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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罗汉堂选择了「六便士」

1+6+N释放的是阿里之下各子业务的潜力,却不能保障阿里拿到AI时代的船票。

最近阿里有点忙。

先是更换掌舵人,与此同时1+6+N的调整与各子业务的上市之路未停,加之准备即将到来的双11。在此期间,还传出淘天人事变更的谣言,眼下的阿里显然正处于纷更之中。

这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是与达摩院“并驾齐驱”的罗汉堂。罗汉堂总裁陈龙表示,罗汉堂关闭传言与事实不符,罗汉堂、罗汉堂品牌继续存在并且还在运营。只是随着1+6+N的持续推进,罗汉堂的组织关系、团队构成、工作重点有所调整。目前,新团队、新工作的启动正在加紧筹备和推进。

言下之意,罗汉堂没有关闭,只是有重大调整。

据悉,罗汉堂成立于2018年6月26日,是由阿里巴巴倡议,并由社会科学领域全球*学者共同发起的开放型研究机构,与当下风头正劲、开发通义千问大模型的达摩院同为阿里的“练功房”。

罗汉堂负责人陈龙曾表示,达摩院探索前沿科技,但科技快速进步,总会伴生出经济和社会形态、社会治理、人们生活方式等各领域的变革。而罗汉堂的成立便在于研究这一类“配套问题”的解法。达摩院意在研究解决未来问题的先进生产力,而罗汉堂则是研究随之而来的生产关系。

而今在阿里新CEO吴泳铭提出的AI驱动与用户为先两大战略支点下,达摩院作为AI探索的大后方尚高枕无忧,只是与之“适配”的罗汉堂却进入了多事之秋。即使马云称“希望罗汉堂能存在300年”,在重大组织调整之下也难免遭遇“五年之痒”。

脱虚向实?

数据治理与隐私保护、衡量新经济、可持续变革、智能科技经济学、未来金融……

罗汉堂将其官网中的这些对外展示的研究项目称为“复杂但又影响深远的问题”,点明了罗汉堂作为一家NGO(非政府、非盈利)组织的本质。

众所周知,阿里于今年开启了1+6+N的重大组织调整,可无论是业内关注亦或是资本市场的目光都聚焦于商业实体上,罗汉堂作为自创立之初便定性为智库研究机构的非盈利实体,因此并未进入大众视野。

甚至罗汉堂相关的公开报道都少得可怜,除却近日风波与成立之初外,大多集中于年度的罗汉堂数字经济年会,前CEO张勇曾多次出席大会并与多位诺奖得主交流不同议题——今年张勇与*学者们交流的议题是人工智能与平台经济。

业界视角下,距离业务过于遥远的议题本就鲜受关注。事实上,莫说是大众视野,即使是阿里集团内部员工都有部分人士表示在本次风波前“并未意识到罗汉堂的存在”。

无怪传言中,有声音分析罗汉堂的关闭原因在于罗汉堂只是学术机构,而不是商业实体,这与阿里各大子业务小步快跑向交易所的战略方向并不一致。只是本次阿里方面辟谣着重强调罗汉堂对数字经济创新的关注和投入不会减少, 即使罗汉堂需要“脱虚向实”,我们也需要从其他角度尝试归因。

如此便不得不提同为“练功房”、“希望存在300年”的达摩院,我们能自其中捕捉罗汉堂重大调整的草蛇灰线。

据了解,达摩院在创立之初,资金支持便由蚂蚁金服提供,晚一年成立的罗汉堂同样如此。彼时蚂蚁金服承诺将在三年内对达摩院投入1000亿元,而对罗汉堂的资金支持则落在了2018年蚂蚁集团融资的140亿美元上。

无奈2020年蚂蚁集团上市受挫,不仅发起罗汉堂倡议的马云远遁,同时史上规模*的IPO之下,345亿美元融资事故也让蚂蚁集团乃至阿里的资金链遭遇重大冲击。

紧接着的是蚂蚁集团的漫漫三年整改,直接导致蚂蚁集团早在2020年便开始与阿里切割。而今物是人非,三年后的蚂蚁集团在整顿后难掩上市野心,对罗汉堂这样的NGO组织提供资金支持可以说是“多一茬不如少一茬”。况且自三年期限看,蚂蚁集团也早已完成了其资金支持的承诺与使命。

这么看来,罗汉堂的此次调整很可能是与蚂蚁的进一步解绑,同时也让这个非盈利机构真正回到大阿里的怀抱,在大阿里的支持下保持NGO的本色。

罗汉堂总裁陈龙回应传言时提到的“数字经济研究工作以及罗汉堂研究生态由罗汉堂数字经济研究院以NGO的方式继续开展”也佐证了这一点。

况且,发起罗汉堂倡议的马云早已回归,意在“传道授业解惑”的马老师又怎会让心血付之东流?

去向何方?

1000亿对于达摩院而言是启动资金,马云要求达摩院必须在此之后自负盈亏。可罗汉堂的140亿美元却没法让罗汉堂盈利,反而是达摩院官网首页中一个个闪耀的学术人都需要经费去开展研究。

如果撇开马云的影响,考虑到近两年各大企业持续降本增效的风潮,像罗汉堂这样的机构其实是*备关停理由的。罗汉堂官网中展示的“过往活动”中最近一次在2021年12月15日,出版报告中最近一次则在2022年6月10日,种种迹象表明,罗汉堂的前沿研究很可能在蚂蚁终止对其“输血”后遭遇波折。

在罗汉堂每年召开的数字大会中探讨的深刻社会议题之下,我们不难发现无法盈利的罗汉堂早已将目光聚焦于阿里自身的研究工作,尤其是张勇任CEO后,将阿里知名的“102年的公司”愿景改为“102年的好公司”中的“好”——ESG。

陈龙曾对外公开表示,好企业的定义从 “赚很多钱” 到 “为社会创造很多价值” 转变,这其中过渡的桥梁便是 ESG。而陈龙亦是阿里巴巴集团可持续发展管理委员会主席及ESG报告的主要负责人。

众所周知,ESG是近年来企业组织发展的重要课题之一,不仅逐渐成为企业评估的重要指标,更是有可能成为企业的“第二张财报”。

虽然ESG在大方向上与罗汉堂的研究课题相符,但研究对象却从社会层面缩小至阿里自身,如此难免有“公器私用”的嫌疑。

我们自ESG从业者处了解到,一家头部企业的ESG研究与报告需要的是将能量化的数据精细化,还需要深度走访以考察组织、员工等层面的内部治理,其中投入的资源可想而知。个中工作自然没法交给学者们,只能依靠另行聘请相关人士的方式来推进。

某位阿里内部人士称,罗汉堂对外招聘的员工在性质上与华为OD(组织发展)相似,岗位职责在于从组织的视角,解决公司整体以及公司内部各类组织的持续发展的问题。这无疑佐证了罗汉堂近两年的“主线任务”落在了阿里自己身上。

如今ESG风头正盛,罗汉堂的学者们也需要资金推进前沿研究,那么将二者切割,让“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则是情理之中的调整。陈龙亦在回应中提到,罗汉堂的调整会让ESG战略研究和运营等职能保留在控股集团。

只是阿里集团的ESG成果在此前的国际评级中并没能取得足够好的成绩,在MSCI(明晟)评级中,阿里集团的总体评级为BBB。阿里的“向好之路”想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至于罗汉堂的“本体”,大可完全独立后再做启动。兴许不久之后,我们又能看见罗汉堂的新动作,只是这次的范围将不再止步于阿里。

结语

随着阿里方面的辟谣,罗汉堂风波已尘埃落定,虽有过往资金链、业务繁乱等沉疴,却也不失前路。

此时再反观另一个“练功房”,达摩院的处境或许没有看起来这么美好。作为当下AI时代的阿里大后方,达摩院自2017年背上的“自负盈亏”很可能演变成桎梏其大步前进的枷锁。

自负盈亏的由来在于马云对“研而不发”的担忧,自负盈亏固然可以促进业务的落地,但也会直接导致达摩院的研发受到影响。这不仅会让达摩院内部的业务繁忙程度相较罗汉堂而言会繁重许多,高压之下还需要想法子创收。

坊间传言达摩院内部时常会接取外界的一些有一定技术难度的工程,如此才能保障达摩院的持续运营。

达摩院在硬件研发上的成果似乎也佐证了盈利要求带来的重压。以AI时代中的基础设施算力为例,达摩院旗下平头哥研发的AI推理芯片含光800不仅在大模型训练中尚不具备替代英伟达A100、H800的能力,这两款仍是全球大模型训练芯片的头把交椅,甚至在声量上也相较华为的昇腾系列稍逊。

1+6+N释放的是阿里之下各子业务的潜力,却不能保障阿里拿到AI时代的船票。罗汉堂风波之后,达摩院需要让外界看到更多东西。毕竟,马云畅想之下诞生的两所“练功房”中只有罗汉堂有“佛系”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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