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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95后、00后,中国农业的无人机飞手们来了

内蒙古的王帅东、辽宁的刘博、山东的王宏鹏,均是植保无人机飞手队伍中的一员,其中,王帅东还是慧飞UTC考试的考官,王帅东在中专学习无人机操控与维修技术专业,而刘博和王宏鹏则是在2018年闯入这一行业成为新兵,他们的从业故事或许折射出这一新行业的生态和价值。

有一类特殊的飞行员,他们不是开飞机的,而是开无人机的——无人机飞手。

操控无人机在指定地块上空采集数据、建模得到作业规划,设置植保无人机作业参数后让其按规划打药,一人一天完成数百亩的飞防作业,这是大多数植保无人机飞手日常的工作状态。

如果时光倒回三四年前,那时的植保无人机飞手通常要手持测绘仪器绕地面走一圈进行数据采集。如果时光倒回到2010年以前,中国的土地上可能还未出现植保无人机飞手这一职业——中国产业信息网的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的*架商用植保无人机交付市场。

广州极飞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极飞”)和深圳市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疆”)是国内两大知名植保无人机厂商,大疆在2015年11月发布了它的*款植保无人机,极飞则在2016年10月才发布旗下*款植保无人机。经济观察报记者从大疆和极飞处获悉,目前两家公司旗下在运营的植保无人机均超过2万台。

植保无人机的问世催生了新职业——植保无人机飞手。大疆在2016年6月成立了慧飞无人机应用技术培训中心,与植保相关的培训课程有植保在线课程、无人机植保技术、农业植保机初级培训课程,认证过的飞手有1.4万人左右;极飞也在2016年成立了极飞学院,传播无人机和农业生产知识,认证的植保无人机飞手超过2.8万人。

内蒙古的王帅东、辽宁的刘博、山东的王宏鹏,均是植保无人机飞手队伍中的一员,其中,王帅东还是慧飞UTC考试的考官,王帅东在中专学习无人机操控与维修技术专业,大专即将学习无人机应用技术专业且有两年多植保无人机从业经验,而刘博和王宏鹏则是在2018年闯入这一行业成为新兵,他们的从业故事或许折射出这一新行业的生态和价值。

飞手来了

刘博、王帅东和王宏鹏三人作为飞手的状态并不相似,其中刘博是一位全职飞手,也是三人中*的女性飞手;王帅东还在念书,目前只利用寒暑假和实习期兼职做飞手;王宏鹏则是大疆植保无人机在山东省省级代理商的员工,虽然也当飞手,但平时兼顾植保无人机维修、调度。

不过这三飞手有个共同之处:年轻,王帅东是00后,王宏鹏是95后,刘博是90后。

在接触植保无人机之前,王帅东玩过航模,称自己是大疆的忠实粉丝,经常关注大疆的官网,2016年初王帅东留意到大疆的植保无人机,很感兴趣,但由于缺乏农业知识不敢贸然上手,自己摸索了大半年,2016年寒假才当上飞手,一开始的配药也得由农户的药剂师负责。

刘博是因大疆代理商的宣传才知道植保无人机,“觉得这是新鲜事物,*时间是好奇,培训也吸引了我。”刘博说道,代理商的培训,试听不收费,想着技多不压身就去听,了解一番后觉得自己也能做,一开始是给有无人机的人打工,2018年7月底,才用上自己买的植保无人机。

王宏鹏进入植保无人机行业则是因为他的一个朋友是大疆在山东省级代理商的骨干人员,2018年8月,朋友把他拉进公司。

能吸引年轻人的加入,对于农业是个好事。刘博曾经到过家乡附近的一个村子做飞防,村里留守的大多都是老人,不便劳作,村民们将自己的田地一起出租给大户,拿点地租,偶尔可以给大户干点零散的农活,再挣点工钱。

在外行人看来,植保无人机是年轻人喜欢玩的新鲜玩意儿,相对于传统的人工背壶打药或者拖拉机撒药,植保无人机效率高、撒药均匀,更安全(人工打药容易引起施药人农药中毒)也更节省农药,一些新产品既会仿地飞行,又会自动绕障,确实是个酷炫的作业工具。但王帅东、刘博和王宏鹏均认为,学习操控植保无人机很容易,这个行业的门槛并不高。

王帅东跟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我可以10分钟教会你飞,10分钟教会你做线路规划。”

极飞最新推出的P系列2019年款植保无人机,配了两种操纵方式,新手可以用类似电视机遥控器的操纵杆给无人机下达指令。在追求智能化的同时,让操作更加简单,几乎是厂商们新品迭代的方向。

拥抱市场

在王帅东看来,操作无人机没有难度,成为一名植保飞手,农业植保知识的掌握和维护农户利益,是更应该被看重的东西。

据这三名飞手的反馈,2018年下半年,植保飞防行业出现价格战的迹象。“2018年进入这个行业时,时机不是特别好。2017年我们这边是10元一亩雇不着飞机,但2018年时的作业收费大多是每亩8元,并且还有人愿意5~6元/亩,但施药效果不好,可以明显看到作物的一些叶子黄了,说明漏喷。”刘博说道。

刘博解释,作业时她要随身带测风、测温的仪器,风速太快,飞不了飞机,即使能飞,药液也不好下沉,温度太高,药液挥发得快,不适合作业。给不同的作物打药时,无人机的参数设置会有所不同,正确的参数要做到打药不漏不重,但是有些飞手为了追求效率,将飞机的速度设得太快,飞机自带风场的缘故让药液偏移。“很多农户也不大懂,只看价格。这种事情是凭良心,你也没法要求所有的人都按照你自己的标准。”刘博叹息道。以前跟农户难沟通的地方或许是农户觉得药没打好,怕没效果,无人机打药通常药雾很细,不像人工打药那么多水分,无人机打完有些作物的叶子都还没湿。为此刘博学了一招,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射叶面,农户看到密密麻麻的反光,明白确实打上了。现在跟农户难沟通的地方,可能在于双方的讨价还价。

王帅东则见到有些植保飞手团队作业只带2台无人机,但是机子质量不好,活没干完,飞机就都“炸机”了,飞手算一下完成的量,拿钱走人,剩下地块的打药让农户自行解决。但如果剩下的地块太小,农户雇不来其他的飞手,人工打又耗时耗力。“这种做法实在是违背我当植保飞手的初衷。”王帅东说道。

按照内蒙古、辽宁和山东的情况,通常来说,植保飞防一亩地的收费是10元(自带飞机),普通飞手一天也能进行300亩的作业,换算下来一天收入可达到3000元。刘博买飞机、电池、充电器、发电机等一整套干活的工具再加上保险,花了6万多元,平时出去工作会雇佣一个地勤。刘博算了一下,扣除地勤的工资、发电机和汽车的油耗,她自己大概需要2个月才能回本。王宏鹏见过最快回本的飞手是只花了21天。

虽然配置一台植保无人机基本要数万元,但不出意外都能靠它挣到钱,在行业门槛并不高的情况下,不难预测从业人员的队伍会逐渐壮大。

很少有飞手只飞自家的地,王宏鹏说了自己的观察,他接触了数百名飞手,只见过两个飞手是只飞自家地,一个特别有钱,一个种的作物多且要精心照料,没时间。

随着作业季各地迁徙,成了很多飞手的工作状态。王帅东不光在内蒙古各地跑,还去过新疆、黑龙江作业,“落叶季的时候,可能全国的飞手都往新疆聚集吧。”王帅东说道。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刘博的很多老乡飞手正在海南作业,她并没有去。其实辽宁的作业季已经结束了,东北的作业季特别短,幸运的是,今年她找了一个培训的工作,不至于赋闲在家。“刚入行比较谨慎,如果明年能有人组织一下,我也想出去外面作业。”刘博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

农业新动能

植保无人机飞手这一身份,让刘博、王宏鹏等人找到了新的收入来源,而飞手这一群体的诞生,让人看到中国农业的更多可能性。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自2004年以来,每年的中央1号文件均是有关三农问题。但传统的耕种方式正在变得越加难以吸引年轻人:一是体力活很辛苦,二是经济效益低。

以打药为例:人工打药,一人一天打十亩地几乎是工作量的极限,一天的工资是150元左右,同时还要冒着农药中毒的风险在室外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作。但对于农户来说,雇人一天要给150元,开支并不小。

2012~2017年这6年时间以来,中央1号文件的标题离不开“农业科技创新”、“现代农业”、“农业现代化”这样的字眼,科技创新在三农领域显得举足轻重。

农业领域无人机飞手职业的出现,不光提高了作业效率、吸引一批有专业知识的年轻劳动力回流到农业,助推农业的绿色发展,也正在为农业精细化打下了基础,一些公司寄望于利用无人机和类似的新技术来影响整个产业的面貌。

极飞在2018年底发布了一款极侠多功能无人机系统,搭载了测绘相机或农业多光谱相机。极飞宣称,极侠一次起降的飞行测绘面积可达1500亩,生成2D/3D地图,然后对农田边界或者作物进行识别,导入到P系列植保机中,作为植保机作业的数据基础。如果是搭载农业多光谱相机,可以对农田进行遥感观测,了解作物长势和病虫害分布,为农业生产做决策的数据支持。

这家公司旗下还有成立于2016年的极飞地理,利用无人机、监测站,采集地理信息。这些信息不仅可用于植保,存储下来作为农田、作物的动态数据,也间接反映了农户的资产情况。

飞手们还在全国各地忙碌着,王帅东3月到7月会去一家公司实习,继续飞植保无人机;刘博培训新人成为飞手;王宏鹏刚刚告别2月26日至28日在山东举办的国际农业机械展览会,会上,他向更多的人推广了农业无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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