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春，有幸认识一位360的投资人。投资人借用360的成长案例与我分享了甚多关于“免费”这种商业模式的超级颠覆力，并赠送了一个关于腾讯的、令他感触颇深的小故事：据言那次在深圳和腾讯的一位VP去唱歌，KTV包房里，陪唱的姑娘列成一排，大家比较扭捏，不好意思，轮到VP，高声喝问：用QQ的举手，“唰”，超过一半响应，VP又补了一句：用QQ的留下，其他的出去……我听得出来，故事中有腾讯的彪悍自信，有对用户资源的细心经营，还有客户端行业老二对老大的羡慕。
“彪悍”这个东西是有惯性的，是年秋QQ一不留神喊了句：“用QQ的留下，用360的出去”。
一时间轩然大波。有说的比较客气的：“360&QQ，当西毒遇上东邪……”，还有刻薄一点的：“不过是岳不群VS左冷禅罢了，他姓周的以前用同样的招数对付过转了手的3721、网盾、可牛，他对武林盟主地位是觊觎已久的”。更有非常较真的：“抗战后指望美国调停国共争端，国民党出题：全面进攻+重点进攻，共产党回答：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和谈不过是强者指望不战屈人之兵，弱者趁机休整准备反击的幌子。”“工信部，公安部都是瞎起劲，这样的干预，很容易成拉偏架，谁也不会服。这事儿又不事关国家安全，市场公平，放手让腾讯、360 好好掐一掐，看看到底是谁违法，谁的群众基础好，顺便也暴露一下我们的法律法规的漏洞。”“其实这二位都不是啥好鸟，作为家长，我最痛恨QQ，QQ会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防不胜防，但是女儿学校的作业都是通过QQ 群布置的，我只好投降。360 也很恶劣，刚开始用的时候不错，时间一长就劫持你的电脑，不断地破坏你本来的正版杀毒软件，我的IT 已经禁止公司所有电脑使用360，QQ。”“周鸿祎从‘颠覆创新’到‘微创新’再到‘推翻’创新，能看到他在一步步‘蜕变’，从创业精神这点上看，我偏向周鸿祎。”
大家借着这个机会吵吵闹闹，义愤填膺一下，也是好的，毕竟类似的机会不多，我们需要多练习。而且这件事即便站错了立场也无伤根本，本质上它就是个利益之争，帮派之争，只不过遭受更多不公平的是众多电脑用户而已。安静之后，我们不动声色地来问另外的一个问题： “免费”在这场劫难中是如何推波助澜与翻云覆雨的？
“免费”作为一种营销模式由来已久，2000年以后，假借google崛起而跃升为独立的商业模式，大兴其道。360与腾讯的商业模式实出一辙，都是凭借免费软件传播形成庞大的用户群，然后依赖百分之几的微量人群的增值服务获利，只不过360尚未开始从中受益。正因为它尚未受益，也在承受着免费带来的巨大运营压力，这种压力，按照朱自清先生的精妙逻辑“情郁其中必然发之于外”，所以360必应发难，以假想敌化解压力，争取突破收支平衡点，即便此时不战，他日必有一战。
谁胜谁负？都是才子佳人的游戏，周马的压力，谁去操心？让我有些担心的是“免费”给我们带来的迷幻性是不是一如既往？而其与生俱来的破坏力会不会持久不衰？免费作为一种商业模式的出现，与我国人何尝陌生， “打X豪，分X地”还有比这个更经典的宣传语吗？七十多年过去，我们稍事总结：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是可以免费的么？
应该是这样，“免费”也是有副作用的，免费的商业模式不是随便哪个公司或者社团都能玩的。免费的背后一定有精密的收费策略，有聚沙成塔的“微收入”敛财绝技。如果没有，那么或许这个商业模式至多能帮你拿到风险投资，然后还得关门。
同时作为被“施虐”的对象，作为消费者，我们也得警惕，当某种东西或者东东，以“免费”的面目出现时，我们不能贪小便宜昏了头脑，还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交出去的选择权，我们的支持率会不会产生新的垄断？新的霸权？新的对用户藐视和不尊重？
（韩寒）权力掌握在什么阶级的人的手里都不重要，任何获得权力的人自然就变成了一个新的阶级，从来就没有谁可以论证他们天然和必然的会去维护自己出身的那个阶级的利益。以此推理，以免费开始的，未必能一直乐善好施，它360一旦收益，未必就不是下一个腾讯。
还是要斗胆总结：无论免费也好，收费也好，客户都是用来尊重和敬畏的，客户绝不是用来搞定的。让我们以“免费”的过去为戒，以免费的未来为念！
王雨豪 雷珂投资董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