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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诚对话高盛前合伙人:中美股市为何大相径庭?

所有投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风险的。但你必须去面对风险,而且经常是有风险的地方就是有回报的地方。

  乾隆五十七年,纽交所NYSE成立;袁世凯称中华帝国大皇帝的1915年,IBM首次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距今,美股市场已经发展超过200年,而中国股市才踉跄了不到30年。

  在A股不到30年的发展历程中,或许我们可以以10年为一个单位来进行回顾。从1990年到2001年的第一个十年里,上证指数从99.98点涨到了2233点,被视作股市发展的第一轮牛市;在第二个十年,A股有着2007年的最高点6124点的辉煌,也经历了1664点的坎坷,到2011年底收于2228.52点,磕磕碰碰地奔跑了十年后,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再下一个十年,除了15年上证指数冲到了5178点的高位,08、11、16年给股民留下的多是惨痛的记忆。2018年9月3日,上证指数报收2720.73点,与2008年9月3日的2276.67点相差无几。这十年,兜兜转转,又在股市大盘的走势图上画了一个令人心悸的圆。

  中国股市的不振,置于全球资本市场也是一个异数。受次贷危机影响,美国股市从2007年10月到2008年11月,跌幅达到45%。但之后,便一路持续往上爬升,十年后的8月23日,美股刷新了史上最长牛市纪录,3453天。

  除美国外,欧洲的德国、法国、意大利等主要股票市场年增长至少在18%以上,即使因为脱欧问题而被调低了增长预期的英国,其股市的年增长也超过了8%。

  在亚洲范围内,年增长仅为4.58%的上证指数也排名落后,不说比肩历时3587天大涨350%的印度股市,就连恒生指数、韩国指数和日本指数分别31%、21.5%和16%的上涨也望尘莫及。

  纵观美股历史,自1929年开始,共经历了25次熊市和25次牛市。美国熊市平均持续10个月,而牛市持续时间为32个月,呈现明显的牛长熊短特征。熊市时,标普500的平均跌幅为35.4%,牛市时,平均涨幅达106.9%,呈涨多跌少特征。

  而A股市场的典型特征与美国市场恰恰相反,自1990年开市以来到2016年,A股一共经历了7次牛市和8次熊市。A股熊市平均持续27.8个月,牛市平均持续12.1个月,熊市持续时间是牛市的2.3倍,呈典型的牛短熊长。熊市时,上证综指平均跌幅为56.4%,牛市时平均涨幅为217.2%,跌幅和涨幅均显著超过美国,呈典型的暴涨暴跌。

  本期艾问顶级人物,艾问创始人艾诚对话高盛集团合伙人王铁飞,探寻中美股市的过去十年。

  艾诚:你曾经是高盛的合伙人,经历了08年的金融危机,从那之后的十年,我们看到美国的强势复苏,但是中国的股票市场却可以说是大起大落,你能解释其中的原因吗?

  王铁飞:美国实体经济复苏,从金融危机以后尽管缓慢但是往上的趋势非常明显。一方面,美联储有强有力的金融支撑;另一方面,尽管监管加强,但是美国经济的自身活力还是很强的,修复能力很强。美国的股市从09年到现在基本上涨幅已经超过三倍了,以标普500指数来说。

  艾诚:但中国大起大落的背后是什么?

  王铁飞:中国是个非常复杂的经济体。一方面我们有大量的财富的创造,资金从股市流向房地产;第二个原因,实体经济跟虚拟经济是联合在一起的,从十年这样一个角度来看,股市的回报,跟企业的利润是密切相关的。GDP、企业利润率、股市的增长,其实应该是同一个数量级。

  艾诚:股市是实体经济发展的晴雨表,但是在中国市场中为什么不是呢?

  王铁飞:我们的经济里面发展有很多不平衡的东西。很多金融领域的资金,没有流向实体经济,而是流向房地产,这本身没错,但是在经济的高速发展当中,就有一些金融上面的东西需要理顺。

  艾诚:风险,一直都是资本中永恒的话题。你在高盛工作期间,也曾经担任过风险管理委员会的会员,那么讲到风险,它和创新其实是有点矛盾的,因为有人说创新就是不断的试错。面对创新的风险,你觉得作为投资人该如何规避,作为创业者又如何控制?

  王铁飞:所有投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风险的。但你必须去面对风险,而且经常是有风险的地方就是有回报的地方。一方面你要理解风险是什么东西,第二要理解风险本身其实是一张门票。从我的角度来看,创业的时候,有资金的、流动性的风险,有黑天鹅的风险,有信用风险、关联风险…我把这种作为金融风险,但风险还有别的风险。

  艾诚:那作为一个投资人,面对风险,最健康的心态是什么?

  王铁飞:很多人说“我喜欢风险”,这个我觉得是变态,没人喜欢风险。但你必须接受风险,用常态心理来面对风险,然后需要有前瞻性,所以你要认识到我有什么风险,有些风险是看得到的,有些风险是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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