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27日的2016年中国(深圳)IT领袖峰会的“主题论坛四:O2O与互联网金融”环节,在数字中国联合会常务理事刘二飞的主持下,几位嘉宾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各自表达了对于O2O与互联网金融的看法。
主持人:刘二飞 数字中国联合会常务理事
对话嘉宾:
朱云来 金融专业人士
黄晓庆 达闼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首席执行官
徐少春 金蝶集团创始人、首席执行官
孙明达 金蝶集团创始人、首席执行官
王征宇 信而富创始人、首席执行官
以下为论坛实录:
刘二飞:我们这一场互联网金融和O2O,中国在这方面远远领先于美国,远远领先于硅谷,所以我们是引领了世界互联网发展。从这种意义上来讲,我们这场是最有意义的。
朱云来:我先介绍刘二飞,他是资深投行专家,所以上来就开始推销,然后就自称我们这个最好,其实我们不过就是给人家做最后的一点小小的总结而已。
曾玉:之前他们两个是两大投行的元老,有很多的竞争,没想到在这个论坛一开始就竞争了。
刘二飞:
先谈互联网金融,我因为互联网金融这件事最近经常在出席一些活动、研讨会,碰到一些创业的人,问他们是做什么的,50%、60%的人都说是做互联网的。问他是做互联网的哪一部分,他们要么是做O2O,要么就是做互联网金融,好像全民都在创业,因为这个门槛低,谁都可以做互联网金融、谁都可以做O2O。另一方面,你要听马云、李彦宏、马化腾说,做互联网金融有两个特别必备的条件,第一,你要有海量的数据,而且不断有海量数据。第二,你要有绝对大的计算能力,这个计算能力在不断产生的数据里进行持续的学习,这样才能对商业的信誉做出判断,这样才能做好互联网金融。在座的各位,表面上看,谁都没有这么强大的数据,从非常中性的角度看,有没有机会在BAT三座大山的压迫下,还有京东金融、陆金所都已经跑得很远的情况下,我们来做互联网金融有没有机会?你们肯定是觉得有机会的,为什么有这种自信?我先请王征宇来讲,你为什么敢做?
王征宇: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刚才刘二飞说我们这个是来自中国的原创,关于大数据、互联网金融这些概念咱们提出来,确实中国走在前头,因为你走到美国,你跟他说互联网金融,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英语当中连这个词都没有,所以它没有这个技术。为什么没有这个技术呢?因为用数据驱动的决策、用数据驱动的风险评估的问题在30年前就解决了,30年前靠什么解决?靠美国三大征信局的全部的覆盖,美国的人群全部都覆盖到了,数据不可谓不大。第二是大的运算,在80年代,现代数据库技术、现代存储技术、现代信息分析技术都碰在一个结点上,恰好我就在那个时候,我亲身参与了美国用大的数据进行数据分析的最近30年的革命,所以美国这个问题解决了。
美国没有今天中国的问题,中国今天的问题是一个只有3亿人被银行金融体系所覆盖,只有3亿人有金融属性的信贷数据。用这3亿人的数据去建模型,只能在这3亿人当中用,3亿人之外的人没有信贷行为数据,对这3亿人怎么用数据分析来解决,这个问题美国没有,因为美国没有这样的人群了,而中国有,所以美国的技术不合适,美国人得看中国人怎么干这个事情。
刘二飞的问题是说,除了这3亿人之外,银行有没有办法?银行没有办法,银行只能在3亿人当中做,因为银行受它的风险指标的限制,受它的定价的限制,银行迈不出这一步,所以银行绕来绕去就集中在这3亿人。BAT有没有机会呢?也没有机会,BAT太大了,它不敢。为什么不敢?不是说它胆子不够大,是它承受不起这个失败造成的损失。为什么这个损失如此之大呢?金融是火,火是可以取暖的,火也是可以造成很负面、不可收拾的结果。这个问题的控制点在哪里?在风险控制。风险控制需要什么?需要定价。定价需要什么?定价需要一个风险定价的环境和政策。中国的金融体系里面风险定价这个字从它出生那天起就没学会,银行没有风险定价,BAT走的都是重资产的金融的道路,所以没戏。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机会只能属于轻资产的非金融机构,用数据驱动,用技术驱动的公司,所以回答是非常肯定,有机会。
刘二飞:这个观点让大家很振奋,互联网创业的人都有机会了。
康敬伟:其实我们以前在研究创业的时候有一个最基本的规则,就是如果BAT能干的,最好别干,所以我们在考虑我们所选择行业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选择的是BAT很难干的行业。我们当年在设计互联网商业模式的时候,选择的是做企业服务的市场,就是在中国,在过去30年有一个最大的成就,中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大国,在整个的中国制造业的这个市场里面大概有300万家电子制造业企业,所以我们如果去珠三角、长三角可以看到,这几百万家企业基本上生产了全世界我们想得到的所有的电子产品,这300万家企业每年的需求是什么呢?大概每年这300万家企业的企业采购是10万亿人民币,其中大概2万亿买半导体、IC元器件,另外的8万亿包括了设备、软件、金融等等。所以我们就把这300万家企业、10万亿的市场当成我们的目标市场,我们创造了一套互联网+中国电子制造业的商业模式,从一开始先卖IC元器件作为入口,打通跟企业的关系,产生数据,然后基于这样的大数据,把我们的服务延伸到云、软件、供应链金融、企业服务等等,所有企业所需要采购的产品和服务,打造这么一个平台。所以这就是我们怎么基于大数据建立了一套怎么做供应链金融、互联网金融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面,我们非常庆幸,基本上做到今天,虽然是这么大的市场,我们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这个行业内的互联网公司。我们当时最怕的就是像BAT这样的公司长驱直入地打进这个市场,所以我们当时在做的时候,尽量用自营电商的模式,把这个平台的门槛搞得很高,让BAT这样的公司很难长驱直入地打进来,这就是我们怎么利用那一套互联网的思想,但是在一个最传统的中国电子制造业,创造出了一套互联网的模式,这套模式证明到今天,甚至在未来可以预见的这段时间,我们不会遇到像BAT这样能够无穷地给你烧钱的竞争对手,这样的话,我们就赢得了市场空间,赢得了市场时间,我们就能在一个垂直的领域里面干出我们想干的事。
刘二飞:我想再问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王征宇你往外贷款平均一单多少钱?
王征宇:我们从500人民币开始起,最大的大概到5万块钱。
刘二飞:平均不到1000块钱吧?
王征宇:对。
刘二飞:这真是普惠金融。你们贷款的平均额度是多少?
康敬伟:我们没有少过500万的。
刘二飞:都叫互联网金融,完全是不同的细分市场。
康敬伟:但是我们给出的利息和贷款甚至有时候比银行还低,我们给了我们的制造业企业年息按照6%到12%做贷款,因为再高的话,这个企业可能就不是干正经活的企业,所以我们只贷款给我们平台上的那些专门做制造业,帮助他们解决流动资金的问题这么一个简单的企业服务。
刘二飞:徐总,因为我注意到今天上午你给李彦宏提问题,他们两位是怕跟BAT打,在它进不来的地方跟它打,你今天提问题说能不能跟百度合作,我看你是不是有不同的角度。
徐少春:金融的本质是风险定价,风险控制和个性化定价的一个武器是什么?就是大数据。我创业20多年,只干了一件事情,就是积累大数据,金蝶有600多万的企业客户,这就是大数据,ERP系统记录了每个企业无论是财务还是供应链各方面的数据,所以我们去年一年在探索,怎么跟金融机构对接,给它提供数据金融产品,让它在贷前、贷中、贷后进行跟踪服务,迅速能够控制风险,并且在我产品的每一个场景里面植入了分析报表,看你这个企业在你的投行当中财务水平处于什么样的水平,建议银行给你多少授信额度,而且我还提示你,在什么时间你需要贷款,我就干这个事情。
另外一个,除了金蝶以外,在过去几年当中,我们创新了很多的互联网服务,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孵化了“随手记”,随手记是中国最大的个人记帐与理财的APP,2亿的用户,日活跃是400万。谈到BAT,其实我是不怕的,金蝶系至少未来可以诞生两个BAT公司。为什么?随手记的定位是To C,是金融。阿里是电商,腾讯是社交、游戏,百度是搜索,哪一个互联网公司定位在个人金融?随手记在未来足够可以成为一个超越BAT的公司。金蝶本身的数据规模就更大,过去这20多年的创业我只是说打上半场,我开始起名字的时候,我没想到今天会干互联网金融,我的战略就在金蝶两个字。
刘二飞:您这上半场是创造一个金蝶,下半场是创造两个BAT。
徐少春:上半场就是破羽化蝶,我的财务软件像蝴蝶一样飞到千家万户,把财务软件从苦海中解放出来,过去我有一句话叫“帐海无边,金蝶是岸”,下半场我要蝶变成金,这个金是什么?就是金融。不过我们是不抢银行的生意,我是干数据金融,跟银行进行合作。
我是从来不怕人的,我觉得中国不能只有BAT,我们将来应该诞生更多的BAT,这样中国才更有希望。
刘二飞:听了他们前面讲的,我想问一下曾玉,你今天要投的话,他们三位你投谁?你觉得他们跟BAT竞争有什么优势?
曾玉:我先回应一下二飞的开场白,O2O、互联网金融最开始的模式可能是起源于硅谷,我们借鉴得比较多,但是因为中国的人口红利、市场红利,加上劳动成本比较低的原因,导致在上一轮的互联网大潮下来到中国之后,中国把这两个商业模式非常大的发扬光大了。我们公司也有幸参与了uber全球、美团大众点评合作之后的投资。这些模式在中国被发扬光大之后,仍然有很大的发展机会。另外你说到BAT那三座大山,其实我认为慢慢的BAT也有一些硅谷的超级大企业的基因,大家与其把它们当成三座大山,还不如慢慢地把他们当成三条河流。大家都看到过去的三四年,他们也在做一些投资,做一些并购,慢慢的在支援一些跟自己生态相关联的企业,有一些能产生价值的中小企业他们也在投资和并购。
再回到二飞的问题,作为一个专业的投资人和投资机构,我不能靠颜值来选择被投企业,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们,等我做完一系列的尽职调查之后,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跟你回答我准备投谁。
刘二飞:他们跟BAT竞争你觉得有机会还是没有机会?
曾玉:我觉得只有一个标准答案,肯定是有机会的。
刘二飞:反正我听明白了,你是谁都不想得罪。
曾玉:BAT的基因大家都很熟悉,他们三位找的都是细分市场,跟BAT的基因是互补的,他们可以相互依赖、共享,然后共生发展。
刘二飞:朱云来是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愿意把他得罪了,他会跟我没完,所以请你点评一下。
朱云来:我觉得这个题目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咱们是最后一个,但是实际上金融这个东西你可以说得很大,多数人感觉它是一个很大、很神秘的概念,但是它也可以很小,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存钱、取钱。这实际上是一个社会的基本的趋势,储蓄以后你要理财、投资,这也是全社会很重要的基本功能,从存钱、取钱到转帐、贷款、发股、发债、交易、投资,越说越大。从每个个人,从几百块的规模,到几十亿、几百亿,到大的公司并购、发股等等,所以金融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但是它又有一个非常本质的对这个社会发展有好处的事情,有储蓄者,他有钱用不了,他需要存起来养老,也有开发者,他有很好的主意要创业,需要资本的支持,金融就帮忙他们完成了很好的社会的发展的功能,无论是储蓄者也好,创业者也好,大家都得益,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自然它也涉及到每个人最基本的生活。金融里面最重要的,刚才我们的嘉宾也提到了,一个是风险定价,还有一个是价格发现,其实也就是价值的发现。由此又衍生了一系列管理的方法和技巧,还有很多跟科技联系起来的,甚至像AlphaGo这样的,它可以下围棋,金融里面其实也很早,从六七十年代开始,大量的程序交易,到后来的衍生产品的设计、交易等等,非常复杂。
金融的核心是从储蓄者到投资者,但从它日常操作的本质,又是回报和风险的对比。你希望你的金融的储蓄也好,投资活动也好,最后都还是有所回报,物有所值。同时你又要控制风险,因为那个市场总是有很多的不定因素。有这样的变化,也许你原来如意的算盘打得很好,我这一个基金买了大概不到10%,但是最后可能付不出本金来,这些问题就使得金融扑朔迷离。我对金蝶和科通的印象非常深刻,他们从90年代初就开始做,也经过了很多的市场的波动,也总结了很多的经验,还有新兴的统计学的博士王征宇,他又可以另辟蹊径。
其实马云说得也有道理,大数据、云计算,还有大客户群体,它占了平台,占了入口,它也有优势。实际上金融有各种不同的形式,真正究竟是哪一条,还是各有千秋。有些金融方面的服务它可能就只适合小众,或者说它是分散的小集团,其实大了反而你还够不着。比如说大平台,你可以设计金融产品,但是你这样的话,同质化很严重,而且你要想细致服务,针对不同的客户特点,恐怕就比较难,即便你有AlphaGo,恐怕也做不到。有很多我们都见过这种私人理财的服务形式,它都是非常高度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像这种一个是需要时间,一个是他对你的理解,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很重要,AlphaGo估计还得学很长时间才行。有些东西就是规模大,积少成多。所以我觉得互联网金融这个领域很大,同时也比较新,尽管我们号称有3000年的历史,但是我们作为现代国家、现代经济还是比较新的,真正现代国家可能就从辛亥革命开始,我们才100多年,在世界大国里面,我们是现代国家体制开展得最晚的之一,所以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在这个新的市场里面我们可以探索。我觉得台上各位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做了非常有意思的探索,这算是我的一个观察。
刘二飞:我觉得云来总体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成功不能确定,但是还是有机会。
朱云来:值得探索,因为这也是一个学习过程,就像计算机学下棋一样,我们这盘棋比那个围棋难得多了。
刘二飞:我听起来还是受鼓舞的,至少有希望。晓庆,你是做互联网安全的,你有什么看法?
黄晓庆:刚才几位大佬都是讲业务的,因为我是长期从事技术设施的,比较技术范一点,我今天就讲点技术。
我觉得从互联网金融也好,从O2O也好,实际上我们核心的一定会把手机(当然有人也会用计算机,但是我觉得越来越多的,可能90%以上的时间大家都是用手机)用来实现你的交易。我不知道大家是否了解,最近有统计,研究网上可以下载的手机应用,有40%是被黑过的,所以千万要小心,不要在网页上随便下载应用。还有一个统计,有人问过很多企业的员工,他们愿不愿意把密码给卖掉换钱,结果发现有超过20%以上的人说他们愿意。
刘二飞:卖谁的密码?
黄晓庆:把公司的密码卖了。
另外我看过一个报告,是美国的一个投行,说他们的员工到了中国以后,禁止他们上中国的wifi网,原因是他们派了技术人员到中国,发现在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在中国上了wifi的手机也好,或者是PC,会接受高达100次以上的攻击。也就是说随时随地的都会被攻击。
最后一个,我不知道你们谁知道零天威胁?好像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们讲互联网威胁怎么讲呢?假如说一个网站被发现它有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就叫威胁。这个漏洞如果是黑客发现了,但是杀毒机关没有发现,也就是说白客没有发现,这个漏洞就叫零天威胁。在零天威胁的面前,你的公司基本上就相当于是裸奔的。黑客就会把零天威胁拿到黑市上去卖,卖给其它的黑客或者政府。现在linux上有大概30个零天威胁,美国国家安全局是第一大买家,第二大买家谁也猜不出来。
黄晓庆:不是中国,是朝鲜。任何企业普通的安全系统对零天威胁是没有办法防御的,因为你买不到杀毒软件可以帮你防这个威胁。
实际上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从信息安全的角度来说,我们每个人拿的手机,一方面给你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另外一个方面它基本上是一个金融的定时炸弹,是一个私密信息的定时炸弹,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创业在做云端智能机器人,简单说就是把机器人的脑袋放在云里,通过移动机器人的网络控制阿凡达,这可能是实现有智能的机器人,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是机器人,一只手也是机器人,一只脚也是机器人,三个轮子也是机器人,但是有智能机器人,重要的是那个人,不是那个机器,是需要刚才我说的这种架构。这个架构需要三个很重要的基础设施,这是我们现在在研发的技术,第一个基础设施是一个完全安全的移动云计算环境,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些威胁,它一定能够防止,因为你的手机被黑了,可能就丢一点私密信息,要是你家保姆被黑了,我们的目标是2025年做出一个机器人保姆,要是保姆被黑了,这带来的灾难的可能性就非常巨大。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在2011年,美国国家安全局和美国国防部发了一个白皮书,提了一个理念,这个理念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它的理念就叫软件定义网络边界,说得简单一点,你如果要让你安全,你的网络必须要变得隐形,要黑客看不见。黑布看不见你,他就没办法攻击你,哪怕是你没穿衣服,别人看不见你,那你就是安全的。
最后我想讲一件事情,我请大家关注区块链技术对安全领域的影响。
刘二飞:咱们下一个题目再提这个,你讲区块链技术相关的问题,我就问你这方面的问题。
互联网金融我刚才讲过,中国的创业环境是最坏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没有疑议。在这么宽松的创业环境下,而且老外现在都开始到中国来。但是我们现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E租宝的问题引起了不晓得反响。如果互联网金融再无序的发展下去,会不会像美国的次债?当时就是因为无数的发债,创造出了一个大规模的金融杀伤武器。咱们能不能防患于未然,在现在的监管环境下,监管是应该更加从严,还是要继续宽松一阵?如果严的话,严到什么程度?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每个人谈谈自己的观点,如果没有共同的观点,希望你们打一架,看看能不能达成共识,如果观点都一致,咱们就把时间留给在座的各位提问。
王征宇:二飞问的是关于监管的问题,我觉得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比较,是比较一下咱们中国目前的发展过程、发展轨迹,或者监管环境跟美国进行对比,这个比较有意思。我其实还在想,一开始我们讨论那个话题就是如果今天中国的互联网金融规范化,所谓的规范化的概念是指,都是像BAT这样的公司来干,政府基本上放心的,因为政府觉得他们不会乱来。如果按照这样来想的话,BAT能不能撑起中国互联网金融的使命?我们的空间在哪里?监管规范会不会以他们的作业模式作为规范来形成一个框架?说白了,互联网金融怎么监管,就跟一个小孩子在穿一件衣服,穿什么衣服都是不合身的,但是小孩子必须要有一件衣服,是这么一个问题。BAT有什么?BAT有两样估计大家不会争论,一个是BAT有钱,但BAT不是真有钱,BAT如果真有钱,他们就像华为这样,不要到外面去圈钱了,他们现在还在找钱,所以他们有钱,但是有限,这是一个资源。BAT有的第二个资源,我觉得是他们的数据,昨天的闭门会议的时候马云说了一些概念,大家不一定在公开场合上透露,但是他的雄心壮志是认为,有数据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如果假定BAT都有数据,都有钱的话。实际上比他们更有钱的机构多得是,数据方面,我们看看美国的谷歌、facebook,或者是亚马逊,获取的数据量跟他们至少在一个量级上,甚至多得多。但是美国的这些机构怎么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干互联网金融?如果这个问题一问就有意思了,就说明单单有数据、单单有资金,不足以使得这个公司做出这么一个进军互联网金融的决定,实际上美国都没有这么干。从投资决定来说,应该选什么样的机构,或者找什么样的业务类型?无论是监管创新,还是业务模式非常有价值,这个公司可以赚更多的钱?这种情况下找监管同业上的创新,我们找美国的金融行业,就发现互联网公司差不多是一个领域里面有一个领导,美国也是这样,美国有了谷歌,其它的搜索引擎都不要干了,但是在金融领域里面,世界上任何地方直到今天没有出现,有了工商银行就没有中国银行,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现象。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有意思,看美国排名前10的银行,只有一家机构是30年之内创新发展起来的,其它9家都是百年老店。那我们研究一下这家机构是谁?Capital One,它是怎么起来的?就是30年以前靠数据驱动,他们发明了一套数据系统,他们是美国邮局最大的客户,他们是美国三大征信局最大的客户,就是咱们今天说的大数据、大分析、自动决策,所有的概念跟咱们今天是一样的,只有一家机构成了。我们现在在想,能不能美国的谷歌、facebook,或者是亚马逊,他们也有很多数据了,他们能不能在今天用他们的数据制造出一个新的Capital One这样的神话呢?有一家公司就这样想了,LendingClub,它是美国最大做网络带宽的公司,兰丁俱乐部在创始的模式就是在facebook上找数据作为它的来源,作为发放贷款的依据,这是很好的概念,纯粹响应了今天BAT在监管框架下同一干的模式,但是这个结果大家都知道,LendingClub用facebook的数据放的贷款是一个惨败,最后它学Capital One,重新到美国征信局拿数据,所以这两家公司没有特别大的差别,都是到美国的征信局拿数据,然后分析加工,通过美国邮局发信,然后让他们回来注册,然后发放贷款。这就证明了我们所谓的社交网络数据有用,但是有限,说明了这个问题以后就知道咱们今天中国的互联网金融,如果把主要的希望寄托在那些大佬们身上,监管机构现在的这些想法其实是需要做一些修正的。
所以我的结论是,监管和创新是一对矛盾,我们不能拿监管遏制创新,现在有这么一种趋势,但是创新的目标在互联网金融这个行业也不是突破监管。说到底,小孩子要有一件衣服,大家都知道给小孩子最好的衣服是一个毯子一裹,小孩子的衣服要宽松,所以监管要足够宽松,让小孩子有足够的活动空间,那就是创新。
刘二飞:总结一下你的观点,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虽然有了E租宝的问题,相对宽松的监管环境仍然要持续。
王征宇:是的,我觉得这一点我们国家的监管当局对这个认知的理解是很清晰的。
康敬伟:我的公司在美国上过市,又在香港上市,我觉得全世界的政府都是干一样的事,就是不该管的乱管,该管的不该管。在国内,我开始在服务几百万家中小企业的时候,我其实很深有体会,是中国的中小企业真的很惨,特别在制造业的这个环境里面,我们的政府每天都在讲怎么帮助中小企业,怎么给他们什么支持,央行印了这么多钱,最后去了哪儿?全去了房地产和股市上,真正需要用钱的那些中小企业拿不到钱,他们要在市场上用很高的担保成本,才能拿到一点很少的贷款,然后去满足他们的订单的需求,这是我们天天从数据里面看到的,虽然我们是商业机构,我们不是政府,但是我们认为这就是刚需,中国有300万家中小企业,99.99%的都需要资金,都需要真正的流动资金,如果说我们能够找到一个方法满足他们的需求,这就是刚需,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
但是反过来看,我们今天所有的商业银行这套管理的模式,给一个企业的信贷平均,花很多的时间,花很高的成本,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是解决不了。
我们后来就想了一个小办法,就是怎么能够利用我们这样一个大的平台,有大的数据,我们做了一个企业银行的相当于企业贷款团购业务,我们把很多种小企业的几百万的需求打包,因为他们如果只贷几百万找到银行,没有人理他,如果我们能把100家、1000家的企业打包,我一口气跟银行谈50个亿、100个亿的时候,反而银行来劲了,说要跟你谈,会给你很好的条件,这就是我们从中找到的怎么利用我们这个平台上的数据,真正地找到一到两项的服务去服务这个中小企业。但是问题来了,以前我在做金融的时候,我的律师跟我讲过,在中国有个原则叫做珍惜生命、远离金融。我说我尽量不去碰跟金融有关的事,因为这个法律风险太大了。但是我们企业需要钱,我们就去申请一个小贷牌照,我们先把牌照申请下来,去年我们向深圳市政府申请,后来9个牌照里面给了我们一个。最后拿下以后就发现问题来了,说小贷牌照最多只能贷500万,好像超过500万就是违规的。我说这下麻烦了,我们做企业的业务,500万是满足不了的。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而我们的很多监管的机构,很多的制度还是远远落后于这个市场发展的。所以这时候有一定的创新,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定企业的刚需,在我们力所能及的时候,还是应该去做。
这就是我现在的这么一个最基本的观点。
刘二飞:因为中小企业贷款难的问题没有解决,政府应当继续鼓励金融创新,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创新中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创新的代价,是我们的制度必须容忍的,要尽量控制的。
黄晓庆:我提一个反方的观点,他们都是干这行的,当然希望没有监管,想干吗就干吗。
刘二飞:你先让徐总说完,待会儿你再说,因为我觉得他们三个人讲的观点应该是差不多的,你到后面再来反对。
徐少春:我有三个观点,我认为个人也好,企业也好,生存和发展是它的权利,金融也是它的权利,每个企业要融资贷款,这就是你生来具备的权利,我们应该赋予它这个权利。前段时间金融的改革,出现互联网金融的蓬勃兴起,我认为整体来讲这是一个好事,所以从政府来讲,应该因势利导,而不要因噎废食,这是我的第一个观点。
第二个观点,我觉得要大力支持发展凭数据来进行个性化贷款,你在我的平台上你去记帐,你的ERP运行得越活跃,你贷款更安全,所以大力发展数据金融业,我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第三个观点,应该迅速制定一部互联网金融法,不应该搞各种各样的行政规定,应该迅速制定一部法律,让市场来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黄晓庆:我觉得当然做生意的都希望想干吗就干吗,政府不管你,但实际上我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美国1931年的股灾之后就出台了特别多的法律,我就讲其中一个法律,如果什么人要卖给你一个理财产品,这个理财产品如果不是银行的FBIC,不是美国联邦储蓄担保公司担保过的,你必须要证明你是一个有知识的投资者,而且里的净资产要超过200万美元,你才可以去买一个高风险的投资,比如说像中国这种P2P卖的全部是高风险的投资,所以说美国在30年代就开始保护人民的利益,今天我们在网上谁都可以买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完全没有担保可以保证本金安全的互联网金融产品,像这些都是高风险的投资,可是我们中国现在没有监管,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阿猫阿狗阿牛都可以开一个P2P公司,从业执照呢?美国的贷款公司每一笔投资把钱给你之后,立即就要给监管部门把全部的资料发过去,不可以不发的,不然就会被罚钱的。收了多少钱,拿了多少钱,他们每天都是要被监管的,监管部门每天都在看,就像警察看小偷一样把这个问题看着。
刘二飞:他的意思是这样,这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我们这个社会只有3亿人能借到钱,另外10亿人没有信用记录,上百万的中小企业借不到钱,他们两位是靠数据要给他们提供贷款。另外又一点门槛都没有,谁都可以开一个P2P公司,这样又有很多风险。因为今天的时间原因没法讨论,只是把这个问题抛给大家,是不是要适当的建立一些门槛呢,是不是要有适当的监管呢,监管度在什么地方?我想他们三位不反对一定程度的监管,只是说现在还是要鼓励创新。晓庆就说监管的事是需要的,你千万别鼓励不监管,要是监管跟不上是会出问题的。下面看看这两位投资家怎么说。
曾玉:我分享一下昨天BAT的几个代表的大的观点,大家有一个共识,未来5到10年,中国的金融创新,包括中国的P2P,可能是引领全世界的最性感的行业之一。政府监管需要的是有效的监管,你既要给这个企业一个放松的程度,也要达到真正有效的去遏制。
刘二飞:你就说现在该从严还是宽一点?
曾玉:我有一个建议,就是不要停留在发放一些执照、牌照方面,更多的要放到偏专业的方向去评估一个P2P公司,当然太专业也不太可能,如果一个P2P的企业能够获取到真实的大量的数据,对数据的处理能力也很强,它能够为你的业务和产品提供很好的服务。另外中国有数以百万计的中小企业和上十亿的个人,他们没有进入征信的系统,有没有一个公司能把它们建立起来,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朱云来:我就非常简短地讲讲,因为大家的观点都比较清楚了,我觉得这确实也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本来按照我前面讲的,金融可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投资者很高兴,回报也很高,创业者也很高兴,我成就大业。但是就是刚才说的这个风险有可能发生,很多事情不如我们所预想的这样,所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我也认为要有一个相对比较平衡的办法,一方面没有尝试永远不可能有创新,但是反过来,你创新了,风险太大,伤害到公众的基本利益,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所以怎么才能平衡?咱们讲得比较具体一点,我认为应该至少先建立一个基本的统计体系,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借了怎么样的规模,从宏观上能够大致的有一个感觉,你控制这个规模,它已经发展到哪个程度了,出现了什么样的征兆,这是一个学习适应的过程,其实就是这种监管体系的建立,它也是一个学习适应的过程。你这个系统性的观察,出现了有风险的征兆了,业界可以有所讨论,政府也可以采取基本的防范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