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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技成果转化的探索路径

社会资本在投资创新成果时,能够像投资创新一样,有梯队、有针对性地进行。

2024年10月18日,2024中国成都“金熊猫”天使投资生态大会在四川·成都举办。本次大会以“资本赋能成果转化,生态成就新质生产力”为主题,聚焦新质生产力,引导资本投早、投小、投长期、投硬科技,多方探讨打造共建共享的天使投资生态圈,赋能科技创新,引领产业未来。

本场《资本赋能成果转化,生态成就新质生产力》圆桌对话由英诺天使基金合伙人,成都高新区天使投资协会会长 卢健主持,对话嘉宾为:

傅晓燕 北京大学成都前沿交叉生物技术研究院院长助理

姜 翯 清华电子系地方合作基金合伙人

田 勇 蜂鸟智造董事长、创始人

王 爽 母基金研究中心联合创始人、水木资本合伙人

武 凯 创新工场合伙人

以下为演讲实录,

经投资界(ID:pedaily2012)编辑:

卢健:本场讨论的主题是“资本赋能成果转化,生态成就新质生产力”,这也是最近的热门话题。首先请创新策源地的两位谈谈为什么选择了成都高新作为成果转化基地?

傅晓燕:我们是北京大学与成都高新区共建的机构。为什么选择成都?大家现在都认为四川是我国的战略腹地。去年在这里落地时,国家的相关政策还在策划中。选择高新区,既有高新区的优势,也有自己的考虑。我们认为高新区的领导具有高瞻远瞩的视角,能够认识到创新的价值,以及原始创新对产业的重要贡献。

第二点是科研共识。成果转化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几十年来一直如此,从国家的推广到前几年资本市场的热炒。前几年资本市场的热炒曾经引发过热潮,但几年过去后,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作为成果转化的从业者,我们需要思考成果转化的难点在哪里,投资为何困难,困难究竟在哪些方面。我们来到成都高新区,是为了共同探索科技成果转化的新路径。这是北京大学与成都高新区共建的机构。这个机构旨在解决什么问题呢?科技成果转化的界定,科技成果是国家投入大量资金形成的,这背后是人才的支撑。基于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我们选择了具有战略眼光、勇于担当且务实的成都高新区,共同建设新的研究机构,希望在这个新的平台上解决几个关键问题。

第一是让我们的老师在新研机构里面能够完成他成果的平移。我们从去年落地到现在,去年3月份注册现在全部的员工有98个人,北大毕业的博士、博士后有20个人,这20个人承载了科技成果实验室到研究院重要的转化。第二是大家说早期成果缺人,我们希望在新研机构帮我们的老师打造稳定的技术团队,这是非常关键的,我们希望新研机构完成技术的纵深并形成团队。特别希望在新研机构让老师熟悉市场,关键是熟悉公司新的形态,所以在新研机构完成老师从实验室,从公司形态的转变,这是我们落地成都高新区的愿望和打算。

姜翯:清华大学跟成都包括高新区缘分很深,我们早在2019年清华大学就跟四川省签过战略协议,去年3月份成都市和清华大学进一步签署了深化战略协议,同月我们电子系和高新区再一次深度合作。我们觉得学校里面老师书架上的东西要走到社会上实现实际的功能,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包括所有老师和高校应该承担的责任。在高新区和科创局大力支持下,我们跟高投电子集团共建了创新中心,这也是清华大学和地方合作科技成果转化摸索的路径,我们叫做GBT模式。我们代表技术,我们要找到有为地方政府和企业合作。

来到成都三个条件都是高度契合,赵主任讲了我们在集成电路、半导体大的产业方向是西南地区第一,产业技术足够雄厚。卢书记讲了我们有最完善的天使到最后引导基金的全投资链条,这在全国是首屈一指非常少见的,金融体系非常完善,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助力。第三是我们从去年创新机构落地到今年,我们深度感受地方政府确实是非常有为的班子,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领导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各层的支持,所有申请落地项目得到支持,这里非常感谢成都接受清华,与我们产生合作。

卢健:高校成果选择成都高新进行转化,昨天讨论的时候高新区的领导说咱们清华电子系给高新累计推荐了数十个项目,目前只有个位数的项目获得融资,可见顶尖高效融资难问题很大。就这个情况我们请江总继续聊一聊这个问题怎么破局呢?

姜翯:刚才张总说了,去年成都市投了40个项目,虽然我们的项目占个位数,占整体的比例很高,感谢资本的支持。我们有一个老师做创新项目,主要是做异构的适配,这里面需要国有企业不管在编译、调度、计算上面有大量的积累才能追上美国前进的速度,这家企业就致力于在中间做好中间的算力优化。成立以来融两轮资,已经融了将近10亿左右,算是行业独角兽的企业,但是依然遇到融资困难的问题,我觉得它是典型代表。还有一类企业是半导体,高端计算芯片,这是代表了清华另一类电子系重要项目,高端的芯片,高端人工智能和模型企业都会存在高投入,研发投入高,固定资产投入高,市场端还是在探索期,并没有很好利润体现在账面上。

包括融资难这四个问题,是这两类企业现在面临的问题。怎么解决,我们现在在成都做四件事情。第一是技术研发,我们清华中心落地之后马上在当地的科创局和省科技厅的支持引导下,申报了省级的智能芯片和与系统创新中心,把我们中心研发的水平提高到省级,这样可以帮助我们的企业,尤其是帮助更多本地相关企业有更好的研发平台,能去申请省市区甚至国家级的重大课题降低研发成本。很多芯片企业不管是设计和生产,三代半导体投入非常大,我们也跟本地的链主企业联合改造,帮企业减少他们的成本压力。

第三,资金是不可或缺的,我们现在在募集一支基金,为了更好支持我们自己和清华系。第四是刚才说的市场,我们现在也在高新区的支持下,包括省里各个口的支持下现在去探索成立新机器人的创新工场,我们引入很多上市公司把场景开放出来,不管用在文旅、工业生产、包装等等传统领域的,请他们把实际需求反馈出来,我们共建素材和实际验证下游市场终端的平台来帮助我们更上游的,不管是人工智能还是芯片的企业看到最终市场在哪里,去有效的引导他们,更快的帮他们获得收益、利益。这四个都是我们企业遇到实际问题,也是正在探索帮助他们降低相关压力。这四个平台是开放的,我们希望跟本地的上市公司、地方企业等都深度结合起来,大家一起把这四个问题帮助企业解决。

卢健:姜总刚刚提到我们不仅自救还向外帮助,今天台上有代表投资人创新工场的武总,武总您怎么看融资难这个问题?

武凯:首先,今年融资难的一个主要问题是二级市场上很多公司的市值发生了快速下滑。以药明生物为例,两年前它的市值达到了五六千亿元,而现在下跌了近90%。

第二,融资难的另一个原因是投资者变得非常谨慎。许多基金已经到了退出期,现在面临的退出项目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显然,由于募资困难和退出困难,大家对新的投资变得更加谨慎。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并不一定是坏事。我们可以看到一些积极的变化。首先,竞争减少了。在2022年生物医药行业最火热的时候,基本上同类型的公司有二三十家能够拿到融资。但有时候,市场上真的有那么多好项目,有那么多优秀的企业家吗?我认为,对于现在真正想要创业的人来说,这意味着市场上仍然有钱,但竞争也更加激烈。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在这个环境下还愿意创业,还愿意进行持续融资的企业家一定是顶尖的1%。这样的企业才是真正在做事的企业。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募资难并不一定是坏事。

卢健:请王总从生态的角度看一下这个问题。

王爽:对于今天讨论的主题“如何更好的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我们作为一家第三方的研究机构分享一下我们观察到当前国内科技成果转化的情况以及遇到的问题。我们科技成果转化率低的问题已经存在很久,国家每年专利申请数量非常多,但是真正能够形成科技成果转化的转化率非常低,甚至不到10%,对标欧美国家50%的差距很大,这些年国家也一直在提科研和生产“两张皮”的问题。这个问题出现在哪里呢,很大程度上是目前国内对于科技成果转化需要的比较完善的链条没有完全畅通,对于整个生态体系的建设其实也没有真正的盘活。接下来我们也分享观察到的一些问题。

首先,从源头上来讲我们存在科研部门和产业化需求存在割裂的问题和现象,现在很多科研人员以专利申请数量、以发表学术论文著作为核心追求,导致他们并不会从产业化的市场需求出发去做科研。其实我觉得科技成果转化这件事情并不是先有成果我们再去转化和应用,并不是有一定非常明显先后顺序的关系,我们可以是先有产业化的需求再反向的做科研成果的研究。现在这样双向传递的案例看到的比较少,更多的是遵循先有成果再转化运用的顺序,我们也需要形成一个双向互通的转化链条,也可以是面向产业化的需求,我们再从科技成果科研方面去做工作。

国家这几年一直在鼓励科研人员支持他们放开干,也放开他们的自主权,但可能大家还是会面临一些考核机制和激励机制的问题。也包括转化过程中的资金问题,这就说到了第二点,资金投入问题,像刚才卢总谈到现在好项目也面临融资难的问题。我们科技创新具有长周期和不确定性的特点,很多追求确定性回报的金融资本对于出手投资是谨慎的。现在我们国家专门做早期投资和天使投资的机构相对来说比较少,前几年大家也一直都在说只有非常勇敢的人才能做早期投资的事情,最近几年随着国家鼓励投早投小,我们关注到各地设立了很多天使母基金和天使子基金,但对于全国科技成果转化项目的融资需求来说这个体量完全不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刚才张总介绍了一级市场早期投资额也有下降,这也和资本市场的大环境,需要打通一级市场募投管退卡点的问题有关系。还有一点是科技创新,尤其是科技成果转化长周期的投入对于资本来讲有很大风险,这也涉及到风险共担机制的建设以及容错的问题。为什么天使投资在国内发展很多年却还是没有发展成熟,这个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我们看到现在很多地区,比如成都高新区对风险共担机制方面有比较完善的探索。但是像高新区这样把对风险的容忍度设定明确的标准,甚至最高可以达到80%的地区是非常少的,未来这方面国内有很大的探索的空间。第三是对整个科技成果转化机制链条生态建设当中我们国内缺少一些重要角色参与,比如说新型研发机构,我们国家建设新型研发机构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目前大部分的研发机构他们定位更像是大学、院所、中介、企业“四不像”的形态,并没有发挥非常明确清晰的功能作用,我们要把整个高校范围内的新研机构系统盘活起来。

最后,是关于职业技术经理人队伍缺乏的问题,刚才傅老师也谈到这个问题。之前投资圈里面有一拨抢投教授的热度,为什么后来热度冷却呢?因为大家发现做技术和做企业有很大区别,我们现在缺乏又懂技术,又懂如何把它产业化、商业化的职业技术经理人的人才队伍,我觉得这可能是未来国内有很大发展空间的一个地方。这是从我们的角度观察到的现象,希望能够抛砖引玉听听大家解决的办法。

傅晓燕:刚才谈到了成都融资难的问题,为什么要进行科研成果转化,这一定是因为其具有价值。那么,价值究竟体现在何处呢?有许多重大的发现和重大的创新。创新对产业的贡献是必然的,没有贡献就谈不上转化。然而,在转化过程中,我们发现缺乏很多关键要素。如何让创新的成本降低,创新成本是国家担当,发达国家形成了资本,我们资本往前走就是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明显不承担。目前,成都高新区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通过市场体系化的方式资助种子项目,这是地方财政支持创新的一个非常好的举措,我们也是这一政策的先行受益者。

我们的目标是形成一支技术经理人和职业经理人的队伍。我们希望将北京大学的技术创新和原始创新带到成都,形成颠覆性的技术。这是我们在成都研究院新研机构所致力于完成的。目前,我们与高新区正在探索研究院的顶层架构。我们正在进行的是双向创新,从北京大学的技术研究出发,到实现重大创新。我们希望在成都高新区共同探索这一路径,这是我们项目的主线。

来到成都我们要拥抱产业,我们形成问题渠道产业牵引,这是我们成都高新区共同探索的链条。我们希望和政府,和很多有为的投资人把关键环节打通,希望通过新研机构的组织能提高我们科研,我们成果的被投资的可能性,这是我们需要共同努力的。单谈融资难的话题,怎么解决融资难的问题,科学成果转化融资难的问题关键要素不能少,一定是补全要素,让我们教授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是需要完成的。我们新研机构要完成科技成果的价值显化,这个价值没有显化效果没有显现,我们通过新研机构帮助我们科技成果实现产业价值显化。第二,新研机构是事业单位,能吸引我们真正承载成果的优秀博士和博士后能留下来,把老师的成果从论文变成现实,扭转到我们新研机构来,让他形成稳定的团队,可以组成专业化的团队接受我们的投资。第三是心态的转化,非常重要。要让我们的老师,我们的毕业生能从新研机构完成自己从实验室的老师,我们的园丁完成我是企业人社群的转化,这是我们在新研机构科技成果走向产业,不管是自己创业也好,还是面向产业创新也好,大家说耐心资本我们有信心成为耐心资本。希望我们母校,北大和清华和新研机构一起提高资本和产业的信心。

卢健:科技成果从高校出来,通过新研机构来到成都高新区,只是科技创新到产业创新第一步。成都高新区推动了中试创业行动计划,希望以中试平台作为抓手,清华的姜总提到我们自身也在建设中试平台。这个思路是不是有效,我们听听蜂鸟智造创始人的看法?

田勇:刚才,王忠民理事长提到了三个高度不确定的因素,其中有两个都与中试相关,包括样机、小试、工程化和商品化的能力。我们首先讨论中试在科技成果转化中的重要性,这一点毋庸置疑。通过科研验证,我们对高校转化的科研成果进行挖掘和分析,并通过我们的工程师团队实现从零到一的转变,即从样机到成品。在电子信息领域,这涉及到设计验证和小批量生产。通过这一环节,我们实现了工程工艺的标准化,将我们的知识产权和专利技术最终转化为可以推向市场的商品。中试全流程实现了我们技术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过程。高新区现在提的中试计划,包括打造全国中试首选地,我们蜂鸟是很好的受益者。

刚开始成立的时候我们以中试作为自己的一个核心能力,后面来到高新区之后先把蜂鸟中试一下,把我们蜂鸟变的更丰满。面向的客户群体是小而散,而且需要长时间陪伴的周期,投入的精力较多,单独做中试难度比较大。我们基于中试打造高新区提的中试加生态五位一体的生态,加孵化、概念验证、投资、人才培育、应用场景,给中试平台有了更多的抓手。我们蜂鸟智造在高新区这边天使基金的加持下组建了自己小的中试创投基金,今年是以中试平台代表参加会,很快会有一个身份。我们与重庆大学和电子科技大学分别建立了概念验证中心,并在昆山也设立了概念验证中心。我们将抓住高校转化的科研项目,在成都本地的郫都区和高新区两个中试基地完成中试孵化,即从样机到批量上市产品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一旦发现好的项目,我们的中试创投基金就会进行投入。

刚才分享的嘉宾提到了技术经理人,我们正在进行中试加上技术经理人的培养。传统的经理人主要负责商业分析和核心分析,而在转化层面,我们判断科技成果是否值得转化并推向市场,这中间有很长的路径。目前,我们一直在打造中试加技术经理人的培养项目,今年已经举办了两期,即将进行第三期,也已经形成了商业闭环。

我们的中试挖掘培育计划还打造了许多平台,高新区建立了中试平台协会,目前有40多家像我们这样的中试平台。我们主要专注于电子信息和智能硬件领域,而高新区的其他中试平台则涉及生物医药、集成电路、新材料等领域,形成了一个集群。这使我们能够更好地与天使投资协会合作,共同服务于来到高新区的硬科技企业。

卢健:田总回答了我想问的下一个问题,中试平台能不能持续发展,能不能盈利,变成投资者好的投资机构?

田勇:早期的中试平台运营非常困难,但蜂鸟智造之所以能够市场化运营并持续6年,主要得益于我们团队在国内电子信息领域的龙头企业中积累的丰富经验。我们在这个领域深耕了近二十年,其中有十年时间,我们的工作与现在工信部提出的制造业中试平台开放共享要求相一致,即链主企业的开放共享和工程化设备能力。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积累了足够的客户经验和项目经验。2018年,我们独立出来成立了蜂鸟智造,并成功实现了平台的构建。现在,如果要重新打造这样的中试平台,仍然需要给予一定的成长周期。我刚才提到,中试平台是制造业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无论是设计验证还是小批量制造,都离不开人、机、料、法、环这些要素的聚集,只有这些要素形成聚集,才能为早期创业团队提供服务。这些团队通常缺乏产业资源和供应链资源,而中试平台能够提供一站式服务,减少他们的繁琐事务。

小而分散的项目需要形成聚集,我们培育的周期短则3-4个月,长则几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形成滚雪球的效应。对于早期项目来说,市场化运营是非常困难的。然而,蜂鸟智造已经成功度过了这个周期。在中试平台尚未到来的过程中,我们成功实现了市场化运营,这得益于一系列政策的支持。对于中试平台验证项目表现良好的,政府会提供双向补贴。许多硬科技项目需要蜂鸟智造提供中试验证和中试检验检测服务,我们也能够胜任。

卢健:今天主题是资本赋能成果转化,除了中试制造平台之外,从投资人的角度还可以做什么呢?

武凯:创新工场现在投资了很多领域,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例,我们投资并孵化了超过10家估值达到10亿美元以上的独角兽公司。在我们孵化的公司中,创新奇智创造了AI公司最快上市的记录——从孵化到在香港交易所上市仅用了4年多时间。在大语言模型这一领域,我们孵化了澜舟科技和零一万物。创新工场在早期项目投资和孵化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体会。

我们得到了成都高新区天使母基金的大力支持,成为高新区第一批进行早期投资的基金。我们从三个方面为初创企业赋能:

第一是找人。正如刚才各位嘉宾提到的,许多教授创业项目的一个主要弱点是,他们在科研成果和核心技术上有深刻的理解,但企业从早期的专利到政府孵化,再到中试和真正的产业化,这个过程非常漫长。每个阶段都需要强大的人才加入。早期投资机构在这个阶段承担着非常重要的任务,即在每个阶段帮助企业找到最合适的合作伙伴。我们投资的项目中有人开玩笑说我们可以做六个公司,确实我们在每个阶段都帮助企业寻找运营人才和市场营销人才。找人是一个重要的话题。

第二是找钱。企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融资。从企业成立之初到项目经过五到六年的融资,投资机构会经历企业从最早到上市的整个周期,因此非常了解每个阶段应该寻找什么样的投资人,如何与政府、美元和人民币基金打交道。找钱也是投资机构应该为企业提供的赋能。

第三是投资机构应该学会踩刹车。在早期项目孵化过程中,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企业家、创始人和投资机构之间可能会因为对公司治理结构的观念不一致而产生冲突。这时,机构需要利用手中的优先权,如小比例的投票权,来引导和帮助企业家做出政策决策。

最近有一个例子,我们准备投资一家在香港从事芯片设计的公司。当时,这个结构是由一位香港教授孵化的,并找到了一位职业经理人。那时,一个主要问题是给职业经理人的股权比例较低,导致两方团队产生了较大的冲突。我们给出了建议:第一,提高CEO的股权比例;第二,对于真正拥有技术的教授来说,加入CEO团队可以把股权放在一边,以当前估值的两折或三折的价格,让CEO团队自己投入资金。这样,管理团队自己投入资金,对企业承担更大的责任,或者显示出自己对企业的信心和决心。二是解决了管理问题,如果觉得自己的股权结构比例不够,想要更多的股权,可以通过真金白银的投入来协调。这是早期投资机构在最初股权结构搭建中,我们观察到的许多公司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卢健:提到找人找钱帮助企业避坑。王总有什么补充呢?

王爽:天使投资其实不仅仅只是投资,很大程度上它还包含对前沿性科学和产业的培育,这就决定了天使投资机构不仅仅是出钱也要出力,武总详细介绍了作为天使投资机构怎么对企业赋能。我补充几点,从天使母基金的角度观察到各地天使母基金在赋能方面比较大的发展趋势。原来我们谈赋能最多联想到的一个词是投后赋能,现在赋能越来越不仅仅是投后,变成投前和投 中、投后的赋能都有,很多的天使母基金不仅仅是母基金的机构,更多发挥的是资源的链接者和整合者。像成都高新区天使母基金有和新研机构、科研机构合作,高新区也成立了天使投资协会整合地区内行业生态和资源,这个赋能可以说是既有投前,也有投 中和投后。这也说明我们国家未来天使投资进入到3.0发展版本的状态,1.0版本是2000年前后有一批的海归回国创业的企业家发展成为个人天使投资人。2006年开始出现以专业机构为主的天使投资的模式,涌现出很多做天使投资的机构。现在3.0版本可能更多进化到由创新生态驱动做天使投资,它并不仅仅涉及到对项目财务性的投资,还涉及到产业链上下游资源整合,包括对一些企业培育项目孵化等等,这也是未来各地天使母基金发展的趋势。

卢健:成都高新区现在构建从资助、种子、天使、创投、产投、并购六大体系,王总提到投资从投前到投 中投后,投资本身到资助种子的阶段,这样构建了多层次转化生态。今天我们讨论科技成果从哪里来,怎么赋能它的转化,各位嘉宾每个人用一到两分钟时间谈谈你对未来正在打造的生态系统期望或者是建议。

傅晓燕:今天听了前面两个主题报告很有启发,现在提到江浙沪要提安徽,安徽是以创新跻身江浙沪,这是一个前瞻的视野,国家提创新战略,我们成都高新区有一系列的资助、种子、天使梯度的支持,不再说是项目的早晚,是资金规模不一样,商业模式都不一样。我们作为成果方非常兴奋,在每个节点我们都能得到合理资金的支持,这对重大的发现变成颠覆性技术最后形成链条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国家每年都有很大的科研项目投入形成重大科研成果,通过每一个关键链条有效资金的支持,把它最终变成现实生产力。我们在成都高新区已经一年多了,我们深切感受到了他们的态度和行为:共同构建和探索。高新区的支持是全方位的,无论是北京大学的科研院所还是其他科研机构,都参与其中。作为最终用户,我们也有一定的体验。在这样针对性强、支持力度大的方向下,创新成本得到了地方政府的分担。通过一系列努力,社会成本不再承担创新成本。社会资本在投资创新成果时,能够像投资创新一样,有梯队、有针对性地进行。我们相信,成都高新区能够成为模式创新的热土,实现这一切。

姜翯:谈一点自己的感受,从投资的角度不觉得种子、天使它是一个框架,大家一定要按照这个框架来,从更大的视角,产业需要什么补什么,差什么补什么。清华的项目我们缺市场,缺真正的服务端,我们现在帮着对接本地大的省的算力调度,那么还用刚才的项目举例,我们在帮助项目赋能,对接包括重大数据集,想深入参与到大的万亿级产业中来,也考虑到四川省缺电的情况,我们现在跟能投集团合作,把绿色电力和后面的算力合作起来,让成都不要缺电。这次我们邀请他们带着数十家上市公司来到四川,把他们的资源拿出来我们联合孵化针对产业发展适合成都市场需求天使项目联合做投资。按这个情况来看,我们孵化投资的项目不是从零到一,它有成熟的团队有明确的市场需求,产品和技术是新的,它不能完全算纯的天使项目,我们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加速整个产业服务和市场化代表。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我们愿意做一些脚踏实地的事情服务本地服务项目,从这一点上来说愿意跟更多的上市公司,更多的产业,更多的资本小伙伴,不管是哪个阶段的一块谈合作把这个事情做好。

田勇:我们作为公共服务平台中的中试平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全链条的服务。高新区通过资金支持,形成了早期的资助资金、种子资金、天使投资,从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资金链条。我认为,从整个供应链和资金链来看,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完善的互补体系。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在中试平台上发挥作用。一方面,我们帮助资助项目和种子基金的项目进行管理和运作。我们可以通过中试平台实现产品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过程,我们在供应链管理方面的介入比较深。另一方面,我们与高校合作,目前在成都、西安、重庆,包括刚才介绍的昆山,都进行了相应的布局。我们联动当地的高校,开展了概念验证的训练营,深度挖掘副教授职称以上的科研项目。我们会通过层层筛选,将优秀的项目推荐给我们的基金。

今年我们已经举办了两场这样的活动。我们与重庆大学合作,挖掘了三十多个项目。9月份,我们与电子科技大学合作,也挖掘了一些项目。接下来,我们还会持续进行这样的活动。因为我们的团队来自产业端,手上有一百多家平台的强联系。我们中试平台为这些平台交付产品,我们会通过这些强链接的链主企业,将相关的应用场景推荐给我们中试平台进行孵化培育的项目,使我们高新区的资金链条与我们的服务紧密结合。

武凯:成都高新区整个生态在全国来说市非常完善的,提一点自己的小建议,高新区管理生态基础上要更加凸显领头企业和真正领军人物。我自己感受比较深,我能够学习对机器人产业背后巨大的推动力,是因为港科大的李泽湘教授在孵化大疆之后,包括后面去到东莞的松山湖成立机器人研究院产业,招引了一大批领先的企业。我们要围绕真正领军人物,成都高新区在生物医药领域有非常好的标杆,比如李进、陈博这样的领军人物,可以围绕细分行业的翘楚给他们更大的支持,通过他们把产业里面最优秀的人、最优秀的企业家、最优秀的想在产业里面创业的教授博士生带过来。

卢健:基于今天讨论您觉得我们后续应该怎么做呢?

王爽:首先从母基金研究角度提几点发展方向和建议。第一是天使母基金的期限问题,我们昨天交流的时候也有谈到,现在很多国内的天使基金、天使母基金他的期限不够长,未来有没有可能探索更长周期期限的母基金,15年甚至是20年,有没有可能是公司制或者永续制,参考借鉴国际基金的做法。第二是关于天使投资的生态方面,我们会觉得机构投资和个人天使投资是同样重要的,这方面我们可以对标借鉴美国,美国机构天使投资和个人投资呈现出齐头并进的发展状态。我们看到一组数据是美国有30万到40万的个人天使,国内这个数字仅仅在1万左右,说明这方面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昨天和卢会长交流的时候了解到高新区在这方面有布局,之前成立了天使投资协会培育了一批个人天使,这些个人天使出资额最高单笔可以达到两三千万额度,说明国内完全有培育个人天使的土壤,我们已经有很多成功的企业家,一些高净值个人和富有家族的财富积累。未来个人天使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去挖掘。第三是目前国内对天使投资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行业标准或定义,未来是不是可以探讨共建行业标准方面的探索和实践,有利于行业规范化、体系化的发展。

从生态体系角度来说,我们如何理解生态,这个生态大家听起来是很抽象的词语或者是概念,但是我个人觉得生态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静态的要素分配的模型或者是某一个单向传导的链条,之所以能成为生态,各方参与主体是有交互机制,他们既是需求方也是供应方,各参与方每一个主体都会承担链接上下游资源,链接不同各方需求供给的功能和作用,是一个动态互通的顺畅体系。比如从中试平台角度,投资机构角度,新研机构角度,刚才几位嘉宾都做了介绍,我发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机构做了超出自己机构本身作用之外的事情,都在做一些共建生态和上下游产业链的一些事情,所以要把整个生态盘活需要各方主体,他们都是有相互交互的机制和动态演化,每一个主体都能够发挥链接和整合作用,才能够把整个链条形成比较循环的动态演化的模式。

今天圆桌的嘉宾有项目策源地新研机构的嘉宾,也有中试平台嘉宾,也有优秀的早期投资机构嘉宾,我下面总结一下刚才四位嘉宾提出的对于未来生态打造的一些发展建议。从新研机构角度,傅老师提出的是让科技成果产业价值显化,其实需要对企业有全周期全链条的资金支持体系,我们高新区现在已经有了,从傅老师发言里我领悟到一点是未来如何把体系能够让它实现更精准的滴灌到企业里面,实现不同周期企业和不同周期资金的匹配,真正能够实现比较精准滴灌,不是说有很好的企业匹配到周期不适合的投资机构的情况,未来这方面可以从更精准滴灌对接角度为企业提供这方面资金的体系。从姜总的角度,未来要完善为企业提供更多的市场应用场景资源方面的对接,让有技术的企业找到更多实现应用场景、落地服务的市场。从中试平台的角度,我从刚才田总介绍的蜂鸟中试平台发展模式,了解到对中试平台而言,能够形成一个多位一体的发展模式非常重要,不仅仅是对项目的服务,未来从发展中试平台角度可以为中试平台对接更多的高校科研院所或者是产业化需求,这方面互动的机制可以更好的让中试平台发挥更多的作用,并不仅仅是服务。从投资机构的角度来说,刚才武总讲了领军人物发挥作用非常大,如果能够更好的发挥领军人物的作用,会给整个地区的产业生态包括上下游体系打造起到很大作用,未来在这方面也需要更好机制和更好政策。

卢健:圆桌讨论的目的不是为讨论而讨论,是为了未来有一个行动,这是我们的第三届天使生态大会,希望明年第四届生态大会的时候做一点总结,看看在未来一年中能够配合成都高新区把现在的生态提升到下个阶段,提升到天使投资3.0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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