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获得PE投资牌照的保险机构，中国人寿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国人寿)巨额的可投资资本一直令PE机构们垂涎三尺，弘毅投资、中信产业基金已经成为了首批幸运儿。但从去年初起，中国人寿在间接股权投资业务方面进展突然放缓，其再无对其他PE基金的投资成果出现。
据悉，这一变动源自于去年中国人寿乃至整个国寿体系(中国人寿集团公司及其子公司)内部投资业务架构的调整，从去年上半年开始，中国人寿已经实质上暂停了PE投资业务。
无独有偶，平安保险集团也因本身内部PE投资平台众多，(除了中国平安集团层面外、旗下平安信托及平安创新资本和平安资产管理公司等都在做PE业务)对间接股权投资的积极性不高。
这一现实与当初的梦想差距太大。
诺承投资合伙人王东亮在和多家保险公司接触后就发现，大型保险公司资产规模庞大，可配置PE投资的资金较多，但它们渠道众多，投资业务相对也较强，它们更青睐进行大型基础设施、不动产类直接股权投资，它们的资源优势和专业能力往往并不比主流PE机构差。
作为国内第二大机构LP，险资与PE机构的“姻缘”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
国寿样本
中国人寿一直是险资对外投资的领跑者。资料显示，截至2012年上半年，中国人寿持有非上市金融企业的股权账面值早已超过了100亿元。对于间接股权投资即投资PE基金业务，中国人寿也是行业的领头羊，率先投资了弘毅投资二期人民币基金及中信产业基金第三期基金，金额分别是16亿元和20亿元。
但从去年上半年开始，中国人寿的PE投资业务则陡生变故，基本处于暂缓状态。
“我们和中国人寿接触的时间不长，去年年初开始接洽，开始进展比较快，中国人寿很快对我们进行了立项，对我们的尽调很早就做完了，但此后就基本上一直说等着了。”一家寻求中国人寿的PE机构相关负责人称，当时的预期是有可能在去年年内完成投资，但是后来就基本上没进展了。
知情人士称，这一变故的原因主要系人寿体系内部对各个板块投资业务体系的重新梳理和调整。
此前，在国寿体系中，存有多个投资的平台，除了中国人寿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国寿资管)和国寿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下称国寿投资)两个专门进行对外投资的平台外，国寿集团、中国人寿及中国人寿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人寿财险)也分别设置了投资部门对外进行投资。过多的投资出口，让国寿体系的对外投资业务显得分散和凌乱。
“国寿投资和中国人寿这两个平台让很多PE都有混淆，我们*次找国寿洽谈的时候也没有搞清楚具体该找哪边。”另一家大型PE机构募资业务部人士称。
中国人寿的PE投资业务此前一直是由该公司旗下的投资管理部负责，投资管理部下设十余个处，大概有30-40人的团队，对弘毅投资、中信产业基金的投资便是由中国人寿直接对接完成。
当时的状况是，已经有十多家PE机构获得了中国人寿内部的立项，甚至包括有数家已经通过了内部的投资决策会，距完成投资仅差临门一脚，但最终受到了业务架构调整的影响被推迟，鼎晖投资当时拟募资的新一期人民币基金便未能等到中国人寿的投资便关闭了募集期。
而不少PE机构已经在去年感受到了国寿体系内部调整的微妙变化，尽管当时究竟如何整合尚未有明确定论，但一些PE机构也开始双管齐下，不仅继续和中国人寿方面接触，也开始运筹帷幄积极接触国寿投资方面。
这种情况也直接导致了国寿体系投资业务架构的调整。中国人寿集团、中国人寿、中国人寿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人寿财险)的投资业务全部委托给国寿集团旗下的另一子公司国寿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下称国寿投资)负责，投资业务的管理团队也发生了更迭。
2月26日，中国人寿董事会同意该公司与国寿投资签订《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与国寿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关于保险资金另类投资委托投资管理协议》。根据该协议，中国人寿委托国寿投资对另类投资进行专业化投资管理，投资品种包括股权投资、不动产投资和相关金融产品投资。
国寿投资一位人士称，不仅仅是中国人寿，原国寿体系内部的另类投资业务全部交由国寿投资的平台运作，国寿集团、中国人寿、人寿财险都成为资金的委托人，委托给国寿投资进行管理，给国寿投资支付管理费，国寿投资成为受托人直接开展对外投资业务，向各个委托人实时汇报业务进展。
随着业务架构的调整，业务团队也发生了微调，国寿体系中原先负责投资业务的部分人士调入国寿投资，继续参与原有的投资业务。国寿投资则新成立了现在的直接投资团队，负责PE投资业务。
“此前中国人寿已经在走程序的潜在投资项目全部移交到了国寿投资这边，由于投资实体发生了变化，还需要重新走流程。”上述国寿投资人士称。因而，此次调整后，这些已经立项的间接投资项目面临着重新与国寿投资方面沟通的可能。
而据本报记者了解，国寿投资近期已经获得了新的PE投资业务牌照。
实操困惑
事实上，保险资金一直是PE基金的重要出资人，尤其是在中国机构LP匮乏的背景下，保险资金的进入备受期待。而人寿体系庞大在总资产规模和可投资的资金成为了国内LP中重要的角色。
按照保监会在2012年7月出台的《关于保险资金投资股权和不动产有关问题的通知》(下称《通知》)规定，保险企业进行PE投资(包括直接股权投资和间接股权投资)的上限为上季度末总资产的10%。依此，中国人寿在2012年第三季度末时，资产总额为17838亿元，对应的可进行PE投资的资金总额高达1784亿元，无疑可谓是机构LP中“巨无霸”之一。除了中国人寿外，国寿集团也有数千亿元的资产，可用于进行PE投资的资金也较大。
中国人寿投资部一位人士称：“杨明生到任中国人寿后，一直很重视险资投资问题，也希望能够加快中国人寿在包括PE间接投资在内的多个渠道的投资。杨明生在就职国寿集团总裁职务前，为保监会副主席，当时就负责保险资金运用方面的监管。”
但在实际操作中，险资对于PE间接投资业务的兴趣则并非如预想中一般浓厚。
王东亮在和多家保险公司接触后就发现，大型保险公司资产规模庞大，可配置PE投资的资金较多，但它们渠道众多，投资业务相对也较强，它们更青睐进行大型基础设施、不动产类直接股权投资，它们的资源优势和专业能力往往并不比主流PE机构差，因此，它们进行间接股权投资的积极性不强。
如中国平安等本身内部PE投资平台较多，除了中国平安集团则在进行一些间接股权投资，中国平安旗下的其他多个投资平台在PE投资业务中表现更为积极，如平安信托等，平安信托是中国平安做PE业务的领头羊，旗下有两个PE平台——平安创新资本和平安资产管理公司。“从国外市场的情况来看，保险资金并不是PE基金机构LP中最为主流的群体，它们的比重不如养老基金、大学基金等机构LP高，因为与养老基金、大学基金不同，保险资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懒钱"，仍然希望通过积极、主动管理获得相对较高的收益。”王东亮称。“公司对不动产投资、养老养生投资、直接股权投资的积极性更强，今年在这些领域的投资力度会比较大，对PE间接投资兴趣不大。”上述国寿投资人士也坦言。
但即便如此，在目前国内有资格满足险资投资条件的GP有限、险资进行间接投资需求明确的现实条件下，对于GP而言，仍然值得全力一试。
但整体而言，投资PE基金几乎难以成为保险资金投资方向的主流。“PE行业规模仍然较小，一年内募集资金的总量也非常有限，以上述中国人寿可以进行PE投资的资金总量来看，即便是把整个行业的募资全包下来也绰绰有余。”王东亮称，满足险资投资要求的GP数量非常有限，且同质化严重，险资进行间接股权投资能够配置的数量非常有限。
由于间接投资使保险公司对保险资金的控制力减弱，为降低风险，保监会对保险资金进入PE领域设置了诸多限制，比如仍不允许成立VC基金，投资标的仍锁定在成长期、成熟期、PRE-IPO阶段且具有稳定现金流的企业;对单一投资标的有限额比例规定，便于分散风险等。同时也对GP机构的资质有严格的限制，注册或认缴资本不低于1亿元、管理资产余额不低于30亿元，且已有3个以上的退出项目。
业内在去年下半年时曾梳理过注册/认缴资本大于1亿元、管理资产超过30亿元，且已有3个以上退出项目的从事股权投资的GP机构仅有24家。但其中5家，还可能会因其银行系、券商系的背景属于“非保险类金融机构”而暂时不能与险资合作。
外资背景的PE机构尽管兴趣更为浓厚，但是此前受制于保监会“管理资产余额不低于30亿元”的限制，一直未能有突破，因为外资PE机构管理的人民币基金规模鲜有满足该规定者。
但近期最新的消息是，保监会已经对该政策有所调整，PE机构管理资产余额的界定可以其在中国境内管理、投资的外币基金等值换算。这意味着，众多此前被险资拒绝在门外的外资GP限制被放开，庞大的保险资金终于在PE间接投资中能多一些可选择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