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没有敌人

　　上周，有媒体报道今日头条旗下的悟空问答已经被并入到微头条，团队100多人也已转岗。有人说张一鸣已经放弃了悟空问答，但我觉得更像是一次业务整合：反正头条流量有的是，怎么玩肯定会寻求*解。

　　悟空问答只是知乎创业路上的“敌人”之一。如果把知乎看做一个问答平台，在悟空之前，贴吧早就是敌人了；如果把知乎定位成内容分发平台，百度当然也是竞争对手；如果把知乎看做大V集散地，微博也是知乎的同行；如果把知乎视为知识创作平台，得到们就是友商了……

　　上个月，知乎公布新一轮2.7亿美元E轮融资，投后估值24亿美元。这是时隔一年半之后知乎再次融资。而从2017年初，到今年上半年，也正是中国互联网的“头条系时间”。

　　在信息（图文）分发领域，今日头条不断蚕食百度的流量，推荐引擎逐渐覆盖搜索引擎的势力范围。强大如百度，也没有逃出头条的魔掌。

　　在短视频领域，头条系旗下的抖音、火山、西瓜三箭齐发，其中抖音不仅逆袭快手，更是逼迫腾讯不得不仓促应战。根据Quest Mobile第二季度的统计，头条系产品矩阵的用户使用时长，已经升至中国互联网公司第二，仅次于腾讯系。

　　而微头条更是成为各路大V继微博之后又一个公共传播阵地。只要头条想要的山头，几乎没有拿不下的。但知识问答是个例外，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此。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头条搞得动BAT级别的大巨头，但对知乎这样的小巨头却束手无策。

　　是重视不够吗？要知道，张一鸣在公开场合怼过的唯二公司，就包括知乎（另一家是腾讯）；是人不行吗？以头条的实力，也是可以招揽到各类*人才的；是投入不够吗？要流量有流量、要资本有资本，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不在于头条，而是知乎的护城河足够宽、足够深。

　　1、知乎始于知识，而不是资讯。可能很多人还记得一句著名的知乎体：XXXX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这种格式的问题风行知乎N多年，它火爆的背后正是知乎的初衷：激发每个人大脑中尚未被挖掘的知识。这种知识既是主观的，又是结构化的，与客观的新闻资讯有着本质不同。

　　知识和资讯都可以产生流量，不同之处在于，知识生产流量的节奏要慢很多，但它能用流量不断生成新的流量，即社区机制，比如一个知乎话题，多年以后还会有人上来参与回答、评论，这是资讯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资讯本身只是流量中转站，可大可小，但很难用话题链接人，也就很难形成社区氛围。

　　2、从社区到平台是通的，从平台到社区很难。美国*的几座城市，都是当年欧洲移民白手起家建成的，这些城市发展到今天全球性大都市，都是“小政府、大社会”的典型，而每个城市几乎都是基于社区（街区）运作的。

　　无形的互联网社区其实也是如此，它通过UGC的方式，利用一砖一瓦、一言一行搭建成*的社区氛围，直至进化成为“网络城市”，即超级平台。

　　但一个城市如果是仅仅利用几十年甚至几年时间神速建成，它的社区文化一定很弱，甚至为零。这个话题不必详细展开，大家懂得就好。同理，一个互联网超级平台虽然可以拥有庞大的流量（居民），却很难让其形成社区认同感：大家都是空降的北漂，来无影去无踪。

　　换句话说，知乎的成长逻辑是从知识社区走向内容平台，是一种正常的进化过程；但如果从流量平台向知识社区切，难度可能要比建一座千年古城还要大。

　　3、质量为王，而不是流量为王。所有的社区在发展过程中，都要面临两个难关：一个是氛围恶化，一个是内容水化。

　　所谓氛围恶化，就是好好说话的人经常遭遇恶语相向的人。很多资讯平台的一大流量来源，就是评论区无边无际的情绪化留言，导致愿意理性讨论的人越来越少，最终的后果就是内容水化。有流量，没质量。

　　知乎也一直面临上述问题的困扰，但我觉得比起很多社区，知乎在对优质内容及其创作者的保护上，要强于大多数内容平台。比如利用小管家团队和算法机器人瓦力去做内容强干预、消灭坏内容，这意味着要损失掉不菲的流量。

　　为此，最近知乎推出了“海盐计划”，主要解决三个问题：社区氛围、内容质与量的兼顾、创作者收益。简单来说，就像从海水中提炼盐一样，提炼优质内容和优质作者，让好好说话的人负责带节奏。

　　这个计划就是借助产品和机制引导用户，持续维护认真、专业、友善的讨论氛围。让参与社区讨论的每一个人，能在知乎知无不言，获得多维度收益;最终打造一个生生不息的良性内容生态。对流量的克制，就是对质量的重视。

　　内容平台一直被认为是生命周期最短的一类互联网生态。知乎诞生的时候，微信还没上线、微博还如日中天，然后是视频网站大战、微信崛起、信息流替代传统新闻门户模式、接着又是音频的兴起、知识付费的普及。

　　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种新的内容平台模式诞生。但知乎的存在感不仅没有被弱化，反而成了中国互联网江湖的一个“例外”：目前注册用户接近2亿、累计回答总数已经破亿。

　　这也意味着，知乎已经完成了从知识社区到内容平台的进化。知乎投资人、今日资本创始合伙人徐新说：以现在的MAU, DAU，用户时长和用户留存，知乎开始进入良性循环。互联网是个固定成本很高、可变成本很低的行业，互联网公司是没有中间状态的，要么做大，要么出局。知乎已经跨过了那个安全的临界点，开始发力了。

　　不忘初心、把内容做好，知乎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