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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学不会只有一个

长期看,作为一家影响力越来越大的内容平台,B站的内容生态也需要在内容质量、用户数量与用户收益三者间不断去做平衡。

年仅22岁的何同学,由于近日与苹果CEO库克的视频连线,一时间成为焦点人物。

视频内容依然延续了何同学一贯的科技人文观,年轻的中国大学生与声誉斐然的世界级科技公司CEO的对话,勾勒出一种跨文化、跨代际的意象,获得了很多赞誉。

2月19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转发了这则B站视频,为中国Z世代点赞,并称赞视频中提到的“同舟共济”精神,呼吁为开放包容的世界而努力,共同为全人类做贡献。

实际上,虽然Z世代仍然是B站的主流,其后的α世代(出生于2010年之后的人)用户乃至UP主已经在不断流入B站。

比如,科技区UP主“小学生Vita君”已经拥有了24.4万粉丝,即使他的视频都是相对硬核一些的编程知识。这种10后创作者在B站已经不再罕见。

年轻创作者声量变大已成为世界性趋势。例如,最近几年来年收入前十的YoutuBer中,Ryan Toys Review频道的Ryan是一个10后的小男孩,他的玩具评测视频备受欢迎。

UP主的年轻化只是B站内容生态一个切面,其后反映的是B站创作者的构成已经越来越丰富。早期的B站是二次元视频社区,随着用户量的增长,用户的内容需求就越来越多元化,因而B站的创作者涉及的领域也更加包罗万象。

陈睿曾表示:“B站永远会是一个社区。”

在一个社区属性突出的内容平台中,如何维系好社区氛围与内容质量,关键往往落在内容创作者的处境和变迁上,一个更明显的现象是,如今很多创作者的成熟,更多的受到其他创作者启发以及不断的创作训练。

何同学走红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自己曾受到相关领域前辈很大的影响和直接鼓励。

爱否科技创始人彭林是其中之一,何同学直言,自己人生观里10%都是从彭林视频里学来的,他认为彭林的评测不是冰冷的,是有人文关怀、浪漫主义的。

“这对于一个十三四刚开始看测评视频的同学来说确实感觉相当好。”

这在何同学与库克的对话中也能体现出来,18分钟的视频中,他们交流了包括教育、公益、运动、乃至人生选择等诸多话题。

另一方面,在视频走红被越来越多人关注后,何同学也不断受到来自粉丝的肯定和激励,为此还制作了一期“与600万粉丝的合影”的视频并为这张特殊“合影”设计了一个网页。


新生代的创作者在前辈影响的基础上,创作内容更加成熟,同时也在寻求自己的表达方式。

某种程度上,何同学的经历只是B站内容生态的一个缩影,过去一年间,类如罗翔、IC实验室等更加多元的优质创作者纷纷显现。

新生代创作者的特点是,他们与用户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并且乐于尝试新的内容形式,对B站来说,UP主(创作者)创作内容、内容吸引用户、用户成为粉丝、粉丝激励UP主再创作,乃至于用户本身成为UP主,形成了B站内容生态的循环。

“视频化表达应该是下一个十年的内容领域的一个主题。”

张小龙在今年微信公开课演讲中阐述了这样的观点,微信一年来在视频化上的加速极其明显。

B站作为这一轮视频大潮中的新秀,仍然处在一个快速增长通道中,2020年8月份,B站的月活数据就突破了2亿。

B站财报显示,2020年Q3季度,月均活跃UP主数量同比增长51%达170万,月均视频投稿量同比增长79%达560万。第三季度,B站新增百万播放视频的数量同比增长73%,万粉以上UP主数量同比增长75%。

随着用户的持续增长,再加上B站独特的社区特质,B站对视频创作者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

IT时报统计了近三年B站百大UP主的变化,有49名UP主新入选2020年百大,但仍有20多名UP主,连续三年蝉联入围百大名单。

(B站百大UP主变化,IT时报)

B站的百大UP主并不是一个粉丝量、播放量的指标榜单,而是B站根据“创作力、影响力、口碑力”三个维度进行综合衡量后的官方激励性质的表彰奖项。

百大榜单能直观反应出B站内容生态的变化,在2020年的榜单中,新成立的知识区即有11位UP主入选,生活区UP主数量则首次超过游戏区。

这显现出,随着B站新用户增长和用户对新领域内容需求的增加,UP主制作的内容类型也更多样化,B站的内容自然地发生了向全领域的扩容,在这个过程中,新的优质创作者会被自然地筛选出来。

例如,IC实验室、兔叭咯都是在2019年中才开始发布视频,前者硬核的财经知识和后者扎实的医学科普,在B站很受欢迎,都成为了百万级别的UP。

在过去两年,随着B站用户量和用户使用时长的快速增长,B站流量的集聚效应也越来越快。

罗翔入站仅两天粉丝量就突破百万,半年多的时间,罗翔粉丝突破千万,成为B站最快达到千万粉丝的UP主。

2020年的最后一天,央视记者王冰冰入驻B站发布了*条视频,当天这条视频播放量即超过千万,王冰冰B站粉丝过百万。

在视频化时代视频创作的普及程度越来越高,视频作品量级增长会更快,如何能够更有效率地筛选出优质内容、优质创作者?

B站在寻找自己的办法,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此前站内的优质创作者仍然在被看见。

以B站官方推出的“入站必刷视频”榜单为例,都是此前发布备受欢迎的作品,首期入选55个视频,目前更新至78个。官方的必刷榜单,脱胎于此前用户自发维护的入站必刷作品推荐,老用户往往会自觉地给新用户推荐经典作品。

如陈睿所言,B站是以创作者为核心的,UP主创作内容,内容吸引粉丝,粉丝激励UP主。在这个过程中,用户对优质的作品应当是喜新又恋旧的。

更长远的看,B站内容生态的循环依然落在了创作者上,具体包含两个层面:

其一是B站生态突出的创作活力,其二是创作者商业变现的良性循环。

由于B站突出的社区特质,往往能带来的UP主与观众更紧密的互动关系,粉丝粘性很高;此外,近些年B站UP主之间联动现象也越来越常见。

以前观众在融合了两个自己喜欢的事物或者创作者的联动视频中发出“双厨狂喜”的弹幕,而目前B站UP主互相之间跨频道、乃至跨区的作品越来越多。

以B站UP主绵羊料理近期发布的一则《 恋 舞 全 明 星 》的视频为例——

UP主绵羊被粉丝称为“新垣结姨”又称“大姨”,这则视频翻拍自新垣结衣出演的日剧《逃避可耻却有用》的片尾舞蹈。

绵羊邀请了数十位UP主一起参与了这个视频,“梦幻联动”的弹幕频现,陈睿也在该视频下评论“跳的真好”。

这种联动形式体现出B站社区的两重特点,一是UP主的良性关系,创作者的互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社区的活跃和创作活力;二是不同创作者的粉丝与作品可以实现互相导流,优秀创作者和优质内容就能被更多人看见、关注与成长。

此外,过去两年,B站创作者的商业化也已经初步成熟。

2019年何同学曾介绍,他所有的收入都来自于B站的“创作者激励”和“充电计划”,每月2000元左右,产品测评成本大部分需要家里支持(数码测评成本较高)。

随着B站流量增长和在公共传播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更多广告主开始关注B站并更加愿意向B站的UP主投放需求,B站在这个过程中通过花火商单、悬赏计划等完善了官方的商业化通道,提供平台方面的支持。

再加上其他平台的成熟创作者携带着自身的商业资源入驻B站,UP主的变现能力得到了极大改观。

B站某时尚区UP主(粉丝量四十万)向字母榜介绍,自己从2020年初才开始全职做B站内容,目前大概在B站收入已经很可观,她介绍,越来越多品牌尤其是消费品牌愿意在B站做投放,和年轻一代消费者沟通。

她自己接触体会到,很多UP主是带着对B站本身的热爱投入创作的,尤其是一些年轻创作者。有些年轻创作者来自B站收入或许很难和商业化程度很高的其他平台相比,但自身的收入也已超过同龄人。

“跟其他人不同,我的视频只在B站发。”

她认为,B站的特性意味着对B站流量和商业价值的评估标准也不同,如果发布到其它平台达不到预期,其实是拉低了自己在B站的品牌价值。

在商业化的过程中,B站的UP主也比较注重商业合作和内容质量的平衡。

B站UP主党妹曾介绍,作为变现能力比较强的时尚区UP主,她的收入比较可观,而收入的一半以上,都会投入到创作中。

视频几乎是所有创作形式中成本最高的一种类型。因此,在创作的过程中,无论是用户激励还是收入激励都很重要,继续在这方面下功夫,是B站未来一段时间需要更加重视的。

优质内容核心创作者永远是一家内容平台的核心竞争力。

往后看,视频化的趋势依然在渗透进越来越多的行业中,对B站而言,在视频化的大潮的后续中,最关键的重点在于,维系对年轻用户、新生代创作者的吸引力,维护“用户-创作者”间的循环。

只有做好这项工作,才会有越来越多优质的创作者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新生代内容创作者是更加注重自我表达的一代,在视频化的过程中,更加擅长运用社交媒体、视频表现形式来完成自我思考的过程,并分享出来。

2017年12月,B站UP主极地手记裸辞成为了一名全职创作者,在更新vlog的过程中,他特意针对观众需求制作了一系列包括视频剪辑、设备选择、拍摄技巧等视频,帮助想拍视频的用户入门。

作为一个视频社区,B站或许没有最专业的视频创作教程,但却拥有跟普通用户关系最紧密、反馈最即时的创作指南类视频——这是其独特的创作生态决定的,UP主和用户间的距离更近,甚至愿意点对点地去解决用户的一些小的需求。

优质的内容也更容易在B站得到沉淀。

何同学目前在B站更新视频仅40条,他经常需要抽空从北京回山西老家专门改造的房间内拍摄视频,更新频率近乎月更,但也正是由于对内容品质的严控和对观众的认真态度,收获了更多关注和影响力。

例如,何同学在2019年6月发布的一则《5G在日常使用中的真实体验》的视频,发布后受到很多大受欢迎,还被人民日报、新华社、央视等官媒转发推荐,至今仍然在被观看并收到用户的留言。

陈睿认为,B站最终会是一个文化品牌公司,就像迪斯尼最早是一家漫画或电影公司,但最终它是一家文化品牌公司。

B站创作者的想法或许更为直接,制作了很多爆款视频后,何同学认为:“大家都喜欢看,能笑一笑,就是我心目中*的视频。”

无论是对平台还是对创作者而言,做到这些并不容易。判官在《CluBhouse的不可能三角》分析了CH类产品(社区+内容)的特点,认为内容质量、用户数量与用户收益是很难三全其美的。

长期看,作为一家影响力越来越大的内容平台,B站的内容生态也需要在内容质量、用户数量与用户收益三者间不断去做平衡。

如此,B站的内容生态才能维持健康的循环,何同学也不会只有一个

参考资料:

《老师好我叫何同学:做视频让我感觉和别人不一样》蓝鲸浑水

《B站拥抱头部的罗翔们,素人还能暴打明星吗?》IT时报

《对话bilibili陈睿:在中国太少企业把用户当一个平等的人》晚点Late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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