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维情婚姻咨询公司,就像走进一家“婚姻医院”,类似的门牌比比皆是:结婚专科、外遇专科、离婚专科、复婚专科、再婚专科……在这里,来访者可以享受从“恐婚心理辅导”到“意外怀孕中止”再到“代办快速离婚”的“一条龙”服务。
从维情的公司官网上能看到这一组数据:挽救婚姻257316对;劝阻婚外情316079对;分离小三168552个;干预为情自杀71320起。其中,核心业务“劝退小三”最受瞩目——这是当下婚姻咨询市场中,越来越被需求的业务。
初创之时,他们接过每单5000元的委托;如今,30万元以内的“外勤”一概不接。即便是单纯的咨询,每小时的费用也高达1000元到3000元——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忙不过来。
靠着解决这样一个个婚姻问题,维情的收入颇为可观。2014年、2015年、2016年1-10月,公司的营业收入分别为485.39万元、875.21万元、1767.80万元;净利润分别为-120.11万元、140.04万元、415.24万元。可以明显看到,2016年1-10月的收入已经是2014年的3.6倍。
更加神奇的是,就在今年,在维情的第十四个年头,他们向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递交了公开转让说明书,拟挂牌新三板。维情上市新三板,意味着这个看似奇葩的职业不仅有市场,而且市场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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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属于冷板凳的行业
1999年,当瑜峰拿到心理学学士学位的时候,他面临着两个选择:去乡镇企业,或者去精神病院。他选择了前者,闷头苦干了2年,直到一个叫舒心的情感专栏作家的出现。那时,舒心正为堆积如山的读者来信发愁。
心理学科班出身的瑜峰敏锐地意识到,“既然这么多人需要解决情感问题,说明里面有巨大的商机,何不成立一个工作室,把这些信件做成自己的业务?”两人一拍即合,*家小型心理诊所很快在上海开门接客。
一开始,确实有很多人来找他们咨询婚姻问题,然而基本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而所谓的回报顶多就是一句感谢,或者一份小礼物。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工作室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吞噬着两人的积蓄。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一位台湾女人的求助却让工作室出现了转机。原来,女人来上海探望做生意的丈夫时,却发现家里有其他女人的痕迹。当瑜峰和舒心化解了这个婚姻危机后,女人给了他们1000元钱作为报酬。
在当时,心理咨询师每小时的咨询费最多30元。学心理学的人,往往都自嘲自己是“义工”。因为很多人打来电话,只是想打听解决办法,或者单纯诉苦,并不愿意上门咨询。无偿帮助、没有效益是心理学的行业通病。而这1000元钱,让瑜峰们真正看见了婚姻咨询市场的巨大潜力。
2003年,维情婚姻咨询公司成立。很多朋友都觉得他们太天真,“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别人怎么会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你?”但瑜峰却不以为然,“正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才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亲戚朋友,只能告诉我们”。
他们开始四处打广告,把粗犷的广告词塞进《扬子晚报》、《上海法制报》、《上海晨报》等各大报纸的中缝里:“如何让第三者退让”、“怎样向第三者索赔”……第二天,维情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然而,即便人气暴涨,维情接下来的日子却仍然举步维艰。原来,毫无婚姻咨询经验的瑜峰们,采用了“安慰当事人后直接找当事人沟通,被当事人拒绝就找律师,不行再找媒体”的处理方式,但这样的直截了当却容易引起当事人反感。
怎么办?隐身!瑜峰们试着把自己化装成各种身份的人来接触关联方,或者是对方无意中结识的生意伙伴,或者是新搬来的好邻居,或者是菜市场偶然遇见的暖男……很快,随着成功的经验和案例越积越多,瑜峰总结出了一套“维情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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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调不一的合伙人
开始几年,维情的发展可谓一帆风顺。
有感于心理咨询市场价格的混乱,公司成立2年后,瑜峰与舒心将自己的婚姻咨询价格标准化。在2006年,他们干脆停掉在报纸上打的小广告,而着力于推广自己的网站,同时,手机短信、声讯台情感热线等宣传方式也纷纷登场。
那几年,随着人们思想越来越开放,加上互联网巨量的宣传效应,维情的业务量急速暴增。瑜峰与舒心每天随身携带3部双卡手机,同时使用至少6个号码。每部手机中存有5000个联系人信息,全都按照丈夫、妻子、第三者的标签进行分类,每个姓名下方还有详细备注:如委托人A女士,丈夫资产2亿,情人23岁,已生有一子。此外,他们还有全国各地20多张电话卡,出差变成了常态。
然而,就在维情发展即将迎来黄金时期的时候,这两位携手多年的合伙人却发生了分岐。
婚姻咨询是一个全新的市场,下一步该怎么走,谁也没有答案。瑜峰希望扩大公司规模,扩建团队,这样既可以让维情更上一层楼,又能缓解业务暴增带来的工作压力。而舒心则醉心于接更多大单,挣更多钱,他认为盲目扩大公司规模,只会加大不必要的投入,让公司财政吃紧。
两人的步调难以统一,但瑜峰已经感到心力交瘁,他早已厌倦了每天只睡2个小时的忙碌生活。2006年,瑜峰离开了这个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
瑜峰离开没多久,维情北京分公司就出现了问题。原来,“小三劝退师”这一职业需要多年实战累积的经验,往往一个好的外勤人员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成熟。而瑜峰的离开不仅让公司失去了一个主力外勤人员,还让公司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团队培训人员。
团队没有组建好,员工素质低,效率低,业绩自然低迷。分身乏术的舒心终于意识到“独食难肥”。不扩大规模,组建更大更强的团队,就算接再大的单子,维情的发展也不会顺利。
2008年,在舒心多次提议后,瑜峰回到了维情。两年后再聚首,坎坎坷坷,他们终于达成共识。
现在,维情在北京、深圳、重庆等全国各地拥有50家分公司。瑜峰的商业眼光十分敏锐,例如他入驻重庆的理由十分简单:“重庆人夜生活丰富,夜生活丰富的地方就容易有婚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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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复制的分手生意
实战经验,是维情致胜的法宝。为此,他们对员工的培训流程进行标准化:员工进入公司以后,先负责在线平台以得到分析能力的锻炼,每周进行书面总结。一段时间之后,再让他们参与咨询,自己做方案,但这个方案只评分,不实际使用。3个月以后,员工参与外勤,了解过程。如此积累三四年的经验以后,员工才能独立执行任务。
瑜峰曾讲过一个外勤找人的故事。
委托人只知道小三名字中的一个字。瑜峰通过查找通话记录,发现了一个有这个字的名字,机主拥有的是一个合肥的号码,于是他来到合肥大海捞针。
他定了一盒月饼,让快递送给这名女子,以问出她的地址。该女子说出小区名字后,警觉地反问送月饼人的名字。快递小哥按照嘱咐回答是她在合肥的一个朋友。她十分警觉,说了一句“我在合肥没有朋友”后挂掉电话。
范围被缩小到某小区。瑜峰根据女子无业的特性,观察在上班时间出门的年轻女子。同时借口说要租房,进保安室查看。终于,他在保安室发现一封有该女子名字的信件,于是成功找到该女子。
事实上,“小三劝退师”所使用的方法,甚至在心理学、法学课程中都无法学到。这也让瑜峰们的职业,带有了私家侦探的性质。不过瑜峰并非毫无底线:“我们不做犯法的事”。
维情总结出一套”小三劝退宝典“,常用的方法有5种,基本上不外乎“断、舍、离”:
1、厌恶疗法:
顾名思义就是把双方(小三或出轨的丈夫)的缺点放大展现给对方看,让他们对对方产生厌恶。
2、移位法:
通过地点的转移,让婚外情双方得到疏远。这种情况一般用于夫妻双方感情较深的、或是冲动型婚外情。重庆某大学的老师曾发生门对门“换妻”的事件。最后就是通过搬走其中一家得到解决。
3、移情法:
分为几方面,一方面通过提升师让委托方更*,一方面让小三认识新的优秀人士。让丈夫移情于妻子,让小三移情与别人。“优秀人士”不一定为异性,一般由工作人员扮演。主要目的通过劝说、示范等方法让小三知道有比男方更好的人。
4、催眠疗法:
通过腾空思维,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
5、叙事疗法:
通过叙事,让丈夫看见妻子多年来的付出和妻子的好,唤起丈夫对妻子的感情,最终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