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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羊毛党首脑:煽动50万粉丝 搞垮无数网店,涉嫌犯罪

如果是以获利为目的恶意组织,则涉嫌非法经营、敲诈勒索和诈骗罪,商家遭受重大经济损失的可以追究其民事赔偿责任。

“给您跪下了”,“给我叔叔留一条生路吧”。原本该是琼瑶苦情剧里的戏码,却出现在了一家水果网店的告示里。

原来,淘宝、天猫“果小云旗舰店”的果农店主最近操作失误,将26元4500克的脐橙错写成了4500斤。拥有50多万粉丝的视频网站哔哩哔哩(bilibili,简称B站)博主“路人A-”发现后,通过直播号召粉丝“薅羊毛”,导致该店铺的下单金额高达700余万元。

这还不算,在店主濒临破产无法发货的情况下,这位博主又竟号召粉丝投诉“商家虚假宣传”,导致该店铺直接关店。损失10万元保证金的店主,只能发出告示“求饶”。

11月7日,淘宝官方在微博公告称已将店主“保护”,避免造成各方更多损失。时代周报新媒体记者调查发现,相关博主此前已将多家商铺薅至倒闭,其组织粉丝粉丝利用商家失误、平台漏洞获利的行为,更是涉嫌违法犯罪。

上万人薅羊毛,店主“下跪”求饶

天猫商家“果小云旗舰店”犯了个看似很小、实则巨大的错误。

前几日,这家店铺的店主在设置商品价格时,将“26元4500g”错误设置为“26元4500斤”。如此惊爆优惠价格,很快被所谓的“羊毛党”知悉,引来大量买家下单。

11月6日,拥有50多万粉丝的B站博主“路人A-”了解到上述情况后,随即在直播中号召粉丝去“薅羊毛”。截至当晚,有上万粉丝“果小云旗舰店”拍下数万订单,涉及700万元金额。

按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商家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按照4500斤/26元的每单价格发货,要么就不发货。

如果发货,700万元对应的发货量超过10亿斤,这显然是店家无法承受的。但不发货的话,一旦到了设定的发货时间,买家将有权申请退款,或是投诉后申请赔付。

羊毛党的真正诉求正是赔付。另一位B站博主“小帅喵萌萌哒”当天发布专栏文章称,博主“路人A-”曾在群中发布投诉商家“虚假宣传”成功,并获取了432元赔付保证金的截图,他还鼓动10个群的粉丝通过投诉获取保证金:成功下车,没什么好说的,各凭本事,先到先得!

从店铺粉丝群内流传出的买家们对话截图显示,很多买家购买的数量不少:“都退吧,让我把保证金掏空”“还行吧,我打算把四川今年的橘子垄断”“老板跑路了吗?我买了一万块,等着收货搞批发的”“我买了60件”。

粉丝群还有人称商家装可怜,现实开法拉利

粉丝们一拥而上,由于10万元的保证金被扣光,“果小云旗舰店”被平台封店。不敌羊毛党群攻的店主在天猫首页“下跪”,称店里是两个农民在经营,叔叔摘果子、他负责发货和淘宝客服,并恳求羊毛党们不要投诉,申请退款订单,给他们一条生路。

店主发布的告示经媒体报道后引起广泛关注,大量网友在“路人A-”的B站主页指责其行为,压力之下该博主不得不在其B站动态中表示,“导致卖家店铺被迫关闭,对此我表示真诚的道歉,这个消息是我转发的,包括后续截图。”

随后,“路人A-”又发布了一条B站动态,称已号召下单的群成员申请退款,其愿意承担店铺关闭的责任,承担重开店铺的费用。

11月7日,淘宝在微博发布公告称:“在发现异常情况后,已经*时间把这家店‘保护’起来,以避免更大损失。” 淘宝还承诺在法律、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减少各方损失。

目前,该店已重新开放,但时代周报新媒体记者发现,店内并没有商品。

2

组织者疑为惯犯,曾有店铺被薅倒

这并不是B站博主“路人A-”*次薅羊毛,其薅羊毛手段早已轻车熟路。

据网友爆料,被这位博主薅羊毛的店铺不在少数,甚至有店铺被其活活薅死。一个遭其“毒手”的,就是美特斯邦威广仁专卖店。

跟“果小云”的遭遇相同,美特斯邦威广仁专卖店的店长由于少打了一个0,原本售价为490元一件的羽绒服被标价为49元。UP主“路人A-”迅速带领大批买家进场,大肆采购标价只到实际售价十分之一价格的羽绒服。最后,有4900人下了单。

此事被发现后,店长立刻让客服私信所有买家,希望通过补偿10元让他们申请退款。

“对不起,由于我个人原因,活动设置错了,导致公司亏损100多万,我承担不起巨额罚款,我很害怕,希望您能申请下退款,体谅下这个在异乡打工的苦命人。”

对于店长的苦苦哀求和真诚道歉,“路人A-”并没有作罢,反而“变本加厉”地想要搞垮这个店。他指导粉丝,凌晨羽绒服不发货,先放着投诉处理拿红包。

目前,美特斯邦威广仁专卖店还在正常运营。但下面这个店的下场,就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意大狐旗舰店曾出现漏洞,同时拍下6双鞋以上有折扣,6双鞋也只需142元。“路人A-”扩散此消息后,这家店被拍下了两万多单,涉及金额高达400多万。

看此情景,意大狐旗舰店被吓坏了。立马发声明求饶,表示一家子都很崩溃。并称这家店是他们倾尽全力、东拼西凑借钱开的。他们母亲得了脑中风,半身不遂,父亲骨盆坏死常年卧床。希望大家退款,不要再投诉他们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为真,意大狐旗舰店还发出了父亲母亲的入院记录、疾病证明书等。“路人A-”不依不饶,他在粉丝群里发出“商家装可怜”“大家可以无视”等信息。

最终,意大狐旗舰店轰然倒下,“我们极力想挽回损失,把惨痛降到*,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羊毛大军”的力量。”

有一个在“路人A-”粉丝群的人表示,进群大半年,他撸垮的店大大小小数不清了。如此熟悉各种规则,他的身份除了是B站的UP主,其实自己也是开店卖东西的。

时代周报记者查询天眼查发现,“路人A-”名叫高涵,旗下还有一个公司,名为“安徽省和万贸易有限公司”。

3

组织薅羊毛获利,涉嫌违法犯罪

成群结队明目张胆地薅羊毛,看似合法实则血腥,到底有没有超出法律的范畴?

如果只是粉丝个人行为,那么可以称之为薅羊毛。但如果是拥有数十万粉丝的博主有组织地号召大家行动,这样破坏力强大的行动恐怕早已远远超出薅羊毛的范畴,恐怕只能用“宰羊”来形容了。

“路人A-”在B站上拥有50多万粉丝,已在该平台发布多则薅羊毛“教程”视频。除此以外,他还运营多个粉丝社群,通过社群有奖征集羊毛线索、发布消息号召粉丝到多家店铺薅羊毛,并在下单后“指导”粉丝对抗商家获利。

有律师表示,4500斤脐橙售价26元,比正常市场价格低了500倍,并且商家宣传资料中也未提及促销等信息,这明显是一种不正常的市场行为,应是商家失误造成。按照民事行为应遵循的公平原则,应予以商家救济权利。

律师还表示,如果博主出于起哄组织粉丝薅羊毛并造成严重后果,可按扰乱正常的网络公共秩序来追究责任。但如果是以获利为目的恶意组织,则涉嫌非法经营、敲诈勒索和诈骗罪,商家遭受重大经济损失的可以追究其民事赔偿责任。

“路人A-”发布的薅羊毛教程

时代周报新媒体记者注意到,“路人A-”除号召粉丝利用商家失误或平台漏洞薅羊毛以外,还通过在B站发布教程吸引粉丝关注,从而获得投币、充电等可变现收入。

等待这位博主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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