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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杰科技上市:中科创星又拿下一个IPO

“我们的目标是投遍光芯片赛道,并绝不错过每个细分领域的龙头项目。”

这是中国半导体领域一个罕见IPO。

投资界获悉,本周,国内光芯片龙头企业——源杰科技正式登陆科创板,此次IPO发行价为100.66元/股。截至12月23日收盘,源杰科技股价117.04元/股,最新市值超70亿。

至此,中科创星第一个光芯片IPO终于诞生。看着源杰科技成功IPO敲钟,中科创星创始合伙人米磊十分感慨:源杰科技的成功上市证明了我们判断的方向是对的。这一幕,米磊和中科创星等了很久。

从左至右分别为:中科创星创始合伙人米磊;源杰科技董事长、总经理张欣刚;中科创星合伙人袁博。

时间回到2013年,中科创星发起成立第一个专注于硬科技的天使基金,开始投资当时仍被鲜少关注的光芯片,2014年2月就投资了第一个光芯片项目奇芯光电。此后9年时间里,中科创星在这条极为隐秘的赛道,布局了超150家光电类公司,投出了源杰科技、曦智科技、本源量子、鲲游光电、知象光电、赛富乐斯等一众明星公司。

不过,当前的光芯片尚且不是半导体主流赛道,总产值只占半导体市场的10%。但米磊和团队强调,光芯片承载着中国半导体换道超车的希望。抓住光芯片,中国半导体就有可能掌握下一个时代的主动权。

一个罕见IPO幕后故事

说起源杰科技的故事,米磊依旧记忆犹新。

2018年,米磊和团队从产业端得到了一则比较震撼的消息:源杰科技的25G 激光器芯片通过了客户验证。“产品通过客户验证说明真正得到了客户的认可,也意味着国产高端光芯片有了历史性的突破,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随后,米磊通过朋友多方引荐,与源杰科技创始人张欣刚建立联系。不过,彼时张欣刚对外部投资的态度较为保守,融资进展推进较为缓慢。在很多投资人看来,张欣刚很神秘,经常躲进公司实验室搞研发,很少出来应酬。

但米磊却十分欣赏这样极其专注的创始人,“正因他对产品、对企业都有着比常人更高的要求和更偏执的完美主义,才有可能把创业这件事情做成。做芯片的人就需要这种精神。”于是,米磊和团队达成了共识:这家公司一定要投进去。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米磊和中科创星另一位合伙人袁博轮番拜访源杰科技,与张欣刚团队交流技术问题。“我们经常与科学家、技术人员打交道,非常理解他们对技术的执着。”米磊分享道,先让创业者感受到被理解、被认同,再慢慢地去谈投资人的思路和想法,二者关系才能真正破冰。

用了近两年时间,中科创星终于等来了源杰科技的融资窗口期。2019年,中科创星以领投方的身份参与了源杰科技该轮融资,在估值增长拐点前顺利拿到“入场券”。

转折点很快到来——随着国内5G 基站进入大规模部署阶段,顺势带动了5G前传的25G激光器芯片需求量爆发性增长。彼时,源杰科技率先实现了 25G 激光器芯片的规模化生产和商业应用,并成为满足中国移动相关5G 建设方案批量供货厂商。一时之间,源杰科技成为了创投圈被争抢的对象,近200家投资机构递交TS,场面十分火爆。还有不少投资机构因为没有抢到份额,只能转为投资同一赛道的其他玩家。

至此,源杰科技身后集结了哈勃投资、中科创星、国投创投、青岛金石、国开基金、工大科创、中信投资等一众知名投资机构。

9年,埋头投出一个光芯片军团

源杰科技成功IPO,也让光芯片这条隐秘赛道走入更主流视野。

何为光芯片?不同于如今随时可见的电芯片,光芯片主要利用光子来生成、处理、传输并显示信息,所以在传输速度、数据并行性、带宽及延迟率上更胜一筹。上世纪90年代中期,囿于半导体工艺条件限制和整个产业的需求处于早期,硅光子技术一直没有发展起来,以电子为载体的芯片稳居主角。

中国光芯片的启蒙始于半个世纪以前。1978年,中科院西安光机所创始所长龚祖同第一次在国内推广光子学的概念。由此,中科院西安光机所成为了中国光子学概念的发源地和提出地,为中国光芯片崛起留下了火种。

此后数十年,中国学术界一直为攻克光芯片孜孜努力。直到2013年,中科创星在中科院西安光机所的支持下成立,并开始在这个极为冷门赛道落子。“前几年,大家都不相信投资芯片能赚钱,更不要说投资光芯片。可以说,我们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米磊回忆当时的境遇。

光芯片属于高端芯片,国内没人能做;现在做光芯片的人,可能都是在忽悠人……2014年,在一片质疑声中,中科创星团队顶着压力毅然出手了第一个光芯片项目。当时,光通信行业资深光电子集成专家程东被中科创星挖回国内,并成立奇芯光电,专门从事光电芯片、模块、子系统和模设备的研究、开发、制造。成立之初,中科创星不仅参与了天使轮投资,还帮助公司联系Fab(晶圆厂)、招募人才。2018年,在奇芯光电最为艰难的时候,中科创星又追加投资了1000万元,帮助解决了公司资金链短缺的问题。

如今,熬过难关的奇芯光电成为创投圈炙手可热的明星项目。今年8月,奇芯光电宣布完成3.5亿元Pre-IPO轮融资,投资方为深投控旗下投控东海管理的重庆南部基金。

随着深耕光芯片领域的时间越来越长,中科创星自然而然形成了自己的资源池,能够更精准地找到创始人。譬如,中科创星意识到VCSEL芯片存在着巨大机会的时候,马上通过校友联系到了该领域颇具影响力的专家——汪洋。本科毕业于中科大,汪洋曾先后在新加坡国立大学-麻省理工和美国Lehigh University拿到了硕士和博士学位,并拥有在国际头部芯片公司超过20年半导体光芯片研发、大规模生产及代工厂管理经验。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米磊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一直在找能做VCSEL芯片的人,您要是创业的话,我们一定会投资。”考虑了半年时间后,汪洋于2018年创立了瑞识科技。成立之初,公司获得中科创星、高捷资本的数千万元天使轮投资。如今,瑞识科技已量产多款高性能VCSEL芯片产品、光学集成光源产品和光模块产品,并有深创投、华润资本等知名投资机构相继入股。

就这样,中科创星靠着一个又一个项目,等来了光芯片崛起的曙光。如今,光芯片已是全球通信厂商必争之地,在5G、乃至6G通信发展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华为认识到这一技术的前瞻性,悄悄已投出一张光芯片版图。

而布局更早的中科创星,则沿着各个细分赛道投出了一个光芯片军团——专注光集成的鲲游光电、知象光电是由业内为数不多同时掌握高精度3D光学芯片设计与流片及3D成像算法芯片设计的公司、光子AI芯片企业曦智科技曾发布了全球首款光子芯片原型板卡、国内量子计算龙头企业本源量子……不胜枚举。

“我们的目标是投遍光芯片赛道,并绝不错过每个细分领域的龙头项目。”米磊不止一次在内部强调中科创星的目标。

政府投钱、建厂、买设备

化身半个CVC

“我们算是熬出来了。”看着一个个项目成长起来,米磊不由感叹。

在暗夜中前行,中科创星体会过光芯片投资的彻骨寒意,也感受过赛道升温后的火热氛围。起起伏伏间,中科创星精准地找到了光芯片投资的“七寸”:既要懂技术原理,更有产业思维。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财务投资,米磊说中科创星在光子领域已俨然成为“半个CVC”。

“因为我们都在光通信产业干过,很清楚哪些项目靠谱、哪些项目蒙人。”说到这里,米磊兴致勃勃地讲道,技术走向产业要跨越两个“太平洋”:一个是理论到实践的鸿沟;另一个则是产品量产的鸿沟。“这就像小马过河。投资人光靠道听途说是没办法验证和判断的,只有在产业干过的人才知道这个水有多深。”

目前中科创星投资经理大部分都是理工科背景,同时还需要在产业界干过5到10年以上,才能出手去投项目。而米磊也常常带着团队成员,与华为、中兴、海康、舜宇等产业龙头企业保持着紧密联系,时刻掌握最新产业动向。

正因如此,中科创星敢于扎进冷僻领域,前瞻性布局水下项目。譬如,在各路投资人围猎电GPU的时候,中科创星则将目光投向了光GPU领域,并早早地入股了光子AI芯片企业曦智科技

早在2017年左右,曦智科技创始人兼CEO沈亦晨以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的身份在《自然·光子》杂志发表封面论文,开创了光子计算这一新产业方向。很快,中科创星内部便开始密切跟踪沈亦晨动向,早早地掌握了后者回国创业融资消息。

2020年,曦智科技宣布完成2600万美元A轮融资,中科创星参与其中。米磊说道:“虽然不少同行朋友认为这个技术方向太过前沿,但是我们从行业和技术发展趋势的角度来看,十分坚定地看好这个方向。”没过多久,曦智科技成为创投圈重点关注对象,如今已经跻身独角兽行列。

这只是其中一个案例。中科创星至今投了超150家光电芯片企业,都离不开一线投资人的产业思维。与众不同的是,中科创星是国内为数不多敢于购置半导体生产线的投资机构,把产业孵化能力落到实处。

从技术角度来看,光芯片的生产制造是难点。一款优秀的光芯片背后,是高昂的投入、极长的研发周期、较大的研发风险以及极快的技术更新速度。中科创星自从投资光芯片开始便发现,初创公司对半导体设备需求量很高,却没有太多资金购置设备。

2015年,中科创星联合西科控股、中科院西光所、陕西省科技厅以及各级政府部门成立了陕西省光电子先导技术研究院,置办了芯片企业所需要的各种设备。同时,中科创星于2016年底发起了10亿元光芯片基金,配合着先导院来投资光芯片。

这个平台就像光芯片领域的“小台积电”,可以让创业者实现低成本流片。“有了平台,哪怕只有一位创业者也可以快速启动创业。”米磊所说并非夸张。2017年,唐晶量子董事长龚平一个人带着技术回国创业,看到先导院不仅有现成的超净室、辅助设备,还有专业运营团队帮企业快速进入生产,便毅然决定落户西安开始创业。创立之初,中科创星就注入了三分之一的资金,成为唐晶量子三大股东之一。如今,唐晶量子打破了欧美技术垄断,成为国内首个具备量产能力的VESCEL外延代工厂。

还有全球首家量产工业级半极性氮化镓材料的企业赛富乐斯,也是被先导院的MOCVD、电子束蒸镀机等专业化设备深深打动。“一台MOCVD设备几千万,这19台设备就价值几个亿,投资人用十几亿买设备资产是难以想象的”。当时,赛富乐斯联合创始人兼CEO陈辰亲自跑到西安,吃惊地看到这些设备,最后决定让中科创星成为赛富乐斯的A轮投资方,并将公司落户西安。

事后,陈辰一度感叹:“我们这一行的很多投资人,鲜少有中科创星这样的战略眼光,以及战略耐心。半导体或者是硬科技投资真是要花时间、花资源把壁垒建立起来,才能做出来。”

但在米磊看来,光芯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投钱、建设流片平台、对接产业资源,这些工作只希望大家一个良好的创业生态,让中国光芯片创业者更为容易走下去。当前光芯片产业还未成为主流产业,需要我们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从技术发展基础来看,光电子是新一轮科技革命中非常有可能实现率先突破的革命性技术,也是中国换道超车的绝佳时机。米磊不禁感慨,在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竞赛中,中科创星不想只做一个投资人,更希望成为一个光芯片赛道的推动者,为赢得光电子芯片的主动权出一份力。

“没有10年积累,投不好半导体”

有的人或许依旧满怀热情,朝着半导体投资的深水区进发;有人看着一个个明星独角兽陨落,无奈停手观望。这便是2022年的半导体投资现状。

总体而言,半导体领域高涨的投资热情逐渐降温,开始逐步回归理性。从项目端来看,投资降温的表现最为明显——一些质量一般、滥竽充数的半导体项目已经融不到资金,更有一些靠着烧钱的芯片创业公司面临巨大生存挑战。

对于这一现象,米磊早在一年前便提出过自己的担忧:“初创公司的估值一下拉得特别高,不利于企业发展。他进一步解释道,如果创始人融资能力过于强大的时候,反而不太愿意踏踏实实做产品,沉下心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研发工作了。

就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米磊曾亲眼看过一家技术实力不错的光芯片相关公司,两轮融资估值直接拉到10个亿。没过多久,这家公司盲目扩张后没能取得理想的成绩,最后公司陷入困境。

看着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芯片公司走下神坛,一众投资人开始明白:半导体投资很难出现遍地是黄金的情况。

“总而言之,想要在半导体投资乃至整个投资江湖生存下来,一定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找准自己的独特身位,”米磊的真实感受是:“想要做好半导体投资,没有10年以上的积累是很难做好的。”一般而言,芯片这类硬科技企业的发展曲线,在起步发展的前5—10年,投入和回报率成反比,甚至还要经历亏损。在技术的研发和成长期,硬科技企业的回报是低于线性增长的,可谓是“十分耕耘一分收获”。一旦过了拐点,就是一分耕耘、十分回报,这便是“十年磨一剑”的长期主义。

历史只会眷顾坚定者、奋进者、搏击者,而不会等待犹豫者、懈怠者、畏难者。即便半导体投资风向急转直下,但仍有不少投资人依旧看好半导体。清科研究研究中心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吸金最多的是半导体及电子设备赛道,VC/PE投资金额达1800亿。

对于半导体投资的未来,中科创星依旧充满信心。“今年半导体不经意间进入了低谷期,后面三年将进入一个回升期,依旧是投资的好时机。”

在具体投资方向上,中科创星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规划:半导体材料、半导体设备、功率半导体、车规级半导体等“卡脖子”的领域继续跟进;同时,中科创星还会持续关注光芯片、量子芯片等等前沿领域,致力于投出下一代新兴技术。

真正勇士往往敢在寒冬逆行,中国半导体漫长的征途,仍然浩浩荡荡地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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