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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奶沉案:李途纯的十年隐秘往事

股东间的内斗始于2008年3月。“英联、摩根、高盛这三家对太子奶的负责人都换了。新的代理人来了,他们就坚持把太子奶卖掉。因为很多人要整体买我(太子奶),我不同意,合作也不同意、收购也不同意。”

  “我是原来太子奶的老总。”

  李途纯站起身,挨个向几位年轻人介绍自己。这是2017年7月20日,北京健一公馆,他已经离开公众视野数年。

  在他走来时,现场有些人没能认出他。这位曾经风云一时的湖南商人正在老去,乌黑的头发似乎是新近才染过的;坐下时他轻微、持续地抖着腿,显露出一丝局促。

  1996年,李途纯创建太子奶厂。一年后,他揣着买来的入场券,出现在北京梅地亚中心,豪掷8888万元拿下这年央视广告招标的标王。即便当时太子奶销量只有百万级别,自家账上也根本拿出不8888万。随后,银行贷款和全国订单纷至沓来,太子奶从默默无闻到家喻户晓,迈上了近10年的高速增长之路,在乳酸菌市场所向披靡。

  2007年,太子奶发展到达顶峰,官方宣称销售收入二三十亿元,利润超过5亿元;那年秋天,英联、摩根斯坦利、高盛3家投行联合投资7300万美元,并启动了太子奶上市计划。之后,花旗银行联合新加坡星展银行、荷兰合作银行等6家,向太子奶提供5亿元贷款,那是无担保的低息3年信用贷款。

  “那真是一个很轰动的事情,在中国也是*的。他们三家联合起来投一个民营企业,说明看好这个东西。”十年后再谈及此事,李途纯的脸上仍浮现出荣耀与满足。

  不过,和秦池、孔府宴酒一样,太子奶也没能摆脱标王魔咒。上述这两笔巨款,也开启了太子奶此后匪夷所思的故事,创始人、投资方、债权人、地方政府、代理人……纷纷开始以偏离各自角色的面目登场。

  如今,太子奶和李途纯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现在的李途纯没法坐飞机和动车出行,是中国700多万失信人之一。妻子金晓琳陪着他,温和而寡言;她曾是湖南台当家花旦之一,现在是株洲市和李途纯沟通的桥梁。

  而他一手创立的太子奶,也早已没有了往昔的辉煌。其新东家三元股份财报显示,太子奶2016年营业收入是1.8亿元,亏损5120万。曾经纳税过亿元的明星企业,如今已经在欠税行列:2017年4月11日,株洲市地方税务局公布的欠税公告中,湖南太子奶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欠税达到1157万元。

  从光环缠绕到跌落尘埃,在太子奶和李途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碎片化的解读一直存在,却始终缺少一根贯穿其中的主线和更多事件细节。此次,腾讯财经通过与李途纯本人的多次深入交谈以及多方搜集的材料,试图还原过去十年围绕太子奶和李途纯的那些隐秘往事,以及后者打破多年沉默、再次现身的缘由。

  祸起萧墙内

  按照李途纯的说法,三家投行入股太子奶后不到半年,双方关系就已经有了裂痕。

  股东间的内斗始于2008年3月。“英联、摩根、高盛这三家对太子奶的负责人都换了。新的代理人来了,他们就坚持把太子奶卖掉。因为很多人要整体买我(太子奶),我不同意,合作也不同意、收购也不同意。”

  当时,外方投资人拥有中国太子食品公司31.26%股权,李途纯李帅父子合共拥有61.6%。

  股东的不满,实际直接源自对业绩的担忧,此刻,太子奶自身已出现危机。

  在上述资金到位后,李途纯迅速在株洲、黄冈、北京、昆山、成都等地设立五大基地,投资额巨大;同时他也逐渐涉足非奶业领域,包括童装、化妆品、超市……但未料上市搁浅,后续资金难以为继,投行也无法退出。依照协议,英联等投资方在太子奶的重大事项上有一票否决权,没有他们应允,公司甚至没法再贷款。

  有熟悉太子奶的人士曾对媒体表示,“李途纯很大方,也很讲义气,但管理比较粗放,财务意识不强,这与一直熟悉西方企业管理模式的投行们的理念和思维模式差距较大。”

  曾经豪华的太子奶办公楼,荒草丛生

  2009年初,李途纯亲书《关于太子奶的汇报材料》,向株洲市政府悲情求援。在材料中他承认因为经营中放权,2007年开始,太子奶销售费用被1000多名业务员、1000多经销商虚报4.2亿元,2008年公司资金流出现危机。当时,太子奶有13亿元银行债务,外资与国内银行各占一半;基建欠款3亿元,经销商欠款3亿元,原材料商也欠款3亿元。

  不过李途纯在接受腾讯财经采访时否认当时太子奶已穷途末路,“(投行投资加花旗贷款)总共(获得)10个多亿,用了5个多亿。说我非法集资的时候,账上还有10个亿现金。”

  巨额债压顶

  事已至此,太子奶故事中另一主角——株洲市政府登场。

  湖南株洲是建国后重点建设的8个工业城市之一,前苏联援建的100多个重点项目中有4项落户在株洲建设。这个移民城市、工业城市,与民间商业环境成熟的广东、福建氛围截然不同。白手起家的李途纯对株洲也有复杂、甚至矛盾的情感。

  “我们在那里是*的民营企业,引发当地很多人的嫉妒,大家特别希望把我搞下去。”“株洲市政府支持了我十几年,太子奶在那边起来的,对我那么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讲太子奶的坏话。”李途纯对腾讯财经表示。

  太子奶是株洲纳税过亿的大户,2006年和2007年共上交税收3.3亿元;在修建株洲大道和体育馆时,太子奶也都曾捐助。但据李途纯此次回忆,在太子奶出现股东内讧后,投资方想通过政府让李途纯彻底退出太子奶。“2008年10月份,他们(投行代表)说给我3个亿,我把股权转给他们;他们也跟政府承诺再投资到太子奶。账上已经没有钱了,(他们说)资金链断了。”

  此前所有公开报道也提到这一点,称李途纯与三家投行签订了对赌协议,注资后的前三年,如果太子奶业绩增长超过50%,三投行降低股权;如果完不成30%的增长,李途纯便失去股权。这也直接导致了投行的“逼宫”。

  事隔多年,李途纯澄清了其中事实:由于当时并没有给高管人员设置股权,经他提议,双方共拿出5%股权分享给管理层,其中李途纯一方拿出3.4%,投行方拿出1.6%。未来3年,如果太子奶销售增长40%以上,管理层就能获得股权。据他所说,所谓“对赌”的主角是管理层,而非大股东李途纯。 

  而当时,李途纯自己也确实萌生退意,“家里有两个小女孩(女儿),我每次上班都说不让走不让走”。除了家庭因素,另一个更紧迫的原因在于,以花旗为首的银团催债。

  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金融危机爆发,花旗银行则早在2007年第四季度就出现了近百亿美元的亏损。为了自保,花旗银行大幅收紧海外贷款,已经贷出去的则催促提前还贷。 

  2008年3月,花旗银行要求太子奶在原利息的基础上增加30%的利息,5月则又要求太子奶追加担保,金融危机爆发后,更要求太子奶提前还贷。李途纯的个人无限担保也发生在那时,太子奶7家子公司资产被全部抵押。

  提前收贷的连锁反应,加之内部股东内讧、资金问题,李途纯不堪重负。“2008年3月到10月还了7个亿的现金。我错了,就不该还钱,那7个亿不还,随他们怎么闹,我生产经营过得去。我没经验。股东闹我不怕,没欠(他们)钱,不影响我生产经营。”7月底,李途纯如是告诉腾讯财经。

  不过,腾讯财经未获得2007年双方协议原文。

  *次退出

  李途纯*次退出太子奶的协议是在2008年10月22-23日签署的。九年后,李途纯仍对这个日子记忆犹新,那两天他一共签署了13份文件,内容涵盖商标、房产等众多资产的归属。

  李途纯回忆说:“我要了几十套房子、几十部车子,还(承诺)给我3个亿,我生活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刚刚50岁的李途纯回到北京的家里。但另一边,太子奶的警报没有解除,尽管株洲市政府已经竭力帮忙。

  腾讯财经获得的多份政府往来函件复印件显示,2008年10月24日起,株洲市以政府名义为太子奶寻求支持,发出《株洲市人民政府关于请求各相关金融机构和往来单位支持太子奶集团的函》、《株洲市人民政府关于请求各相关市县区政府支持太子奶集团的函》:“该公司(太子奶)拥有8000多名员工、3000多名经销商、500多名原料供应商,如果该公司出现危机,将严重影响社会稳定。鉴于此,在我市政府的积极协调下,国际著名投资银行——英联、摩根斯坦利、高盛拟增持该公司股份并控股该公司,再向公司注入不少于3000万美金的流动资金。现在公司股东已达成不可撤销意向书,将在一个月内办理好股权转让、资金到位等手续,但公司面临30天过渡期,特函请各金融机构和太子奶集团各往来单位对该公司给予大力支持:过渡期内不起诉、不冻结资产和账户、不上银监系统和人民银行系统黑名单、不降低银行信贷登记、暂不偿还到期贷款及利息、到期贷款尽量采取展期等措施。”

  《关于太子奶集团有关问题协调会议备忘录》显示,2008年11月3日,株洲市政府领导召开会议,再次提及建议太子集团现有经营班子,向大股东和投资者提出补充流动资金的请求;11月4日,株洲市政府召开太子奶金融债权重组会议,《关于湖南太子奶集团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金融债权重组会议的备忘录》显示,英联等投资方代表均出席,确定资产重组过渡期到2009年1月22日;请法院和人民银行等协调为太子奶设立封闭运行账户,任何单位不得冻结和从中扣划款项。

  但让株洲市尴尬的是,英联一方3000万美元投资始终不到位,被欠薪的员工和债权人按耐不住了。

  按照李途纯的说法,此时,政府又找到李途纯希望他回去维稳,被他拒绝。此番过程无从印证,但此后的事实是,株洲市政府决定出面托管。

  此刻的李途纯,也并非如他所言的想与太子奶斩断联系,相反,不甘于“退休生活”的他还在谋划寻找外援夺回太子奶。

  就在2008年11月4日债权重组会议的同一天,李途纯还和联想控股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就投资太子奶的可行性进行讨论。此外,李途纯还与中美资本控股等多家机构有过接洽。

  重返太子奶

  可能是因为寻找外援未果,仅仅3个月后,李途纯态度大变,主动找到株洲市政府要求重返太子奶。

  2009年1月12日,李途纯交予株洲市政府高层一份极富感情色彩的汇报材料:“市委市政府已决定扶持太子奶是非常英明的决策,符合株洲人民的心愿,因为太子奶已属于株洲,不属于某个人。”对于英联等投行不注资、不转回股权,李途纯提议的解决办法是:“市政府出面,态度坚决,英联三家一定会妥协。”

  “如果市委市政府能再一次支持,我一定不辱使命把太子奶的事办好。”李途纯在材料中如是表态。

  最终,在投行爽约,不再注入资金的情况下,株洲市政府选择和李途纯“部分”合作——先转回股权。

  2009年1月中旬,英联代表签字,股权重新归于李途纯父子名下。李途纯父子也签署协议,同意由株洲的经营公司(高科奶业)托管太子奶。彼时,株洲市国有资产投资公司已经将4500万元借给太子奶。

  腾讯财经看到,在2009年1月20日正式签订的《资产租赁合同》以及《会谈纪要》中几方确认,中国太子食品公司的61.6%股权由李途纯、李帅持有;投资人持有31.26%股权。株洲市国有资产投资公司和株洲高科集团组建经营公司(高科奶业),李途纯父子同意将全部股权质押给经营公司,表决权和董事任命权也由经营公司行使;未来在太子食品引进新投资人时,李途纯父子自愿将33.88%的股份收益权给经营公司作为报酬,同比例,英联、高盛、摩根斯坦利也要拿出10.26%。

  矛盾再激化

  2009年1月20日,株洲市政府背景的高科奶业成立,由株洲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文迪波出任高科奶业董事长,并正式接管太子奶,李途纯交出经营大权,专事处理太子奶的对外债务。

  根据相关文件,株洲市先后分两次投入4500万元,而按照李途纯说法,其中约1000万用于补发工资,另外还偿还了早前太子奶在中国银行的贷款。2009年2月,高科奶业公开发声,阐述太子奶重整思路。公开资料显示,当时的高科奶业注册资金1200万,其中株洲高科出资700万,株洲国投500万。

  至此,李途纯和文迪波代表的高科奶业各司其职:李途纯对债务进行清理、闲置资产处置。高科奶业不直接负责清偿债务而是把利润留下。当时,高科奶业对外宣布的数据是:太子奶资产25亿、负债26亿,资不抵债,但李途纯并不承认这一评估结果,加之对高科奶业托管而自己被边缘化的不满,李途纯又把矛头对准了文迪波,他指责文迪波任人唯亲、掏空太子奶,开始了漫长的上书。

  因为李文二人的矛盾,太子奶再一次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而2009年7月-2010年5月,共有7份报告还原了当时的斗争。

  其中,2009年7月,李途纯*次向市政府请求复出,提交了《太子奶集团紧急报告》,认为国企体制不适合管理太子奶,后者仍有很多问题没法解决,要求把企业主导权归还到自己手上。2010年4月,太子奶经营每况愈下,而李和文的矛盾彻底公开化,李途纯对文迪波喊话:“2009年10月起太子奶几乎停产至今。你既不懂生产经营,也不懂管理……你应对停产负全部责任。你不受任何人监督,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你个人应对3亿元资金去向必须交代说明。”

  李途纯自己称,态度转变很大原因还因为发现高科奶业的股东进行了变更。公开资料显示,2010年2月1日,高科奶业已经在株洲市工商局进行了股权变更。上海明观、北京商络分别投资1000万元,各占高科奶业31%的股份,株洲高科集团有限公司股权稀释至21%,株洲市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公司股权稀释为15%。高科奶业因此由国有控股变身民营控股,代表人仍是文迪波。

  而根据2011年太子奶进入破产重整时,文迪波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说法,在高科奶业进来5个月,太子奶基本稳定后,高科奶业也多次提出要把企业还给李途纯本人,遵照他的意愿,由他自主组织企业债务重整,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到今天这一步,不得走上法律程序进行破产重整,也是迫不得已。

  文迪波当时透露,2009年7月10日,在深圳喜来登酒店,太子奶召集所有股东代表开了一次会,形成了一个股东会决议,是根据李途纯本人的意愿所形成的会议纪要。李途纯要筹备三个亿资金,一亿元给投行让其退出,约一亿元偿还高科奶业让我们退出,还剩下一亿元作为流动资金维持企业运行,但是到约定的最后期限8月底资金都没有到位。

  文迪波说,没有钱,株洲市政府打算帮太子奶引入战略投资者,这个时候李途纯表示由他主导,政府也答应了,结果先后来了方正、新大新、白象等等,经过几轮谈判,条款谈好了,李开始满口答应,临签字时又变卦,把政府弄得十分狼狈。

  也曾有媒体采访接近太子奶的人士称,李途纯为重返太子奶是向株洲市政府下了保证书,要“力挽狂澜”的,但并没有及时兑现承诺。

  现在,已无从考证谁的说法更符合事实。

  身陷囹圄时

  内斗越来越猛,太子奶经营也每况愈下,破产被提上日程,在这之前,李途纯被送进株洲县看守所。

  2010年6月12日晚7点,李途纯在北京世贸国际公寓办公室楼下被抓捕,连夜被带回湖南。之后,株洲市委宣传部对外通报,李的罪名是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当时检察机关初步调查结果是,截至2009年12月,太子奶面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或变相吸收公众存款1.3亿余元,其中绝大部分没有兑付,包括以货款准备金名义向经销商集资约5600万元,高利贷借款5000万元至6000万元,以及向员工集资的数百万元。

  舆论哗然。

  在李途纯失去自由后不久,湖南太子奶三公司被株洲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于2010年7月23日、2010年9月19日裁定进入重整程序。北京市德恒律师事务所为破产重整管理人,高科奶业对破产管理人申报了1.88亿元的债权,是太子奶主要债权人之一。

  2011年11月8日裁定终止重整程序,进入重整执行阶段。2011年11月9日,三元食品发布公告称,与新华联控股以7.15亿的金额参与估值为8.2亿的株洲太子奶三家公司(湖南太子奶、株洲太子奶和供销公司)的破产重整。

  这一过程中另一标志性事件是,2011年7月31日晚,文迪波被湖南省纪委双规,之后因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6个月;因签订、履行合同失职被骗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6个月,合并执行有期徒刑9年。

  与此同时,2011年9月14日,李途纯被取保候;2012年1月20日,检方通报不予起诉的决定,李途纯重获自由。

  沉默的5年

  无罪释放5年后,李途纯为何重归公众视野?

  李途纯代理律师、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主任翟玉华道出了其中缘由:李途纯有近12亿元担保债务未处理;破产将李途纯株洲市芦淞区“1815线资产”作为了重整资产;将湖南红胜火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商标作为了重整资产。

  不久前,湖南株洲市国土局将湖南太子奶位于株洲市芦淞区曲尺乡坚固村的土地进行收储,收购款为9000万元,而这宗土地是被称为“1815线”,是李途纯多年来维权的范畴。

  李途纯一方提供的信息显示,2006年-2007年间,他与投行签约、计划上市时,将“1815线”分离了出来,没有进入后来破产的太子奶体系。但有争议的是,那次分割虽有相关协议、律师事务所文件记录证实,但是直到太子奶破产重整,李途纯并没有就此办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这使得200多亩土地、近2万平方米房产一并被破产重组。

  出狱后的李途纯

  而之所以在5年中少有露面,李途纯还有另一个原因。

  被释放后的2012年4月,太子奶破产管理人和李途纯签署了一份备忘录。双方同意,在不超过重整计划预留资金的范畴、不增加破产重整成本前提下,依法整体解决李途纯与太子奶株洲三家公司的债权问题等。早年太子奶管理层曾集资1700万元,因此得以偿还;李途纯前妻名下的五仙山与花旗银行诉讼的律师费也得以支付。当时,李途纯还提出过需要解决的债权问题,包括 “1815线”资产的权属等,但5年过去,李途纯的这些要求仍没有结论。

  对于太子奶故事中株洲市的角色,有市政府工作人员私下对记者表示,因为时隔多年,太子奶的相关事宜已经没人愿意出来讲或回应,市一级领导基本都更换了,“陈年往事、而且有一点点敏感”;而李途纯如果有不满、想翻盘,应该得通过法律途径了。

  同时,在这个长达十年的争议、内斗中,投行也一直选择沉默。腾讯财经迄今无法联系上当年负责太子奶项目的投行人士。

  财经评论家吴晓波曾评价李途纯:他显然是一个充满激情而又错误百出的创业家。在他的身上,可以读出一代人共同的特征:善抓机遇,敢于赌博,个性张扬,勇大于谋。

  现在,这位一手缔造太子奶王国的企业家正醉心于食疗保健,说要为中国3.3亿“三高”中老年服务。“不吃药不打针把病养好,我在做康养平台,药食同源、简易健身,我这个做好了又是几十、几百个亿的。”

  李途纯说他写了《长寿秘籍》、《养生一百问》,全部都是*秘方;他还在把过去太子奶发生的种种写成小说。可能后者真实而荒诞的故事关注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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