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直播光宗耀祖"，最初会在做直播"不赚钱"的宣传语前，严谨地缀上"基本上"的罗永浩，笑着在他的带货课程PPT上放上了这幅略显浮夸的题字。
这是发生在"交个朋友之电商学苑"线下直播带货训练营中的一幕。
娱乐资本论观察到，"交个朋友之电商学苑"是罗永浩参与创办的直播电商公司"交个朋友"旗下新孵化的抖音带货账号，目前，新账号在橱窗上架的商品仅有五个，均为不同档位和分类的带货课程，主要面向新人带货主播和商家。
新抖数据显示，账号累计销售额为129.89万元，其中标价6980元，直播售价2980元的“主播新星营”贡献了最多销量，因为这是学员能够亲眼见证老罗以"神秘嘉宾"身份回归课堂的*门槛，当然，也有29800元和36780元两个更高价位的课程可以选择，时间更长、课程更细。
微博@罗永浩
截至目前，"交个朋友之电商学苑"已经开办了2期线下训练营，但在2月18日的直播预热之前，罗永浩本人也并未亲自出镜为其宣传，而是由公司旗下年轻主播以“讲师”身份出面介绍，直到2月23日，账号才放出了他"空降"现场的画面，和交个朋友其他新孵化的直播间一样，"电商学苑"似乎也在有意地降低"含罗量"。
然而，据新抖数据，该账号的粉丝男性占比超六成，31至40岁付费能力较强的粉丝占37.79%，与"锤粉"和"罗粉"的画像重合度较高，显然，罗永浩这个名字的号召力仍存，也正是因为这种“初代网红”的巨大影响力，“电商学苑”的高价课程也引来了外界关于“割韭菜”的争议。
娱乐资本论得到了交个朋友电商学苑总经理、校长李亮的*回应，他说：
“培训学校不是赚快钱，而是希望能够在电商培训领域树立标杆。”
01
“名誉院长”与“神秘嘉宾”背后的资本局
事实上，正如罗粉们很难想象老罗会站在"做直播光宗耀祖"这几个字前面一样，"交个朋友之电商学苑"的视频呈现与罗永浩本人一贯的风格并不一致，在2月之前，老罗本人出镜的频率也极低。
在2月19日的直播中，罗永浩官宣了自己“交个朋友电商学苑名誉校长”的身份，“正牌校长”则由原新东方副总裁李亮担任，并称二人是直播电商行业和培训行业的“两块天花板”，他们共同的“老领导”俞敏洪，直播带货首秀一晚仅卖出价值450万元的农产品，不及罗永浩首秀1亿GMV的3%。
然而，工商资料显示，交个朋友为“电商学苑”投资设立了新的公司主体：杭州交个朋友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经营许可范围包括业务培训和职业中介活动，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包括崔东升和郑蕾，前者在2022年1月的公开身份为“交个朋友教育板块副总经理”。
罗永浩和交个朋友于2020年4月入驻抖音，早于当年6月正式成立的抖音电商。彼时娱乐资本论曾实地探访直播间，这个“半路出家”的直播团队在半年内完成了从手工亚克力板口播到“巨幕反投影屏+150人演播厅”的鸟枪换炮，并顺利跻身抖音最早的6家DP服务商之一，一定程度上参与了抖音直播电商最初的体系建设和标准制定，上市公司尚纬股份为其估值高达15亿元人民币。
在一年完成30亿GMV之后，罗永浩在2021年4月的抖音电商生态大会上宣布启动直播培训和代运营业务，并把整盘生意的营收做到100到150亿规模，这被业界视为“电商学苑”开启的预告。
李亮表示，基于抖音电商GMV去年已经突破2万亿，而直播电商培训行业还没有头部公司的背景，交个朋友认为行业还存在巨大的人才缺口，而且这个缺口还会越来越大，“因此我们有巨大的机会”，“电商学苑”由此成立。
娱乐资本论观察到，虽然“交个朋友”为该账号的主IP，但“巨量学”的logo也频繁出现在视频中。公开资料表明，“巨量学”属于字节跳动官方营销服务品牌“巨量引擎”，是后者旗下的“核心数字化教育培训平台”，主要业务涵盖电商直播运营和带货技巧等多个相关培训品类。交个朋友方面表示，公司已经成为“巨量学”的官方服务商，研发的课程也会在平台上架。
“交个朋友直播间和抖音的商业生态是一同成长起来的”，这是李亮对二者关系的定义，罗永浩本人的账号也在平台扶持下拿到了千万粉丝，迅速起量，但已经孵化了10个分品类账号的交个朋友，正在有意识地降低“含罗量”。
02
培养主播，还是收割信徒？
资深罗粉云欢认为，“电商学苑这个号土得不像老罗做的，韭菜味儿有点重”，他曾因为信任罗永浩的审美而购买过初代锤子手机，目前账号发布的套路化剪辑模版和缺乏干货的讲课片段，并不能满足他对“罗老师”这个形象的期待。
在抖音，一条典型的知识付费卖课短视频有三个特征：
1.一张模版化的封面，由主讲人的大头照和一个“干货”问题组成；
2.一段简短的解析或对谈，但会绕过核心答案不谈；
3.一个典型的引流结尾，告诉观众自己多年的“创业心法”都在9.9元至199元不等的课程里，点击下方小黄车即可购买。
或许是因为主攻线下培训业务，“电商学苑”的短视频，截止目前还不具备任何上述特征。在2月19日的直播中，6980元的训练营价格一度做到了2980元，但目前已经在橱窗里恢复原价，由于价格门槛高，该账号的运营人员会更倾向于在评论区留下链接，提示有购买意向的学员通过企业微信或电话进一步咨询沟通，而非直接通过平台下单。
直播电商从业者、抖查查CEO波波认为，市面上的主播培训课程目前基本上在5000元以内，“电商学苑”的价格偏高，但是“因为罗老师流量比较好，所以他价格高一点也实属正常”。据他透露，全行业每年将有10万人次左右的培训需求，抖音官方也将推出主播培训的指导价格，预计北上广深在5000元以内，其他城市则在4000元以内。
对此，李亮表示“电商学苑”账号定位区别于其他带货矩阵号，粉丝和内容都不一样，“最后的视频风格和视觉设计当然就不一样”，目前课程主要针对想提升职业能力的主播、想学习实操的商家和想进阶建立IP实现流量变现的达人三类人群。
但在公众眼中，交个朋友仍然与罗永浩本人深深捆绑在一起。
“性价比高”是微博用户“黄仲99”给电商学苑线下课程的评价，他是为数不多在社交媒体公开披露训练营内信息的学员之一，从过往的社交媒体内容来看，他也是一位“追随”罗永浩多年的粉丝。
对于罗粉们来说，罗永浩这个名字和他所代表的某种“体面”，决定了他们是否会为交个朋友的商品和内容下单。
李亮告诉娱乐资本论，罗永浩本人会“不定期的上台讲课”，目前几期课程开班时都会上台讲一个半小时，公司培养的“金牌主播”们则会主讲1/4至1/3的内容，在当过主播、实际运营操盘过的人当中“优中选优”进入培训师团队，“实操”和“聚焦”是交个朋友相对于其他电商培训课程的核心差异化价值，并表示“可以提供交个朋友的其他资源和服务，包括供应链服务”。
“网红”创业者下场直播带货，附加知识付费项目是常态。风波不断的李国庆虽然直播主打白酒，但橱窗里长期挂着价格高达5000元的“商业计划书教练课”，切换赛道的俞敏洪账号里最贵的商品也是399元的“新东方家庭教育全年VIP年卡”。
不过反复冲刺IPO失败，从《罗辑思维》的个人IP转向“得到app”，却始终被“割韭菜”争议围绕的罗振宇，已经用自己的实际经验证明这条路并不好走。
面对罗永浩“今年做到100到150亿”的表述，以及显然高于同行的课程价格，李亮仍然强调“没有人比罗老师更重视品牌和口碑”，并将交个朋友类比成“直播界的711、family mart或者屈臣氏”，希望公司能在电商培训领域树立标杆，“不是割韭菜，而是要做长期的机构”。
随着酒水食品、运动户外等分品类直播间的开启，罗永浩本人亲自参与的直播场次越来越少，“已经不到总时长的3%”，但李亮同时表示：“GMV等各项指标并没有因为罗老师很少出镜头而降低”。但据娱乐资本论观察，各个分类直播间多由主播本人的账号转换而来，而这些主播本就由空少、主持人、才艺博主等具备特长或颜值的候选人构成，并不像“电商学苑”招收的学员一样“来者不拒”。
此前，罗永浩已经多次放出即将回归科技界的消息，交个朋友方面表示这个时间点计划在今年“还完债后”，交个朋友与他本人的逐渐解绑，也让这盏“行业冥灯”远离了带货圈税务风暴的中心，稳步接近“真还传”大结局。
云欢这样的资深罗粉乐于见到这样的发展，但为了帮他还债买课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说：“6980块的锤子手机我应该会买，但花这个钱就为见他一面，我不去。”
而作为老罗的同行，抖查查CEO波波则给出了不一样的看法，他告诉娱乐资本论：
“价格是市场自然调节的，最终是不是割韭菜，能不能做到良心交付，还是要看他们的教研内容做得怎么样，至少，他们讲课的都是实战过的主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