多的关注,他们本身就很优秀;而剩下的20%就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风险项目,我们的控制目标就是要把风险企业控制在20%左右,避免企业发生本金亏损,这非常考验风险的管控能力。
定量化方面,以我们自身的体验来看,做技术投资主要归结于两个词:逻辑和概率。技术发展的天生具有逻辑性,发展历程可以细分为具体节点。不同于某些模式创新项目,是受制于人本身难以把握的的一种市场变化,也许有很好的机构可以把握,但是澳银在这一方面的体验很弱。所以我们认为技术逻辑符合我们自身禀赋。
第二,实现这个逻辑。实际上,存在预期上的偏差,也意味着实现概率是有偏差的。首先技术的进化有七个大的里程碑,分别有不同的资本介入,我们分为三类资本,其中一类是公益资本,包括国家投入重大项目的前期国家资本,在美国主要是大学捐赠基金。公益资本在理论研究,工程建模等方面就开始介入,一直到工程的实现,这就是风险资本最重要的三个节点。然后到了商业应用,基本就是商业资本了,也就是所谓的后端一点的资本。
我们以创新药为例,有11个节点,对应着刚才说的七个方面。完成了临床,意味着企业商业里程的开始,药可以销售了。所以临床的节点是整个技术的终点,至少在开发阶段是。在技术终点之前的任何节点,都是风险资本介入的节点。
管理方面,其实就是如何把握住业绩的预期概率变化,有时逻辑清晰了,但是业绩达标,或是业绩达预期的概率,实际上依然偏差很远。我们曾统粗略地统计过,40%左右的已投企业,第一年就达不到业绩目标,越往后走,偏差越远。这就是逻辑对了,但是实现的概率到不了位。当出现了这些问题时,根源在于技术本身可能就有问题。
第二,我们的认知也可能出现问题。创新经济学家熊彼特曾讲过“熊彼特陷阱”,即往往低估了技术进化的难度,高估了技术实现以后的商业价值,便造成了泡沫。这也是为何第一轮投时估值很高,第二轮估值又下降的原因。
我们的整体逻辑从基金管理角度出发,通过基金的配置,基金的管理,来带动项目的管理。基金永远要围绕着三个指标,一个是时间指标,与时间有关的收益率IRR;第二,与现金流的安全有关系的DPI;第三,与最终你的回报水平有关系的绝对收益率、绝对回报率MOIC。基金成立伊始,就一定要设置很清晰的管理路径。目前我们实践了几期基金,也吸收了美元GP一些特别好的思维逻辑,以基金管理带动项目管理。
最后跟大家分享我个人很喜欢的一段话:人类如同站在无边无际的未知海洋当中的一个小岛上,地球就是这座孤岛,每一代人的使命就是寻找多一点的落脚点,寻找多一点的陆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