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间1月11日,美股早盘开盘,微软市值最高上涨至2.9万亿美元,这一数据打破了微软在1999年互联网繁荣时期创下的历史纪录,也意味着微软正式超越拥有2.88万亿美元市值的苹果,重新夺回全球*大科技公司的宝座(截至目前双方市值还在拉扯中)。
这是当下科技界和投资界关注度最高的话题之一。
2010年,凭借第四代iPhone的热销,苹果的市值首次超过微软。此后,苹果市值一路狂飙,分别于2018年和2020年成为历史上市值*个超过1万亿美元和2万亿美元的科技股。
没想到13年过去,一度被市场“边缘化”的微软,如今却凭借云和AI再度崛起。
两者的地位在当下进行了一次交换,这被市场视为新旧科技发展思路的一次交接。
越来越多的分析师倾向于AI才是未来技术发展的核心,而非芯片和消费电子——这或许是两者市值比对突然翻转的重要原因。当然,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估计又要拿到创纪录的薪酬了。
如果深度分析微软为什么会赢得这场市值争霸赛,我们会看到一个颇有意思的现象:微软越来越像乔布斯时代的苹果,而它战胜了库克时代的苹果。
不像乔布斯的库克
乔布斯时代的苹果,给人的印象就是*颠覆性的创新能力。不论是1984年推出的首台图形界面和鼠标结合的PC,还是1998年的iMAC和2001年终结MP3的iPod,都遵循了乔布斯的原则——通过颠覆式的黑科技让消费者接受新产品,进而产生品牌溢价和市场的价值实现。
在《乔布斯传》中,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有这样一段描述:他(乔布斯)深知21世纪创造价值的*途径就是将创造力与科技结合起来……他和他的同事们能够以全新的方式思考:他们开发的并非是针对目标人群的普通产品改进,而是消费者还没有意识到其需求的全新设备和服务。
2007年,iPhone横空出世,这是乔布斯及其同事“想象力”爆发而诞生出的新物种。凭借颠覆性设计和全触屏操作体验,苹果迅速将诺基亚拉下神坛,奠定了其在智能手机市场的领导地位。iPhone开启了一个移动互联的新时代。
这一历史性创新迅速赢得了资本市场的追捧,苹果股价大涨7倍以上。
也就在这个高峰期,乔布斯癌症恶化,于是不得不把接班人库克推向前台。没有乔布斯的*权威,为了保证企业的增长,库克放弃了颠覆式创新的产品思路,转而专注于芯片、显示屏等供应链保障。在他看来,只要让消费者感受到数字变化的技术可以不断迭代,能引发消费者的购买欲望就可以了。
在库克眼里,黑科技当然会吸引极客群体的关注,他们也愿意为这样的技术投入大量的资金,但想提升整个企业的发展规模和价值,仅靠少部分的顾客群体是难以实现的。所以,对于产品创新,库克更倾向于丰富苹果产品线和小修小补,以扩大对其他消费群体的吸引力,比如增加新的配色,降低手机的重量等等。
当然遇到市场波动的时候,库克也非常灵活,会推动产品部分技术降级,推出低于消费者心中期望价值的新品,以便获得新的消费群体的关注。
在某种意义上,库克时代的苹果在产品创新上变得越来越平庸,但却凭借消费者洞察和成本控制,成功赢得了资本市场的喜爱。库克也将苹果从他接手时的4000亿美元市值带到了2.8万亿美元。
但到了当下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消费者变得越来越谨慎,光靠这些非系统性产品变革是无法让消费者作出决策的。一个残酷的事实是,苹果最新推出的iPhone15全系价格暴跌,成为了苹果历史上降价最快的手机。
当然库克时代的苹果也提出了新的产品方向,比如雄心勃勃地推出头显设备Vision Pro——它被业内视为苹果“下一个十年”的希望。然而,VR和AR结合的产品目前还不具备形成一个成熟的市场,消费者的接受度也无法估测。
这也是资本开始远离苹果,认为其估价过高的重要原因。
最像乔布斯的纳德拉
有意思的是,乔布斯挑选的接班人库克,并没有继承他创造颠覆性产品的精神,反而是2014年被比尔·盖茨选为接班人的微软CEO纳德拉,开始用“乔布斯式”的创新思维指导并推动微软的全面转型。
2015年完全掌握微软内部大权后,纳德拉开始向微软最核心的业务动刀。他将Windows业务拆分,将一些微软曾经很赚钱但目前逐渐平庸的业务(例如Xbox)打包,整合成新的事业部,同时把他认为是未来发展方向的云服务逐渐独立出来,成为微软最重要的研发与投资方向。
甚至为了推动微软的业务和产品转型,纳德拉还公开表示对很多Windows的授权降低资费甚至免除费用,以提高Windows基础市场份额。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开始推动微软产品整体“上云”。三年时间,微软所有的业务和所有的产品全部以云服务为基础。他甚至将Office整合成可以在线使用的Office365。
接下来围绕云服务,纳德拉领导微软进行了彻底的战略转型。纳德拉认为未来的计算机很可能完全跑在云上,而作为单机应用的操作系统,如果不顺应这样的趋势,微软可能就没有发展的空间。
于是近十年来,微软所有的产品研发和相关投资,无一不围绕云服务展开;而更新的产品体系,也完全以云服务的逻辑和思维在推动。
这也是为什么OpenAI在遇到资金问题的时候,微软敢慷慨解囊直接拿出百亿美元投资。纳德拉一直认为未来是“AI+云”的世界,微软在AI方面的能力较弱,因此一定要找到新的技术和团队,而OpenAI的出现恰恰补上了这一环。
当然,ChatGPT逐渐普及之后,微软迅速推出一系列围绕该技术的产品,并将其融入到Windows和微软所有传统应用的底层,形成以AI带动产品增长的逻辑和趋势。
2023年10月,微软发布了CEO萨提亚·纳德拉致全员的年度公开信,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这封公开信的内容,那就是“人工智能”。在信中,纳德拉表示:“下一代AI将重塑所有软件类别,包括微软自己。”
在某种意义上,纳德拉拍板投资并将ChatGPT等新技术完全融入微软产品,如同乔布斯推出iPhone,成为了颠覆整个社会和生活的重大事件。
正式引入ChatGPT技术
也正是这种颠覆式创新和产品思维,让微软的市值不断上涨,终于超越了苹果。
在某种意义上,乔布斯在患病期间让库克出任苹果CEO,既出于自己的“偏爱”,也出于公司发展和市值的考量。
乔布斯时代的苹果虽然黑科技频出,但成本控制和利润率一直为市场诟病。站在企业发展的角度,乔布斯迫切需要自己的接班人能将两者动态平衡,以推动苹果实现稳定且长期的增长。
所以,库克的任何决策都是基于这样的商业思维:将苹果在经营领域的效能*化。从这点出发,库克“切香肠式”的技术小幅迭代的理念,便容易理解了。毕竟,他生怕某些“一步到位”的技术,消费者反而不感冒。
库克的商业理念,让原本苹果产品为王策略下的“不可预测”,变得“可预测”起来。因为资本是可以通过利润率和成本、收入的增长率来预知的。
这也让资本市场喜欢库克时代的苹果。毕竟数据可预知、可测算,是股票被机构投资和长期持有的基础。
然而这种思维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遇到消费者接受度的瓶颈。通俗地说,消费者对切香肠式的创新逐渐感到厌烦。只有真正的颠覆式创新,才能推动品牌和产品销量的进一步提升。
为了维持资本市场的基本形象,库克选择了AR和VR的新赛道进行颠覆式创新,而不是继续颠覆手机行业。他的策略看似稳妥,但在资本眼里,却是对于一个未知行业的发展空间的疑虑。
反观微软,2015年完成传统业务的切分后,便完全拥抱云技术和产品,早早选定需要用颠覆式创新引导的发展方向,并大量投入。
OpenAI的爆发就是这一战略的体现。大规模的研发投入,让微软在各个云服务的产品和技术方向上都占据了行业制高点。
在某种程度上,现在的微软不遗余力地进行研发投入和产品创新,秉承的是一种科技发展思维。而库克时代的苹果,所有操作的出发点都是商业价值的*化。
在确定性的时代,商业价值*化会得到资本市场的青睐。但在不确定性满天飞的时候,资本市场更关注颠覆式创新是否能带领市场走出不确定性,继而走向确定性的环境里。
所以现在微软开始超越苹果,成为资本市场的新宠儿。
乔布斯说:“这辈子没法做太多事情,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精彩绝伦。”
这是苹果成功的关键,如今成为纳德拉时代的微软的目标。
也许市值的变化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