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的技术创新出现及创业浪潮的不断发展,现实世界的诸多领域正在发生各种变革:下一代基因技术将如何改善人们的健康和医疗?人工智能与制造业转型的结合将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企业服务和消费升级会如何改变移动互联网生态?
7月9日,2016联想之星WILL大会聚焦即将到来的未来世界主题,通过论坛分享和创新科技展示等形式,呈现嘉宾及星友们对未来世界的期待与实践,给现场参会的600余名优秀创业者、投资人及媒体人带来精彩干货和实用资源。
会上,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周其仁就“经济学家眼中的未来”的主题进行了演讲,发表了他对于创新对经济的影响及美国、以色列、中国在创新中的差异与共通的看法。
以下为演讲实录(有删减):
尊敬的柳总,各位来宾,两年前我来参加过联想之星will大会,本来没有什么新的话,不应该来占大家的时间,今年这个题目出的让我愿意来。因为这个题目是经济学家心目当中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我自己对这个问题没有好的答案,我所知道的经济学对这个问题没有很好的答案。像我们干这一行的就愿意再做一点探索。在座的各位都是创业家,从事不同方向的探索,我很愿意把这个探索的结果跟各位做一个分享。
首先是问题很好,但是没好答案。人到底怎么看未来,我们这门学问在很长时间内,经济学被叫做一门很忧郁的一门学问,看未来不是那么乐观的。亚当·斯密在英国资本主义上升革命中批评了过去的重商主义,就是人类的一些错误观念、错误法律和错误政策,自己给自己束缚手脚,没有让自由贸易充分发挥作用,所以认为只要有充分的经济自由,看不见的手就会把人类带向一个更高的福利的境界。
《国富论》最了不起的语言就是关于美国经济的语言,1776年他的著作发表,是美国要闹独立的时候,他预言美国独立以后会成为强大的经济强国,这还是看未来比较乐观的。但是亚当·斯密以后,很快因为新兴的资本主义的攻城掠地、迅速发展,内部的矛盾也开始带来了,所以他之后的很多经济学家对经济的分析,比如马尔萨斯认为人口的增长会持久的快于资源的增长,所以一定会有麻烦,一定会出问题,一定要做消极的调节。比如让疾病、战争、内乱消除人口,因为人口总是长的快,人口的压力总是不好对付,(通过)事后的消极调节来恢复经济生态的平衡。也因为马尔萨斯,经济学被看成一门忧郁的学问。
再往后到了《共产党宣言》,一方面是非常乐观的,跟亚当·斯密一样对资本主义带来的生产力的极大解放是充分肯定的,(认为)资本主义这种经济生产方式带来的生产力超过了人类以往所有时代积累的总和。同时也基于这样非常乐观的生产力会爆发性增长的判断,认定资本主义这件外套会不行,因为它的生产力发展会让生产关系不能适宜,会灭亡。这个判断到今天还在检验当中,一直说资本主义要灭亡,一直没有灭亡。
对马克思来说社会主义一定是全球现象,一定是全球的生产力高度发展的自然结果,是非常乐观的估计。全人类一下子搞革命搞不成,一个国家搞行不行,一个时期证明是行的,顶峰大概是上世纪40年代反法西斯战争,计划体制动员的经济力量使其成为全球反法西斯的中流砥柱,所以包括西方的资本主义在那个时代一度都非常看好苏联模式,可惜战后没有经得起检验,处理战争的问题有效率,但是处理千百万人在和平时期大幅度普遍改善经济文化生活,苏联这个体制没有发挥出它预言的生命力。
再后来一段是改革,像我们中国的体制先是学苏联,50年代也是非常乐观看未来,当时赫鲁晓夫说20年超过美国,我们中国说20年超过英国,非常乐观。所以才制定了“钢铁翻番”的指标,所谓超英国从何超起,就抓关键指标钢铁。当年的钢铁指标今天看来是零头的零头,可是当时的国力不具备,大跃进遇到挫折,后来就调整、阶级斗争,再后来走向了文化革命。我们对整个未来的看法这个调子是越来越低,一直到过不下去日子,然后改革开放。
改革开放有没有乐观的成份,有,其中最乐观的判断就是世界看来有二三十年的和平,可以利用和平发展,把中国的经济搞上去。这是一个基本判断。现在三十年过去了证明这个判断是对的。对于更远大的未来到底怎么样?没有一个清楚的判断。我们只清醒的认识到中国恐怕要长期跟资本主义共存,长期踏踏实实发展生产力。但是这个发展生产力以后会怎么样?像我们从80年代从事改革开放研究,基本的思维模式就是危机推动改革,哪里不行了,非常不行了,建言改革、推行改革,利用这个情况来找到转机,一直没有说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会引导我们往前走。
在思想理论上、概念上怎么回答未来的问题,到目前为止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最好的语言就是柳总开头讲过的不确定性。这是1921年经济学家奈特用的学术论文里的一个词,说真实世界光有保险都对付不了,所谓保险就是拿经验概率可以推一个事情未来会不会发生。只要有概率可以发生,就可以对这个概率下一个注,买一个保险,一旦发生,赔你就可以。但是奈特认为市场经济活动未来是比保险都对付不了的风险,取名叫“不确定性”。什么叫不确定性?所谓不确定就是经验概率也没有办法推断的未来。买保险没有人可以给你买,保险公司也不能说将来一定行或者不行,很多保险公司都垮台了。说明市场上有很多不确定性,是超出原来认为的风险,光有风险意识不够,不确定性这个词翻成中文怎么翻?一位经济学家张五常说干脆翻译成“莫测”,不可测。这跟物理学里有些看法也很一致,物理学里也有一个“不可测定理”,或者叫“不确定定理”,有些东西出于经常状态的粒子,你去观察的时候,看它和不看它是不一样的,到底什么状态?讲不清楚的,到底是波、粒子、物质讲不清楚的。
物理学家和经济学家对未来的看法在有些问题上是一致的,莫测。那么莫测的世界怎么对付呢?经济学家也得出了一些今天看来经得起检验的结论,莫测的世界光靠开保险公司不行,所以一定要有一套制度,市场的制度,充分竞争的制度,财产权的制度,合约,特别是股权合约的制度。所以股份公司比火车还重要就是这个道理,什么是股权,钱放进去将来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不像债务融资,说好多少钱,多少利,多长时间,还本付息。股权是说不清楚的,放进去不能拿回来,除非你转让持有股的权利。这个股将来能不能赚钱,谁也不知道,赚了股东就分红,不赚就跟着赔,死了就停盘。经济学到目前看来就是这一套办法。我的知识目前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为什么中国一定要走市场经济不能去搞计划经济?就是未来有不确定性。为什么一定要有公司体制,为什么要有清楚的产权划定,为什么要把股份公司、股票市场这套规则搞清楚、搞利落?理论基础就是因为世界的未来不确定。这些知识要回答这次WILL2016的会议主题,接到通知就觉得这还不够好,因为这是一批创业的人,创业要承担很大的心理压力,到底怎么想未来对现在从事的活动是正向的呢。这个问题我的经济学知识,我老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是答案不够好。
刚才有人提到Peter Thiel的著作《从0到1》,这个定义的创新是很好的视角,但是这本书里对我启发最大,把不确定性做了进一步的分解,变成了两维对两维的矩阵,说未来是不确定性,你的看法明确吗,还是不明确。未来不确定,不确定也可能是好的、可能是意外之喜。包括阿里巴巴就是意外之喜,从来没有想到会变这么大。
把不确定性分成四个象限以后,各个国家在发展历史过程当中,远远的看对这四个象限会有不同的取值,。美国从一战前一直到1980年、1990年,主导的认知是在第一象限里面,这个象限是叫做明确的乐观。是美国梦,认为是美国最伟大的国家,什么都可以碰,什么都可以试,月亮也可以上去,火星也可以上去,什么问题都可能解决。他认为美国这个主导的看未来的方式对美国的国力强大起了巨大的作用。
90年代之后、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国的主导意识形态变了,尤其经过2008年金融危机,美国的主导意识形态变成不明确的乐观。什么叫不明确的乐观?不是整个国家都非常有希望,但是我比较聪明,我可能有希望。所以助长了金融机会主义,把主战场从产业移到了华尔街,移到了以钱生钱,这个看法对不对,你们都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我先介绍他的看法。
还有一个象限是不明确的悲观,说当下的欧洲就进入了这么一个象限,不明确又悲观,所以得过且过,对任何事情没有规划,没有远大的想法,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再说,能拖就拖,能不解决问题就不解决问题,能混就混。这是对欧洲当下的一个描述,同意不同意你们各位看。最有意思的还有一个象限,叫做明确的悲观。哪个国家为代表?举的居然是我们中国。这段话我给大家读一下,说中国从改革开放以后经济每十年翻一番,从原来穷得不得了的国家变成世界第二大,所有人特别是美国人拿自己的经验看中国,这个世界将来就是中国要领头的,不同意这个结论的唯一就是中国人自己。这段话读了这句话以后深受刺激,所有人都觉得你可以,我们自己觉得不行。他说中国老一代人,少年的时候经过饥荒,所有人都知道冬天会来,所有人都知道会有不幸发生,现在的好不过是侥幸而已。
很多人对中国的财富觉得羡慕,可是没人注意到富有的中国人努力把自己的财产转移出国,贫穷的一些则能省就省,所以你看我们国内内需,储蓄率很高,内需市场不厚实,跟这种心态有关系,他总要防备、防止出现不好事情,中国各阶层人士都对未来严阵以待。我们不一定同意他的看法,但是他的看法确实要让我们中国人自己思考,我们到底走到了今天怎么看未来?
以色列1948年复国,英国为首的当时的国际联盟说同意犹太人复国,加拿大找一块地方不要,非要回耶路撒冷周围,非要回到两千年之前的梦区,把全球同意这个想法的犹太人召回来复国。我们访问最后春暖花开修了花园一样的地方,活活从沙漠里头一道一道开,当然不光是土改,非常重要的是利用的技术。在沙漠里发明了滴灌技术,我们访问了创造滴灌的这家公司,当年是工程师意外发现,所有树都会死的,就是后面公园这颗树一直活的好好的,仔细一查发现是水管渗漏,后来发现水管渗漏是一个办法,因为地面的蒸发量太大了,埋到底下把管子上扎上孔,又省水,又可能保证植物的需要。就这么个东西,现在整个国土面积,包括有争议地方,当然比北京市大一些,真正法律上以色列国土面积12000平方公里,我们北京是16000平方公里,自然资源极其匮乏,可耕地60万亩,一半国土年降雨量不足50毫米,最后成为“欧洲菜国厨房”,大量的出口,淡水出口、海水淡化技术出口
当然今天主打招牌不是农业,农业的成就非常令人吃惊。前段去河北,海水淡化技术用的就是以色列,比美国的技术算下来成本低。更厉害的是他的Start UP的企业,他们一共800万人,7000家初创企业,各个领域。我们都说硅谷厉害,硅谷最厉害的公司没有一个例外都在特拉维夫设有研发中心。为什么在打仗的地方设?人厉害。你看我们今天都说是属于移动通讯,移动互联网时代,为什么能移动?摩尔定律,摩尔定律有一条没讲到,芯片的存储信息18个月翻一番,热量也会翻番,如果热量翻番,这样的东西怎么减热,台式机还有一个风扇,手机风扇在什么地方?这是英特尔特拉维夫研发中心的科研人员,提出这个问题攻下这个难关,解决了这个问题,这真是造福人类。谷歌天下知名,你打一个字没打完,他一下就告诉你全人类查这个字最可能出现的是哪个。这个技术是谁的?谷歌特拉维夫研发人员。这种故事你到了这么小一块地方会一个接着一个听到。你在想,神了,这块地方靠什么?800万人,却拥有7000家Start Up Firms,以及除美国、中国之外,在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最多的国家,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拥有比美国、欧洲还高的人均创投资本,高科技部门贡献以色列出口50%,就业10%,2014年,就这么一个没有资源的国家,人均GDP3.5万美元。
凭什么?凭人,人凭什么,凭教育。我们中国人一直重视教育,去了以后发现以色列教育跟我们不同。什么不同呢?第一,他们信仰的力量比我们强大,那么多人,世世代代信这本书,这个故事我们读起来怪怪的,他们就信。5岁开始就读这本书。一本是犹太圣经,一本是多少年来犹太最出色的拉比解释《圣经》的一本书,2500万字,里面都是各种故事,今天有一些翻译本叫《塔木德》这两本书每个以色列孩子5岁都要读,重视教育,我们也重视教育,但是信仰的力量,我不是说鼓吹中国搞一个什么教,这也来不及了。但是他们信这个非常厉害,就信将来很美好,就信不管千难万险这个犹太民族将来会美好。我去了以后受触动。
还有一点是教育方法跟我们很大的不同。请大家看这个照片,他们非常有信仰,但是这个信仰不是靠背、靠记、靠教条建立起来的,小孩子读圣经是两人一组、三人一组读,辩论,讨论,老师讲的可以驳你,上帝讲的可以质疑,它的知识不是记住已有的东西,是探索未知的东西是知识的重点。这一条我们距离拉得大。我自己在教育领域工作,真是要好好反省。他们最厉害的一句话,我们代表团30多位都记住了,犹太人的母亲最重要的是教育孩子,放学回来不问你学了什么,更不问你考了几分,就问你今天你问了问题了吗,问了好问题了吗。我们所有当家长的都应该反省,我们从来没有问过孩子这样的问题,我们就问考得怎么样。从小这个思维习惯强大的生产力,会问问题。所以我们团所有人说回去以后见孩子回家就问问问题了没有。当然三十几人不够,得很多人把这个东西当做知识的生命,这个民族没有别的资源,就靠人身上的知识就可以把这个国家建立起来。
以色列国内第一个诺贝尔化学奖的得主,请他来做报告,讲他怎么成长,他的发言很感动人,他说小时候他妈妈说走进一条河流可以顺水走,也可以逆水走,顺水好走,逆水难走,她说你要永远逆水走。什么事情有点成就就从头来,再来一个,专业读好几个,以色列学霸没对手,到美国去,美国读两个专业,终生教授当上没意思,回以色列永远逆水走。他第一个得的在以色列境内,境外游还能得诺贝尔奖那都是一个很大的比例,跟他占全人口比例完全不相称。《塔木德》里有一句话里非常有道理“天下难做的事容易做成”。为什么?难做的事没别人碰,刚才不是讨论有没有对手,容易的事情对手一定多,难做的事情对手少。从竞争理论看,这个哲理一流的。从小妈妈就是这样教育的,不要你迅速成功,不要你图一个简快,挑难的事情做,能做成大的事情。这是从以色列回来。当然这个故事还有很多。
中国现在都以为硅谷才是创新,其实美国的创新不单单是硅谷,不单单是互联网,不单单是开源,还有一些非常扎实的,有很硬的技术在后面支撑的创新。这次去着重看那一支。当年主要搞这件事情的是两位人物,一位是海英资本的创始人和领导者,他也是多年在中国做咨询,后来发发现美国有一些在非常深层次的创新项目,中国人是有机会的,他领着海英资本做了很多投资,他有一个想法让美国的科技加上中国的制造,面向全球市场,这就是所谓他讲的全球风口,这本书你们有兴趣可以看,因为美国的这个贡献里面,这个新的打法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法律变化,就是《拜杜法案》,关键就把联邦支持的科研,大学公共机构的科研,怎么能够通过专利授你使用权,不放所有权,变成创新公司。这个法案通过以后,美国的联邦支持的科研项目,大学基础研究的项目当中的很多生产力纷纷设置这个专利。这次我们去斯坦福大学,去了MIT,那个地图打出来一看,我是来不及秀给你们了,全部是创造基金、Start UP的公司,老师、学生、企业家、资本,他们是积木式的,搭成一个东西。
还是回答我们今天这个问题上来,怎么看未来?通过他们做的事情看他们怎么看未来。在洛杉矶往东走全是沙漠地带,里面有一家公司是做太空往返式的发动机,当然里面有很多技术的介绍。我关心的是搞这些技术的人怎么想世界,怎么想未来,他们认为人类有一些使命在他们身上,地球这样下去承载不了的,人类要早做准备,要太空移民,要往火星上搬,算下来首批第一个目标200万人得过去,那么远200万人怎么去,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开班车,每天发飞船,如果发一次就丢了,原来NASA的模式,承担不起,这个成本太贵,所以要研发可以往返的飞船,其中关键部件就是往返的发动机机。为什么不像开源竞争一样,说赶快要过临界点占领市场,他不走那个路线,他每一项都有专利保护,一面专利墙,用这个保护资金可以放进去,不怕别人抄你的,完善的法律保护这种开发。最后我们在现场看这种发动机搞出来,做的测试的办法,因为都放到太空去测试很贵,沙漠地带用高速的汽车跑一些数据,用摩托车跑数据,我也不懂到底怎么搞的。问题是看了以后让我们的经济学家感动,人家国家里金融危机,乱七八糟,天天枪杀人,他们有一批人不受这个干扰,一门心思解决他们一个问题。我就好奇这些人怎么看未来的。他的未来如果不是足够的光明,他如果不相信未来是足够的光明,干吗干这件事情,不一定会成的。
第二个例子,大家看看这些涂鸦,都不能相信洛杉矶市中心(图),走过去以为是一个半贫民窟,走进去一看一个工厂破房子改造的一个公司,要干什么?就是埃尔马斯克的构想,高速列车,什么叫高速列车?在地面上修一个管道,把里面的空气抽走,真空状态,没有摩擦,车厢一节一节放里面,用高速推进的办法,没有摩擦力,一小时七八百公里。第一条建在洛杉矶到旧金山。俄罗斯政府愿意订他一条线,这个想法能不能成,不知道,不确定。问题是人不知道不确定吗,人家为什么干,这个公司还有一个创造,所有工程师工作时间全算股权,因为没有现金可以付。万一成了呢,就这么一句话。一批人都是很高级的工程师,解决里面那些关键的困难,这些问题我们看了以后,说中国人怎么不想这些事呢。中国人碰到这个事就说不可能的,人家为什么不往不可能想,人家就是往可能去想,这个事情我们要反省,太空,开玩笑,我们滴滴打车现在还没有完全合法呢;太空,政府能同意吗,不同意,这个投资不是白投了,这还真是在比较当中找到我们的问题。人家就敢想,这个事不完全是国家的事,几个人就可以干。这跟美国社会的到今天为止还值得我们学习的那一面,我们中国人在这方面该学习的地方还得好好学,想问题百无禁忌。
我们碰到一家做金融创新的,技术没什么含量,在手机上做一个应用,让中国人在国内用人民币可以炒美国股票。500块人民币就可以建一个账户炒美国股票,中国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事搞不成的。找了中国的合作者,有一家是东方证券的,一起做了方案,据他说一起见了中国的证监会,人民币变成美元,资本项下没有开放,顶多在上海搞了一个自贸区,你必须户籍在陆家嘴,才可能买那么一点。怎么可以搞一个网站,他讲的是信心满满,好像明天就要开始了。这种东西里面,我想来想去都跟有今天主题要回答的东西,人家怎么想未来的,他脑子里的未来是不确定,我们也觉得不确定,他们的不确定跟我们的不确定是不是有些不同。
再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公司发明了可视眼镜,)戴这个可视眼镜,有一个东西放在嘴里,就能让盲人能够看见世界。原来我们看见世界不是靠眼睛,在大脑里成像,眼睛里接收信息传进大脑,很多盲人大脑成像的功能没有坏,眼睛瞎了,没法儿把图型信号出来,另外找了一个通道,舌头底下含一个片,拿两个可视的东西,就可以把外部世界信号进去,然后到大脑成像,把大脑成像的片子拍出来给我们看,一个高尔夫球,我们眼睛看彩球滚过来很清楚,盲人用这个机器看模糊一点,但是也是一个球滚过来。他们的小批量生产产品已经拿到包括中国的盲人学校做试验,很多盲人的孩子是第一次看见文艺演出,从来没有看过。这就是他们想的问题,他们要解决的问题,一说全球几百万人。还有是做汽车可飞的,汽车开出车库,两个翅膀出来上天。创业的时候在他们的州让所有小孩画,会飞的汽车怎么样,几百张图都是儿童画的,在这里找到创意,这些人的脑子里未来是什么样的,怎么回答我们今天主题讲的未来怎么看。所以我们真的要做一些调整,尤其是作为经济学家要做一些调整。
我现在讲Peter Thiel,中国人为什么被他认定是明确悲观主义的看法,这个看法很有道理,对中国来说最容易的发展方式就是不断学习已经在西方行为有效的模式。照搬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使用更多的火电,建更多的工厂和摩天大楼,但是人口数量巨大,资源价格不断上涨,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保证中国人民的生活完全赶得上世界最富有的国家。这段话什么意思?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全世界如果过欧洲的生活,三个地球的资源,如果过美国的生活,五个地球的资源,这一条让我们对未来不看好。其实这里面有一思想的瓶颈,你照搬美国的技术是解决几百万人富裕起来的技术,不进一步的技术更新,确实没有办法造福全人类。这一点美国已经比欧洲有很大的突破,欧洲贵族的生活享受的东西到美国变成他的普通人、蓝领都可以享受,但是把美国模式摊到60亿、70亿上去,资源的瓶颈还是不可逾越。出路何在?这本书给了一个答案。
这本书一开始就讲了一个叫铝的故事,铝的教训。铝是地球上最多的一种资源,占地球整个质量8.3%,仅次于氧和硅,但是铝的开发一直没有解决,传说当中罗马时代就有人掌握了这个技术,把铝提炼出来作为精美的器皿献给罗马皇帝,罗马皇帝看完以后很开心,接着把这个发明者杀了,为什么?因为罗马皇帝觉得如果不把他杀了,这个技术一普及,罗马皇宫里的黄金全部贬值。一直到工业革命才有电解铝技术,才从地球上最的土当中提炼出强度应用及其广泛的铝。开头就讲了这个故事,什么意思,资源是想法的函数,你有想法、有新的技术,资源是变化的。发达国家成熟的生活模式,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技术改进,比如说发电成本进一步下降,我们发电技术已经多少年,250年了,现在全世界15亿人还用不上电,30亿人勉强的用上,发达国家最先进的技术也面临进一步更新才能普及到13亿中国人,10亿印度人,这是中国创新的使命,所以我们的大批量制造,把一个东西造得可以非常的便宜,这不是缺点,问题是还不够,要在这个基础之上进一步加强研发,原创性的研发,在解决我们生活当中的这些问题当中应用新的原理,应用新的发现,导致人类的整个生活,这本书的结论是极其乐观的科学革命可以导致全人类的富足,哪个层面都可以满足他们的祖先没有想到的富足程度。当然我们不一定会同意,我们还是会说将来会麻烦。但是读一读这个书,对冲我们未来的世界观,可能对我们从事创新有一些帮助。
最后,有几点分享。一是想法比资源重要。而人们的想法要敢想,想了以后还要去做。前提的前提就是要敢于相信未来。不敢相信未来,我们很多想法就自我约束了,我们这么多头脑里面很多矿就挖不出来,我们要非常脚踏实地对冲在我们国民当中弥漫的焦虑,增长方式不行,成本优势不行,增长速度下来了,高速不行了,人口红利消失了,体制改革喊了半天推不进,还有文化的焦虑,一代创新的人不光是解决创新的问题,解决创新问题的同时要解决世界观的问题,世界观当中的难度是怎么想未来的问题。我不敢说我今天回答好了今天主办方的问题,但是我愿意跟各位一起努力探索一个结论,争取让一个务实的明确乐观的世界观在中国抬头。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