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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视印奇,天才少年的坎坷上市路

9月9日,上交所官网显示,此前两度折戟IPO的旷视科技,首发获科创板上市委会议通过,成为“AI四小龙”中第二家科创板上市过会的公司。

人们总是热衷为企业创始人安上“成大事者”的头衔,以期为企业增添几分激烈竞争下的赢面,但企业发展自有定数,所以每年都有“天命者”被拉下神坛。

3岁学习书法、4岁学乒乓球、8岁读了《哥德巴赫猜想》,从此迷上数学。12岁上小学六年级时,拿着一叠稿纸找到数学老师,“任一大于2的偶数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这是论证过程。”

和多数人相比,1988年出生于安徽芜湖的印奇,是个仿佛开挂一般的“天才儿童”。

2003年,中考以状元身份考入芜湖一中,高二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二等奖,同时入选全国首届百名“航空少年”,从航空英雄杨利伟手中接过证书。2006年9月,以680多分考入清华大学自动化专业学习。

经过选拔,印奇成为清华大学首期“姚班”的59名学生之一。而学界曾流传一句老话:半国英才聚清华,清华半英在姚班。

作为姚期智主导和微软亚洲研究院(MSRA)共同合作开设的“软件科学实验班”,“姚班”在科技圈、学术界享誉颇重,旷视科技三位联合创始人印奇、唐文斌、杨沐均出自这里。

除了“姚班”的人才,微软亚洲研究院在旷视的创业史上同样扮演着重要作用。2007年下半年,印奇进入微软亚洲研究院实习,三年时间里,他在研究院接触了诸多行业前沿项目,包括研发人脸识别系统。

实际上,作为计算机科学领域的著名基础研究机构之一,“AI四小龙”中,商汤的汤晓鸥、王晓刚、林达华、杨帆;旷视的孙剑、印奇;依图的朱珑、林晨曦、颜水成,都曾是在微软亚洲研究院的同事。

从学者到商人,众人角色的变化离不开人工智能热潮的推动,各自身上的学者色彩也为公司融资增色不少。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AI公司的日子愈发难过,在难以获得融资并盈利无望的前提下,上市成了企业和投资人的共识。

9月9日,上交所官网显示,此前两度折戟IPO的旷视科技,首发获科创板上市委会议通过,成为“AI四小龙”中第二家科创板上市过会的公司。

作为创始人,印奇的开挂人生能否在旷视科技上继续延续呢?

1、旷视过会,问题依旧不少

作为“AI四小龙”中资历最老的一员,旷视科技于2011年成立,其上市进程也是充满曲折。

最早,旷视科技在2019年初计划在美国上市,但伴随着中 美贸易摩擦,美国对中国高科技公司的态度改变,IPO之路中断。

此后,旷视开始着手在香港上市,并于2019年8月递交了初步招股申请书,但在10月7日,美国商务部产业安全局(BIS)把28家中国实体加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AI四小龙”中,商汤、旷视以及依图,均未能逃过。

突如其来的管制打乱了旷视的上市计划,2020年2月,港交所官网显示,由于其上市申请半年都没有进展,旷视的IPO申请失效。可以说,旷视此次选择科创板,难免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

招股书中,亏损依旧是旷视的主旋律,2018年至2020年,营收分别为8.5亿元、12.6亿元、13.9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28.0亿元、-66.4亿元、-33.3亿元,处于持续亏损状态。

旷视将亏损归咎于大量的研发投入。解释称,其研发投入分别占2017年、2018年及2019年总收入的66.50%、70.94%及82.15%,并在2020年前9个月增加至104.16%。

尽管人工智能行业是人才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各公司需要投入大量资源用于人才和技术投入,但大量投入换不回盈利,则会陷入营收越高,亏损越多的黑洞。

现阶段,旷视的业务主要布局C端、G端和B端。

聚焦于C端客户的消费互联网业务,主要提供移动终端和云端SaaS两类解决方案;聚焦G端客户的城市物联网业务,主要提供涉及智慧城市和智慧建筑的可视化业务。

如今,G端业务对AI行业的重要性早已达成共识。旷视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城市物联网解决方案,该业务收入从2018年的5.43亿元增长至2020年的9.15亿元,占比也从63.56%提升至65.82%。

但G端业务也为旷视的财务框架带来不少问题。数据显示,旷视科技的毛利率从2018年的62.23%,逐年下降至2020年的33.11%,与行业毛利率均值59.57%相比低了26个百分点,低于所有竞争对手。

作为贡献主要营收的城市物联网业务难辞其咎。据统计,截止2020年前9月,旷视是几家主流玩家中to G业务占比最高的AI公司。

而to G业务毛利率低的原因在于,和消费互联网相比,城市物联网业务硬件属性更强,且还要考虑行业竞争的问题。

此前,印奇认为,目前行业竞争最混乱的领域当属城市物联网板块,这种竞争并非旷视一家公司所面临,行业内“大家都很焦灼”——往往会出现中小创业公司、传统行业巨头、AI垂直领域*企业之间争夺项目的情况。

此外,G端客户对于企业的回款周期也是一大考验。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0年,旷视应收账款余额复合增长率为34.64%,而营业收入复合增长率为27.59%,应收账款增幅高于营业收入增幅。

官方解释为,城市物联网解决方案业务的收入规模快速增长,而该类业务的回款周期相对较长,使得应收账款余额增长较快。

整体来看,此次过会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在上交所公告中,仍旧着重提及旷视主要客户不稳定、集中度不高且为非行业龙头的情况,对于旷视来说,上市并不代表结束,而是一个艰难的开始。

2、数学天才,难解财务难题

2020年7月,美国《国家利益杂志》刊载了一篇文章表示:因为中国人数学好,在人工智能领域里中国正在逐渐成为决定性力量。

这篇报道在开篇即提到:“忘记人工智能本身吧,它只是一个数学问题。美国没有培养出足够擅长数学的公民,因此无法保持统治地位。”

今天,我们所提及的人工智能,实际上是各种算法及其特色化发展的结合,大量地借鉴了高等数学和统计学知识。以深度神经网络为例,它不是人造大脑,而是大量通过重复计算一系列梯度来转换为信息。

因此,这番论调有着一定道理。对于国内的AI企业来说,技术班底中不乏数学大牛的身影,作为旷视科技的创始人,印奇的数学天赋也是媒体津津乐道的地方。

数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每一个数据都有严丝合缝的推理过程得来。当然,做研究和做企业不同,但在数据层面,旷视的财务数据中似乎有些猫腻。

对比旷视科技2019年提交港交所与此次提交科创板的招股说明书,对于2018年的营业收入,两份招股书中的数据分别为14.27亿元和8.54亿元,营业收入差额竟高达5.73亿,而2019年上半年的营业收入差额同样高达4.07亿元。

此外,两份招股书中,营业收入和利润均出现前后不一的情况。在回复函中,旷视科技表示是因确认收入标准有所调整,但萦绕在旷视科技营业收入上的疑问,依旧难以散去。

关于旷视营收数据的疑问,或许能从招股书的数据信息中探知一二。

上文已经提到,城市物联网业务是旷视收入的核心支柱,而旷视在城市物联网较大的客户是上市公司易华录。2019年,易华录作为*大客户,贡献了8570.11万元的营业收入,占比6.80%。

但在2020年,易华录则成为旷视的供应商,提供“光磁一体化平台、服务器、基础设施平台、中台平台等”,交易额共计1.19亿元,采购金额占比达10.88%,成为旷视第二大供应商。

有意思的是,旷视2020年*大供应商是“皓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恰巧是易华录蓝光光盘的经销商,旷视向其采购易华录的蓝光光盘共计1.45亿元。

这意味着,旷视科技2020年向易华录直接及间接采购金额至少为2.64亿元,大概占易华录2020年全年收入的9%。

根据旷视科技的说法,从易华录及经销商采购的平台和光盘等货物,最终交付给山东聊云信息技术有限责任公司,但山东聊云公司实际是旷视科技和易华录的合营公司,二者分别持有山东聊云公司25%和35%股权。

并且,山东聊云公司又是旷视在2020年的*大客户,营收占比达19.00%。总之,通过股权层面绑定关系,再进行大额交易,成为旷视科技的惯用技巧。

实际上,对于营收数据问题,财视传媒曾发布文章《联想、阿里、创新工场集体退出的背后:CV独角兽旷视科技涉嫌购买营收数据?》,声称接到业内人士爆料,AI独角兽企业涉嫌购买营收数据,导致部分股东集体退出。

对此,旷视科技发表声明称,“工商信息变动为正常调整,常规性集团内部结构优化。集团层面没有股东退出,所有战略性股东与旷视保持良好的合作,坚定支持旷视发展。”

该声明解释了天眼查中旷视科技股东及高级管理人员变更情况,但对旷视科技涉嫌购买营收数据的情况只字未提。

深入探究可知,旷视财务数据频现猫腻背后,暴露出的其实是AI公司普遍面临的盈利瓶颈。

3、AI独角兽的宿命

目前,“AI四小龙”均进入上市程序,7月20日,云从科技获科创板上市委会议通过;商汤科技也于8月27日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依图科技则在2020年11月向上交所提交申请后,终止了上市审核。

加上旷视,从上述各家进程来看,四小龙对于“AI*股”的名头势在必得,考虑到AI赛道的明星效应,*股将享受高估值溢价,从而压缩其他玩家的生存空间。

而在连番争抢中,为外界渲染出只要首发上市就能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氛围,实则不然。

以有着“AI芯片*股”之称的寒武纪为例,上市最初的几个交易日,股价一路高歌猛进,市值一度达到1196亿元的高点,随后震荡下跌,如今跌至356.01亿元。

同处在AI赛道中的旷视科技,在诸多外界质疑下,很难不避免重蹈寒武纪的覆辙。

此前,印奇将算法比喻成为一道菜,Brain++就是中央厨房,它可以规模化地生产各类美味佳肴。但这种模式,和寒武纪业务多元化战略相仿,暴露出的是行业竞争力不足的问题。

现阶段,国外有英伟达、AMD、高通、英特尔这样极为强势的老牌厂商、国内有BAT等互联网跨界巨头,又有一众创业玩家,和竞争对手相比,寒武纪的市场竞争力不免落了下乘。

这和旷视面临的局面几乎一样,目前旷视主营业务分为个人物联网、城市物联网和供应链物联网三大板块。

“在这三个场景,我们认为,*的竞争和以后潜在的合作都来自于这个行业已有的巨头,而不是来自大家认为的AI公司。”采访中,印奇表示。

以安防领域为例,近年来,海康威视等视觉设备厂商一直在推进旗下产品的AI转型,早前海康威视先是通过支付技术授权费用来使用商汤的算法,而后海康转变模式,开始自研算法。

更甚于,和这些在渠道和供应链方面居于优势的传统软硬件厂商相比,AI独角兽的算法优势反而被削弱,被迫走上软硬件并行的道路。

“过去,中国企业很少有机会引领一项技术,经历从技术创新到产业落地。所以从创业者、投资人到媒体还没有完整经历过Gartner曲线。”

当下,根据行业公认的Gartner技术成熟度曲线,业界人士认为,人工智能正处在“死亡之谷”的泡沫期,即“微笑曲线”谷底往上爬的阶段,AI行业正在加速出清。

什么时候AI企业能走出“死亡之谷”的阶段?印奇认为,大概需要18到24个月,目前行业“行之将半”。印奇的观点没错,但能爬出“死亡之谷”的AI企业,是否包括旷视呢?

【本文由投资界合作伙伴微信公众号:新熵授权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如有任何疑问题,请联系(editor@zero2ipo.com.cn)投资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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