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银行(601577.SH)近几年风头强劲。
截至2021年末,该行总资产为7962亿元,是A股上市银行中最接近万亿规模的银行,也是湖南省*的城商行;截至2022年一季度末,长沙银行的总资产进一步增至8265亿元,位居中西部城商行第二位。
业绩方面,据财报显示,2021年,长沙银行营收同比增长15.79%至208.68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18.09%至63.04亿元。
拉长视线,除了受疫情影响的2020年,2015年至2021年,长沙银行营收、归母净利均保持两位数增速。
不过,在进入2022年后,长沙银行却风波不断,频频“踩雷”,也引发了外界对其资产质量和盈利能力的担忧。
透过长沙银行的发展脉络和业务数据,本文尝试回答三个问题:
1、该行都“踩雷”哪些公司?
2、该行的资产质量怎么样?
3、该行的发展前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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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频踩雷
稳健的长沙银行怎么了?
7月30日,ST花王发布公告称,关于涉及的重大诉讼之一,原告长沙银行已撤诉。
回溯该案件,由于贷款逾期,长沙银行将ST花王子公司诉诸法庭,要求立即偿还本金1.04亿元,按合同约定支付利息、罚息合计80673.6元,并判令其余被告对上述借款本金、利息、罚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虽然后面经过积极沟通,双方签订了和解协议,但公开信息中,ST花王2021年净利润为亏损6.44亿元,同比下滑802.22%,2022年一季度财务状况继续恶化。是否有还款能力,需要打个问号。
特别要指出的是,华夏环宇已申请对ST花王控股股东花王集团进行破产重整,并得到法院裁定受理。
从这个层面来讲,长沙银行能否全额收回本金,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
除了ST花王,长沙银行还牵涉到恒大系的债务案中,其在4月1日披露,长沙银行广州分行起诉被告深涛生活服务为恒大智能汽车归还全部剩余贷款本金14亿元、利息0.93亿元(至2022年3月21日),合计近15亿元。
恒大集团的现状众所周知,要想要回贷款难度不小,更何况,在未征询长沙银行意见的情况下,担保人深涛生活服务已完成股权变更,“卖身”给了中航信托。
而就这笔贷款,长沙银行在财报中并未提及,就连财报说明会上,赵小中等一众高管也没有任何说明。
节点财经了解到,截至2021年12月31日,长沙银行作为原告未执结的诉讼标的超过1000万元的诉讼案件合计90件,涉案金额合计44.05亿元。
无论恒大的诉讼是否算在其中,都是最惹眼的一笔存在,且相对于长沙银行2021年63.04亿元的净利润,造成的负面影响或是“惊天巨雷”。
IPG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称,恒大15亿元借款对长沙银行而言应该已经形成了不良借款,会影响长沙银行的资产质量、业绩,甚至流动性,对长沙银行运营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
另外,长沙银行还深陷和恒大的票据纠纷,以及其于2021年授信新华联建设15.80亿元。新华联建设主营业务为房地产开发及文旅综合,2020年至今一直处在严重的流动性危机中,又能否按时偿还长沙银行的借款?这一切均是未知数。
事实上,在快速扩张的步伐下,长沙银行的一些隐忧正在同步显现。
2017年-2021年,公司资产减值损失分别为23.23亿元、34.14亿元、51.67亿元、56.91亿元和66.55亿元。2021年的信用减值损失已超过当年净利润总额。
于此同时,长沙银行的ROE逐年下滑,2017年-2021年,其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18.25%、16.91%、15.61%、13.76%、13.26%,对股东的回报能力趋弱。
2022年一季度,长沙银行的信用减值损失为15.03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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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质量怎么样?
相比较其他行业,银行的财报很“出格”。毕竟,银行账面的钱,其实都是别人的,对应“负债”;反倒是借出去的钱,才叫“资产”。简单来说,就是利润前置风险后置。
所以,评估一家银行,除了关注他的营收、利润、净息差、净利差等盈利指标,更应该从不良贷款率、不良偏离率、迁徙率等入手,探究其风控能力和资产质量。
长沙银行在这方面做的怎么样?
截至2021年末,长沙银行发放贷款及垫款本金总额3,696.15亿元,较上年末增长17.34%。发放贷款和垫款占资产总额的比重从上年末的43.28%提高到44.91%。
不良贷款余额44.23亿元,较上年末增加6.1亿元;不良贷款率1.20%,较上年末下降0.01个百分点;关注类贷款余额73.22亿元,较上年末下降12.16亿元,关注类贷款率1.98%,较上年末下降0.73个百分点。
总体而言,长沙银行资产质量尚可,数据水平在上市行中处中游位置。
不过,该行关注类贷款迁徙率和次级类贷款迁徙率大幅走高,分别较上年上扬6.16个百分点、6.25个百分点。
“风险迁徙”指标主要有正常贷款迁徙率和不良贷款迁徙率,其中正常贷款迁徙率包含正常类贷款迁徙率和关注类贷款迁徙率,不良贷款迁徙率包含次级类贷款迁徙率和可疑类贷款迁徙率。
通常情况下,不良率与关注类贷款迁徙率的变化应该是正相关,关注类贷款迁徙率越低,资产恶化的概率越小。
换句话说,关注类贷款是最有可能转化为不良贷款的;次级类贷款则指的是往下迁徙,如进入可疑类或者损失类,往往有更高的不良处置比例。这意味着长沙银行存在不良贷款进一步扩大潜在风险,后续资产质量承压。
而在内部管理和风险防控上,长沙银行依然可以看到不完善的地方。
今年2月,因“经营用途贷款直接流入房地产企业、贷款管理不到位,经营用途贷款间接流入房地产企业”,湖南银保监局罚款长沙银行130万元。
1月,出于“个人消费贷款违规流入房地产领域”,张家界银保监局又对长沙银行张家界分行罚款40万元,并对该分行的零售授信客户经理庹豪和王亚阳分别处以警告。
同月,永州银保监局因长沙银行小企业信贷中心永州分中心出现“经营用途贷款违规流入房地产领域”,对其罚款25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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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耕湖南,成长空间有多大?
和大多数城商行一样,长沙银行的主要业务也集中在当地。
公开资料显示,长沙银行的定位为“下沉深耕”、“做小做难”和“深耕湘粤”的现代生态银行”。
截至 2021年末,该行拥有355家分支机构,全部在湖南省内。其中,长沙市就有165家,占比近半。相比其他城商行,长沙银行的区域属性更加“地道”和纯正。
截至 2021 年末,长沙银行省内贷款余额为 3622亿元,占比98.0%,其中长沙市贷款为2106亿元,占比为57%。
随着贷款规模的扩大,长沙银行的省内市场占有率不断提升,远超省内其余城商行。截至2021 年末,长沙银行湖南省内贷款市占率达到 6.38%,长沙市内贷款市占率达到7.73%。
站在业务角度,集中的区域性业务可能会利好信贷投放,也便于节约成本。然而,面向未来,于湖南省内持续挖掘20多年后,且相对于江浙一带,湖南省并非传统的工业强省,长沙银行后续成长的增量空间或有限。
节点财经注意到,2021年长沙银行在省内增设县域网点9家,省内县域覆盖率已达到92%,接近饱和。
理论上讲,区域性银行相对灵活的变通机制和不那么厚重的身体,零售转型享有一定优势。比如资本市场的“大白马”招商银行和宁波银行,都是抓住零售“大风口”,建立起自身竞争优势,得到二级市场认可的例子。
长沙银行业在财报中表示,围绕“做大基础客群、做深客户关系、做强客户粘性”的发展目标,坚持深耕下沉、数据驱动的发展策略,深入推进零售业务向场景化、数字化、轻型化发展。
财报显示,2021年,公司零售贷款余额达到1518 亿元,同比增长 17.4%,零售贷款增速已连续多年超过总贷款增速;零售存款2,121.61亿元,同比增长22.49%,零售存款在总存款中的占比达41.90%,较上年末提升3.95个百分点,占比处于行业*地位。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目前长沙银行的零售业务上展现出较快的成长力,但近几年零售已成各大银行的必争之地,区域性银行囿于自身基因的欠缺,比如起步晚,地域约束,客源受限,再加上面临大型银行和互联网金融机构的双重挤压,未来在零售条线获客会越发困难。
综上,频频踩雷,ROE一路走低,赛道景气度所带来的β收益越来越小,体现在资本市场,截至8月9日,长沙银行报收6.96元/股,已跌破2018年上市之初的发行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