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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舞APP“大败局”

从2017年6月至今,广场舞APP行业的融资案例屈指可数,仅有两三件,这是否就意味着整个行业已然走向委顿了呢?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伴着旋律,一群身着小花袄、踢着小碎步、摆起腰的大妈们正徐徐走来。小区楼下、公园里、商超门口……他们数量惊人且无处不在。

在年轻人将广场舞视为“公害”的同时,创业者们则是看中了其作为老年消费切入点的潜力。自2015年广场舞应用创业元年始,两年间共有60余个广场舞APP上线,包括凭借BBS积累几十万种子用户,从线上往线下切入的“就爱广场舞”、主打硬件的“大福广场舞”、依靠名师效应,建立城市分站的“舞动时代”等等,但现如今继续留下来的公司寥寥无几。

创业者们一窝蜂般涌入,又一窝蜂般退去,这本是中国创投行业一直以来的常态,但吊诡的是,与O2O、垂直电商等行业在混战之后赢家通吃的局面不同,广场舞APP行业的幸存者们仍步履维艰,它们或宣布彻底转型,或业务大规模调整,或因难以获得新一轮融资而运营停摆。创业者们对于如何盈利,依旧十分茫然。

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还在,想赚她们钱的APP们却没了。

败局

2015年10月,大福广场舞创始人方惠对外发布了《中国广场舞行业研究报告》:从女性人口比例计算,全国35-60岁人口比例约为45%,女性约为50%,总数约为3亿人。考虑到60岁以上人口及男性广场舞爱好者,估计2015年全国的广场舞人数约为8000万人-1亿人之间。

这是一个相当理想且未被染指的巨大市场,但事实证明,这个估算过于理想化了。

就爱广场舞创始人范兆尹在接受《凤凰周刊》采访时表示,创业经年,他*的感触就是广场舞人群能被线上化的部分远没有预计中那样多。

“其实40-50岁的人群还好,60岁以上的老年人能够下载一个APP并保持较高活跃度就比较难,他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停留在电视和报纸等传统媒体上,以至于市面上的项目用户数到了千万级别基本到了一个天花板,下一步的增长速度就会明显放缓,作为一个垂直类应用的话,这个体量就比较小了。”范兆尹说。

大量跟风的创业者在意识到增长的天花板之后便迅速退出了,而剩下的创业项目也在不断尝试电商、旅游、线下活动组织等各种盈利方式。

方惠也在他的《中国广场舞行业研究报告》中写道,“如果仅仅只在广场舞这一个兴趣点上挖掘,其用户价值并不算大,然而广场舞大妈的重要属性就是掌握家中财政大权——养生、理财、旅游、采购等事项,都需要她们决策。所以广场舞作为一个兴趣的切入点,之后的业务发展空间巨大。”

这其中,电商一块曾被寄予厚望,但效果不彰。广场舞APP的创业者大部分缺乏电商基因,在品控、供应链和物流上都十分稚嫩。

刘阿姨今年五十出头,她和姐妹们曾经是某广场舞APP的用户,也组了个广场舞团队,不过纯属自娱自乐,不会上传视频也不会参加比赛,嫌“臊得慌”。她们平时需要的舞鞋和衣服等用品都是在淘宝上买,一家一家地挑,不怕浪费时间,也不怕琐碎,因为总能买到比广场舞APP上更便宜的。

以中老年人为主的广场舞人群,在消费喜欢上倾向遵从意见*的指引,这也导致其对舞蹈教师的忠诚度远高于平台。而舞蹈教师自作网红电商的例子也并不鲜见。

签约多家平台的广场舞教师云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表示,和家人共同开设的淘宝和微店是其主要收入来源。在淘宝平台上,云裳恋衣淘宝店的服装、舞鞋单品有271件。其中,销量最高的是一款春夏演出服,总共卖出了479件。

夏言是一家广场舞APP的合伙人,在他看来,保健品和理财产品是最能切中老年人群需求的品类,但他始终不敢碰,因为作为平台方,很难判断保健品的安全性和理财产品是否合规,一旦出事,对自身品牌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通过广场舞红人领队的旅行项目也让众多创业者曾心心念念。早期,“景区游”、“银发游”等还一度成为了这些广场舞APP上的热门搜索。但广场舞APP项目能为中老年人提供的服务又是无法与旅行社和传统OTA(在线旅行社)比拟的。

对于中老年人的消费习惯,夏言以亲身经历说明,“我们曾举办一个老年游的活动,到达之后,一群老太太把我围住,非要我们出15块钱的车费,费尽口舌了半个小时,最后这钱还是我们平台掏了。但这群老太太一转身就买了成千上万块的玉石,其实在内行看来,那些玉顶多也就值个几十块钱,但老太太丁点儿不犹豫,这也就证明了中老年人的消费价值取向与年轻一代的不同。”

中老年人在消费过程中需要的是切实的参与感,收割中老年人钱包最凶猛的是线下的安利会,其次是“产品质量无所谓,全靠一张嘴”的电视购物节目。他们的参与感依次递减。单纯在广场舞APP上买东西的参与感几乎为零。

在电商上与淘宝对标,在旅行项目上与OTA对标,加之广场舞人群在获得基本的社交关系之后,便会将其转移到微信等他们更为常用的联系手段上去,而教学视频在网上随手可得……如此种种,导致广场舞APP犹如沙上筑塔,并没有自身牢不可破的护城河,用户又缺乏忠诚度,行业的震荡也就不可避免。

今时今日,在各大应用商店搜索广场舞APP,绝大多数已经一年以上时间没有更新版本和内容,甚至一部分曾获得融资的项目已无迹可寻。

广场舞APP头部“糖豆”将曾经的“糖豆广场舞”之名中的广场舞三字去掉,将主要精力放在了UGC短视频上,主板块上全是用户自己拍摄的小视频,内容形似快手,且这些内容并不局限于广场舞,还包括烹饪、段子等。大福广场舞早在2016年年底就已经由平板电脑售卖转型到了电子硬件研发,而此时距离大福将硬件作为创业方向才不到一年。舞动时代也解散了各地区的微信群,2017年中,项目整体移交第三方,创始团队集体撤出。

夏言所在的广场舞APP团队在去年6月因未能获得新一轮融资而宣告解散,他至今坚持认为是因为自己不接如保健品、P2P等合作,才导致劣币驱逐良币,但他对于这片市场仍保有巨大期待,只不过不愿意再耗下去了。

破局?

无论是直播、短视频还是消费升级,最近几年创投行业的风口无一不是以年轻一代的喜好和趣味为依凭,但随着国内老龄化情况不可逆转地加深,中老年人的消费潜力和欲望如何被释放和满足,成为摆在眼前的课题,以广场舞APP为例,目前的创业者们做得还很不够。

从2017年6月至今,广场舞APP行业的融资案例屈指可数,仅有两三件,这是否就意味着整个行业已然走向委顿了呢?

仍在行业一线的范兆尹并不如是想。在他看来,单纯将广场舞作为一个垂直类工具的话,道路的确走到了尽头,但这并不全然是中老年人这个群体的问题。目前市面上的各类垂直社区自营电商业务都没有太红火的,不独广场舞APP这一份。工具型应用和电商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毕竟很少有人在KEEP上买东西,还是会去专门的电商平台。流量天花板虽然很明确,但只要把已掌握的受众基数做深,机会仍然在。

社交电商,这是范兆尹和就爱广场舞做出的尝试,即通过红人的引导,依托一种信任关系。2017年6月,就爱广场舞获得来自复星同浩投资的数千万A轮融资,在保持用户增长的同时,针对商业模式部分,已经调整了其电商业务的主打人群,把客户群下沉到了各个区域的广场舞领队。

在这种模式下,领队可以在就爱平台上注册团购电商产品,普通用户可直接在就爱平台购买,也可通过领队团购购买。电商之外,旅游业务也是通过同样的方式在就爱平台上推进。

同样是2017年6月,“共舞体育”也宣布获得种子轮资金,由长路体育领投,精一天使基金和颐和汇投资跟投。共舞体育的主要产品是一套用APP来操作的“共舞智能舞场”系统。这套系统通过源定向音响技术,让声音的传播范围得到限制(类似手电筒照明范围),主要希望解决广场舞扰民等问题。

共舞体育属于国家体育总局社会体育指导中心,是全国广场舞推广委员会下属运营机构,主要业务就是广场舞赛事运营、广场舞产业论坛等。

同样具备这种半官方性质的还有杭州创业公司“1758广场舞”,这家主打领舞人群培训的创业公司和中国排舞中心合作,做舞蹈视频的教学。

“国家队”的入场对整个市场行情的提振作用究竟有多大,还是要放在更长的时间跨度去衡量。

2017年前三季度,京东平台老年用户人均年消费额已经高达平台平均水平的2.3倍。这意味着,在挖掘中老年消费方面,国内的综合性电商平台或许会成为新的竞争者。对广场舞创业公司来说,留给他们的窗口期越来越短了。

如今,所谓广场舞APP“万亿神话”已宣告破产,但行业如果能精耕细作,未必不会小而美。然而创业者们的野心往往不会满足于此,他们如同嗜血的鬣狗,始终追逐着血腥。夏言新的创业项目是区块链相关,这又是另一个被寄予厚望却又驳杂混乱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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