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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下神坛的脱口秀与马东、李诞们的自我救赎

在这片土地上,有这么多割裂的人和群体,每天产生这么多的不理解,这么多的困惑,这么多的冲突与偏见。脱口秀能不能登堂入室,成为主流舆论场和娱乐方式的组成部分尚未可知,但我们身边,无疑有能够承载它的肥沃土壤。

“马薇薇你估计过这一场你会输吗?”

当马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马薇薇面色凝重起来,斜瞟了一眼马东后看向地面,没有言语。但马东还没结束,他继续追问,“要不你来宣布这个结果?”这下马薇薇彻底低下了头,继续沉默。一旁被淘汰的飞飞把话接了过来圆场。

这是《奇葩说》第五季第16期中,马薇薇战队的臧鸿飞被淘汰后发生的一幕,在社交网络上,很多观众把这视为马东对马薇薇的又一次因不满产生的“敲打”。

这已经不是*次《奇葩说》团队的内部矛盾外放,此前傅首尔和董婧就上演了一桩打人的“罗生门”,事件最终演变为两位选手双双退出奇葩说,未来不排除对簿公堂的可能。

隔壁《吐槽大会》的主创李诞,最近也不消停。李诞的人气在过去一年里极速蹿升,凭借他独有的佛系颓丧价值和肉眼可见的表达天赋,李诞迅速俘获了一大批拥趸。他的“无所谓”和“没有立场”,也让他几乎从未树敌。无人不爱李诞。

物极必反。上周一篇《求你们不要再尬吹李诞了》刷屏,文中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立论与黑料,但仅凭这份态度,就收获了几十万阅读和近万点赞。下面*条评论是:原来觉得李诞油的不是我一个。

《奇葩说》和《吐槽大会》是近几年最耀眼的综艺节目之一。

它们实现了其他综艺节目做不到的传播效果。与大多数处在文艺鄙视链末端、以小游戏和明星八卦为主要内容的综艺不同,奇葩说和吐槽大会似乎找到了高和低之间的平衡点——有足够的娱乐性和话题性,又兼具深度;能被高学历、高认知基础的群体所接受甚至追捧,也能娱乐大众。

这两档新脱口秀节目火爆之后,模仿者众多。这两年脱口秀成了新的综艺风口,各种“XX说”、“XX秀”不断涌现,但鲜有节目能复制奇葩说与吐槽大会的成功。

如今,脱口秀综艺似乎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它们开始面临质疑与非难。

近几期奇葩说中,不同辩论选手都说过类似的表述,“太辛苦了”、“疲惫”、“特别累”。2018的不知道脱口秀的各位节目制作人,在重重压力下,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

被拉下马的权威

观众往往会因娱乐化而接地气的表达方式而忽略,脱口秀的火爆,正是由精英知识分子所引领。

在此之前,语言类综艺节目的市场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东北二人转式的逗乐耍贫嘴,另一种是《百家讲坛》、《艺术人生》里身着西服的央视名嘴在正经说教。

新脱口秀的创造者们则不同。高晓松、马东、蔡康永,这三位老男人都出身至少中产至上,乃至书香门第,他们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以及扎实的人文功底。《吐槽大会》的灵魂人物李诞,虽成长于普通人家,把自嘲不努力挂在嘴边,但其实早已靠阅读和写作有了远超同龄人的积累,他的独特魅力也来自沉淀下来的通达价值观。

换句话说,做脱口秀的这些人,不是只会耍贫嘴,换身正经衣服,一样可以坐而论道把你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只是在各自的早年经历之后,选择了对大众说话。

取乎其上,才能在其中做出*。这几年的脱口秀节目崛起,荣耀属于这些放低身段的文化精英,而在这寥寥数人之外,几乎找不到其他能复制两档节目辉煌的主创人选。某种意义上,《奇葩说》和《吐槽大会》的成功,正是高、马、蔡、李的个人成功。

不过,个人奋斗固然重要,历史进程往往才是主因,脱口秀嬉笑怒骂横扫新生代受众的大背景,是中国几十年间复杂动荡的社会文化环境。

奇葩说横空出世是在2015年,这也正是初代自媒体教母咪蒙奠定江湖地位的一年。咪蒙2015年9月开通微信公众号,仅仅数月粉丝便突破百万,斩获10万+甚至百万+文章无数,成为*批真正致富的自媒体人。

相信大多数奇葩说的观众都不会喜欢与处于精英阶层鄙视链下端的咪蒙相比较,但二者有着相似的成功背景。

咪蒙公众号的Slogan说的没错,她最懂受众需要什么。

后期咪蒙由于选题可持续性和营收考虑等等问题,开始主攻女性和情感议题,但“情感博主”也不是咪蒙最初的定位。起步时,咪蒙是靠不折不扣的三观输出积累了*批粉丝。咪蒙赖以成名的绝技是给生活中的某些行为定性,用富有表现力的言辞猛烈diss,引发受众的强烈共鸣和分享欲。

在早期著名的百万+爆款《致贱人:我凭什么要帮你》一文中,咪蒙列举了她创业以来身边理所应当向她索取免费帮助的“贱人”,她写道:“还有什么比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去强制别人帮你,更恶心的?这时候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句X你妈。”

受众不是因为极富冲击力的花式怼人技巧和几句粗口而关注咪蒙。核心在于,她替新生代们完成了观念上的弑父。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西方消费品和文化的渗入,铁板一块的传统价值观念被撕裂。85-95后生人展现出了前所未见的“代沟感”。他们的父辈身上,是中庸、内敛、自省的东方文化,以及,应该互相帮助、尊敬长辈、吃亏是福、不在意利益得失的革命集体主义印记。而他们从小接收到的动漫、电影、电视剧中,却存在另一套鼓励自我表达、鼓励自我实现、追求个人价值的矛盾表述。

当新旧交接的这一代人接触到社会时,冲击更加彰显。在市场经济下的商品社会中,他们被金钱的温暖和竞争的冰酷所改造——趋利避害,享受无罪,人理应往高处走。

两代人的观念冲突从未像这个时代一样激烈,而互联网的普及与媒介渠道的拓宽又使下一辈人有机会在还未成为消费主力时就具备一定的发声资格。于是在几乎每一个社会热点之下,我们都能见到以往似乎可以寻常达到的“社会共识”引发出讨论、争吵、站队乃至谩骂。

其时大多数媒体尚未捕捉到舆论场中纷杂乱象意味几何,但*代互联网内容生产者,如咪蒙、三表、六神磊磊,已经在微信这个新的公共空间中抢滩登陆。

《奇葩说》更柔和也更聪明,它直接让“父辈”来到了现场。高、马、蔡这三个属于旧时代的老男人,虽然言辞犀利,气场也往往碾压,但他们百无禁忌,也不要求选手与他们保持一致。这样,《奇葩说》的消费就有了两层精神愉悦——*层,我们看到自己的代言人们在台上,分享着新认知,说着我们没有机会和能力做出的观点表达;第二层,接近我们父辈年龄的大佬在与选手同时下场,他们毒舌但温和,轻易不会去批判,可以包容一切“奇葩”——这是生活中所难见的。

两年后开播的《吐槽大会》,则在消解权威、消解偶像上走得更近一步。《奇葩说》虽然是一个辩论游戏,但身处其中的选手,都试图通过讲道理来说服对方,几位导师也偶见严肃的观点与批判,例如高晓松引发争议的"名校大国重器论“。《吐槽大会》则完全放弃了寻求“说服”与“统一”,修辞的全部意义,在于将形象*、高高在上的公众人物拉下马。观众*次见到,往日里忌讳莫深的黑料与缺陷,可以被公然调侃,游街示众,这是一场令人兴奋的庶民的狂欢。

李诞*的特质与节目产生了绝妙的化学反应。李诞身上既有从佛教精神中借鉴的“出世”感,又有毫不掩饰甚至刻意展现的市井俗气。当这样一个人摇头晃脑对你说“朋友,算了吧,人间不值得”时,我们在生活中、职场上、感情里积攒下的压力与不如意,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没那么多正确与高尚,不高兴的话,怼就完事儿了。

《奇葩说》和《吐槽大会》,是一群甘愿接地气的文化精英引领的一场反精英的秀。对于还在快速扩张的千万级脱口秀受众来说,也许是某个议题、某个明星或某段金句将他们吸引而来,但最终使他们留下来的,或许都是语言带来的抚慰。

上,下,不得

最新第五季的《奇葩说》,隐隐有“走下神坛”的味道。

黄金三人组和米未团队不可谓不努力。从议题选择、嘉宾导师的选拔、赛制结构的安排,米未全都根据调研结果与数据反馈做出了调整,害怕老粉丝审美疲劳。

但《奇葩说》在豆瓣上面的评分,还是从4年前*季的9.1分,来到了现在的7.1分。不少老观众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表达出失望的情绪。

其中最为集中的一种声音,是奇葩说现在太“套路”了,经过了1到4季的洗礼,所有选手都明白观众想要什么,知乎上有人总结为一个公式:辩论效果=段子引入炒起气氛+讲个故事代入观众+金句结尾*押韵。如果说最初的《奇葩说》是一群青涩的真奇葩,那么现在的《奇葩说》多了很多设计感,开始出现没有实质意义的嘶吼和段子。

而《吐槽大会》经过了前两季,也被一些老观众吐槽“越来越垮”和“太套路了”。大多数嘉宾光看名字就知道会有哪些槽点被作文章,节目组先调侃一些不疼不痒的黑点,结尾再往回找补respect一下。真正的黑历史和争议,要么不说,要么就蜻蜓点水一笔带过。吐槽大会,变成了貌似攻击实则洗白和商业互吹的大会。

实际上套路本身,并不是脱口秀节目的死穴。某些情况下相反,少量的套路还能成为助益,就像德云社于谦老师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任何综艺节目都会最终进入某个舒适点,形成固定的风格和形式,这并不会让节目丧失吸引力,对于Talkshow来说尤其如此。美国的The Oprah Winfrey Show播出了25年,超过3000集,囧司徒每日秀持续了15年,一直到最后都是收视率的佼佼者,观众从来没有厌倦过他们的套路。

Jon Stewart在台上一干就是15年。

《奇葩说》和《吐槽大会》的疲软趋势,与其说是源于“套路化”,不如说是在议题设置上的无力。

语言是表达形式和表达内容的统一,无论天赋多么强大,经验多么老道,话语技巧能够实现的效果也是有极限的,如果所涉及的核心议题或吐槽点本身平庸,文案再优秀,发挥再出色,也会有天花板存在。

假设有两个话题要展开,A是某嘉宾身高很矮,B是某嘉宾作为英国人在中国不适应。前者反复说上个5分钟就会让人厌烦,后者则可以从不同角度讲上半个小时。二个议题的丰富性和可扩展深度天然不同。

*秀的议题,核心一定是不同群体之间的文化冲突、观念冲突和利益冲突,拿吐槽大会来举例,在我的印象中,吐槽大会播出以来最有趣*质的两段吐槽,一是S01E02曹云金diss郭德纲,一是S02E06中摇滚人臧鸿飞diss说唱音乐。这两段的内核恰恰分别是价值观冲突与审美观冲突。

然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国内的脱口秀节目不太可能在实实在在的冲突和碰撞上面去做挖掘。作为一个商业项目,去拿捏揣测缥缈的“尺度”,游走在危险边缘显然不是理性的做法,暴漫、恶毒梁欢秀都是前车之鉴。这个不可抗力,使《奇葩说》和《吐槽大会》,都是在沉重的镣铐下勉力跳舞。

《奇葩说》至今的大多数选题,都避开了群体利益和社会结构,而这恰是一般辩论赛的主要对象。比如,贡献了很多老奇葩的国际大专辩论赛中,就有诸如“信息高速路对发展中国家有利还是不利”、“治愚还是治贫更重要”、“个人利益和群体利益可不可以两全”这样政治经济领域的尖锐议题。反观《奇葩说》,虽然偶尔也会有像“该不该向父母出柜”(目前该期节目已被下线)这样指涉边缘群体的议题,但大多数议题都回归于个人生活范围——职场、异性情感,或是家庭关系——又被逼回了咪蒙们擅长的地界。

与个人生活强相关的话题当然有其优势。是不是该看伴侣的手机、朋友圈要不要屏蔽父母、能不能和上司谈恋爱,这是我们每一个迈入社会的成年人都有可能面对的困境,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和立场,它们不会像国际大专辩论赛议题那样让你产生“环保很重要,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的疏离感。另一方面,这样的选题也让选手们在辩论中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穿插或真或假的故事,增加节目的可看性和亲和力。

但这些话题有两个问题。一是,经不起过度挖掘利用,例如恋爱和婚姻,说来说去就这几个母题——性道德观、异性交往中的利益交换、亲密关系与独立性、婚后两个家庭的关系,没了。二是,人生观的探讨往往是难以实证的,不像社会经济问题可以双方列数据摆历史经验。于是,当母题中还可以探讨的空间越来越少,还要展开辩论时怎么办?选手们只能避开实际论点上的创新与论据上的充实,转而去讲更感人的故事,做更夸张的表演——这也是为什么奇葩说给一部分观众感觉越来越“油腻”。

相比于隔壁《奇葩说》的“上不去”,《吐槽大会》的苦恼也许是“下不来”。

《吐槽大会》的基本内容是针对每一个嘉宾的负面舆论做发挥。毕竟邀请来的嘉宾和节目组是互相利用互为流量的关系,出轨、入狱、打人这些黑历史狠料不是不能吐,但一般都是点到为止。节目的大多数内容都是靠对嘉宾刻板印象的展开填充的——过气了、年纪大、风格土、身材差等等。这些点想要说得精彩,基本就是拼谁更没节操更豁得出去更尖酸刻薄。

《吐槽大会》在国内是以“这都敢说?”为卖点的,但如果你看过它的原型——美国的Comedy Central Roast——就会觉得吐槽大会简直是隔靴搔痒,过于保守。比如同样是吐槽女明星年华易逝这个点,在2006年的Comedy Central Roast of William Shatner中,脱口秀演员Greg Giraldo吐槽当时已经84岁的著名演员Betty White吐槽说“William Shatner表演过猛的频率比你尿裤子还高”,而在《吐槽大会》里曹云金吐槽瞿颖只是说“我是含苞待放,你都接近枯萎了”,谁更吸引眼球,高下立判。

这不是能力问题。同样是大龄女演员这个点,在最初版本的《吐槽大会》中,池子说“王琳老师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上《男人装》杂志,我要是对着你的照片打飞机都算乱伦”。效果虽好,可播出四天后就被下架,整改了数个月才重新上线。

锅也不能完全甩给“上面”,中美的文化环境不同,主流的意识观念不同,这也是脱口秀面临的一道围墙。在美国,“政治正确”已经成为无比清晰强大的共识,有了这样的前提,丢掉一切政治正确,无限制玩种族梗、LGBT梗的Comedy Central Roast才能让平时说啥都得自我审查不是歧视的美国人民爽翻天。咱们国内连何为“政治正确”都还没普及,这要是在节目里来一个河南人东北人之类的地域梗,还不得被全国人民骂死?

上下不得,脱口秀在短期内无法改变的诸多限制下,如何求索?

什么才是脱口秀的解药?

脱口秀面对的大环境也许不乐观,但也不至于绝望,毕竟,整个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一路都伴随着不可抗力和形形色色的外部压力。

而决定一个商业结构、一种商品模式能不能活下去的,从来都不是外部因素,而是更内在的因果联系——新的事物能否满足用户的需求?解决用户的问题?

看似不利的环境,也意味着有机会反向催生出更强的业态和超额的发展红利。两个多月前滴滴出事后我发朋友圈说,滴滴因为传统出行业太烂,吃了这么大的市场,获得了超额收益,现在就要忍受民众把整个大环境的锅扣在你头上,承受超额的责任和舆论压力,这是一种公平。

我们看到,虽然国内的脱口秀有重重的先天不足,但夹缝中它也衍生出不同于美国同行的特质。不能说政治梗,不能说三俗梗,于是要琢磨琢磨才能笑的所谓“高级幽默”和“文化梗”比例更高了,节目的综艺感更强,比赛环节的设置也更加游戏化。

这一切让国内的脱口秀有了最重要的差异化和优势——更加年轻和中性化。

刻板一点来说,美国的脱口秀收看主力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白人老头”。根据第三方统计,美国大多数夜间脱口秀的观众年龄中位数在54到59岁之间——这个年龄已经过了最旺盛的消费阶段,开始被广告商们所“嫌弃”。而国内的头部脱口秀节目相较起来则低龄得有些过分,据各方透露出来的数据来看,大多数观众的年龄在30岁之下,甚至可以覆盖到00后群体。在性别上,美国脱口秀节目以男性为主,我们则偏中性化,购买力更高的女性在中国同样会被脱口秀所吸引。

年轻人多,女孩多,这是国内脱口秀应该抓住的优势。

受众年轻+高文化层次,让国内脱口秀节目的商业价值格外高,《奇葩说》和《吐槽大会》在招商上从来就没犯过愁,《奇葩说》一档节目至今总招商金额已经超过15亿,《吐槽大会》第二季的招商达到3亿元,这在如今近9成网综亏本的情况下是不错的成绩。

但年轻也同时意味着,脱口秀节目的生产者要面对一群自身就在快速成长、不易满足、喜新厌旧的观众,同时,脱口秀需要与游戏、直播、短视频、其他综艺一起,参与争夺年轻人们宝贵的内容消费总时长。

脱口秀现在正处于发展红利期,大量年轻人因网综*次接触到脱口秀这个泊来的内容形式,但红利期不可能永远存在,脱口秀需要利用这两三年的红利期,将网综观众转化为脱口秀的固定受众。

要想实现这一点,至少需要做两件事。

首先,要提升效率。美国的夜间脱口秀节目编剧团队,在日更的高强度下,依然能做到每天将当天争议*的社会热点写进台本,虽然无论国内没有夜间脱口秀节目的条件,但其他形式的脱口秀,也可以做到更贴合热点,而不是一直消费存量话题。以现在互联网热点的新陈代谢速度,事件和流行词的过时速度以周计算,热点人物的周期也在一个月之下,如果还像《吐槽大会》第三季*期一样,请半年前爆火的王菊来做嘉宾,说着早已没人再提起的“菊话宝典”,那就只有尴尬两个字可以形容。在追热点抢时效这方面,脱口秀从业者应该向新媒体人学学。

其次,要解决供给侧严重发育不良的问题。现在我们身边看各类脱口秀节目的人已经不少了,但会说脱口秀尝试过表演的寥寥无几。相比于收看热度,脱口秀的参与热度还相当低。这就造成脱口秀的选手池非常有限,并且高度同质化。成熟的优质脱口秀演员说来说去就那么些熟面孔,大多都是高学历(池子是个例外),而实际上,美国脱口秀的表演者从修理工到医生,什么阶层和职业都有,不同的生活环境才能带来最鲜活的段子。马东曾经在采访中说过,《奇葩说》做了几季以后就发现,国内能说脱口秀的人要么不想来,要么就来过了,找不到选手了,所以才办了海选辩手的《奇葩大会》。

国外的脱口秀文化有很好的民众基础和产业基础,先有了众多线下的脱口秀俱乐部(Comedy Club),有众多线下观众和表演者,之后才诞生了脱口秀的电视节目。国内在有相关网综之前,线下脱口秀极为小众,现在笑果文化把脱口秀网综做火了才开始大面积反哺线下,组织开放麦和培训等等。

目前来说,线下脱口秀还是极小众的休闲方式。

要解决这个问题,答案还是要“做线下”。线下表演是脱口秀的根基,我的前同事唐路明现在工作之余在福州尝试去做“开放麦”演出,他对我说,就算是已经在线上成名的脱口秀演员,也会经常回到线下来找感觉,试段子,对脱口秀表演来说,只有线下观众的反馈是最真实的。但做线下是个不讨好的差事,小剧场一共能做几十个人,传播又慢,收入也低。史炎的噗嗤团队和其他机构能不能耐住寂寞做下去是个问题。

除了这两点,还有一点勉为其难的:

就算再难,也要让脱口秀,想着法儿地回归冲突与碰撞,回归价值观输出,而不是单纯地依赖话语中的机锋与外壳。现在国内的脱口秀为了回避风险,往往采取一种“去价值观”的态度,李诞就是*的代表。去价值观之后的超然态度,虽然有其独特的气质,但绝不是脱口秀发展下去的长久之计。

脱口秀必须要摸索出一条既回避敏感话题,又有贯穿始终的倾向、有态度和判断的台本方法论。

“老奇葩”马薇薇在《奇葩说》中有一次说,比较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那个持方(辩论中持某种观点的一方),它存在的意义,不是在搅局,不是在耍泼,而是在于让你知道,少数派和异见者有自己的不得已,交锋带来多元。

在这片土地上,有这么多割裂的人和群体,每天产生这么多的不理解,这么多的困惑,这么多的冲突与偏见。脱口秀能不能登堂入室,成为主流舆论场和娱乐方式的组成部分尚未可知,但我们身边,无疑有能够承载它的肥沃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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