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海人民的万圣节cos出名了,大网红安小鸟如约而至,班味年轻人应召前来演我加班模样,过于真实的本土cos羡煞北京打工人。于是大家动起来想要学点上海的皮毛。
比如我开头描述的场景,不过这不是三里屯也不是环球影城,而是健身房乐刻。
你在上海街头和游客前胸贴着后背,我在健身房走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中哪个大胸男的大腿,因为满地都是人。
所以说上海人民的精神世界摇摇*北京。因为咱北京打工人就算过万圣节,也泡在健身房里,只为缓解多年积攒下来的腰肌劳损和班味儿。
打工人流行:去健身房跳广场舞
去健身房跳广场舞,我*同龄人40年。
早在2年前在上海读研时我就已经上了乐刻这条“贼船”,一个月100出头的月卡费,还能天天上团课,我想着这不就是少喝几杯奶茶的事?毫不犹豫买定理手,即便学校舞蹈社有免费的课。
“校友会影响我跳广场舞的自信”,因为我的舞蹈基础仅限义务教育的广播体操训练。当我在乐刻试课以后发现,大家的跳舞水平和我一样差,我就知道这地来对了。
乐刻是一家成立在2015年的健身品牌,和一般健身房不一样的是,主要卖一月一次付的月卡和团课,团课有舞蹈课、瑜伽、蹦床等,不另外收钱。
无限次使用的团课使得乐刻里的人就和下饺子一样多,尤其是每次上团课,我在操房里站得比做广播体操的小学生还紧凑。偏偏跳舞动作还不如小学生标准,“群魔乱舞”扭得毫无章法,要不是kpop的音乐震耳欲聋还以为是广场舞的继承者。
图源小红书@巨目子多动动
你还真别说,乐刻的团课尤其是舞蹈课就是广场舞。比起成为舞王洗班味儿更重要,“动起来就行了”。
后来我来到北京工作,发现乐刻团课的广场舞属性越来越明显,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因为打工人想要洗去班味儿的心过于迫切,导致群魔乱舞起来都格外自信。
群魔乱舞不是问题,广场舞的精髓是什么?
是自信,你只要跟着音乐动起来就对味儿了。
所以乐刻教练的目标从来不是把一众打工人培养成下一个舞王,而是让大家蹦得快乐。昨晚我上爵士和kpop舞蹈课的教练是这么说的——
先是讲解一番动作要领,然后表态:“大家尽量跟着动作来,脚跟不上也没关系,先动手,手的动作搞不清那就跟着音乐晃动身体。”
“嗨起来最重要!”
头上五个球灯快速转动,空气中还弥散着上一场团课留下的浓重汗臭味,红绿蓝紫光啪啪打在身上的那瞬间,我本以为下一秒耳边就要响起张蔷的《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
图源小红书@23
“我们家之前还因为这事被投诉过”,开在家附近商场的乐刻店长小米告诉我,别的商户都叫她家乐刻是【商场迪厅】。
蹦迪我觉得还稍微差点,因为实际的歌是《Queencard》。女团舞又碎又复杂,我和20个女学员只有在最后的ending pose上达成了一致。剩下的时间都是教练跳教练的,我们舞自己的,努力且安心地沉浸在各自安好的舞蹈世界。
跳得最标准最妖娆的学员永远是那个穿着黑色大裤衩的肌肉男,戴着头带的他虽然没有穿着Lululemon但是用舞姿打败了所有人。不是我们不想成为下一个Queen,只是洗班味儿远比成为舞王更重要。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跳舞”,在乐刻已经上了2年团课的金融行业从业者大黄告诉我,只要不加班她就来跳舞,并且经过2年的摸索,她已经找到自己特别喜欢的教练,会跟着教练到不同的门店上课。
“怎么感觉你家的舞蹈课不够多啊?”大黄希望店长小米再增加一些舞蹈课,“中午不太方便来,晚上的课我经常抢不到。”
“其实我们家80%都已经是舞蹈课了”。小米研究了一番大黄推荐的那些教练,“我之后挖一挖这些人”。
把健身房变成舞蹈房,再把女团舞跳成广场舞,乐刻不是*个。店长小米认为,健身房从卖私教到卖团课,*个成功的样本是超级猩猩。“乐刻现在也是以团课为主,私教和团课是分开的。”
氢商业摄
常年混迹在健身房的“老油条们”其实看不上乐刻:教练不够专业,“*次见到教练是大肚子的”;课不够专业,“连教练都在划水”。
“在超级猩猩常年划水的我,竟然到了乐刻成为专业素养极高的显眼包。”有网友认为,在超级猩猩有一种划水就在浪费钱的感觉,而到了乐刻,“划就划吧。”
本质是因为乐刻便宜,超级猩猩团课按次收费,一次80元左右,上2次就等于乐刻一个月的费用,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惯性适用在任何地方。
所以我说乐刻是打工人的【24小时健身便利店】,切记,唯适合打工人。
所有的团课时间都明确按照打工人的上班时间来制定,早晨上班前的7点到8点,午休时间段和晚上下班后,掏空打工人的除了老板还有乐刻。
乐刻官方还宣传的一个“特点”是24小时开门。白天没什么奇特,可健身房通宵开门到底在做谁的生意?除了韩国人我*能想到的就是加班的打工人,没错,乐刻连你加班都考虑到了。
当然要服务打工人就要服务到*。乐刻的团课很抢手,所以我每天雷打不动设置了上午10点59的闹钟就为了11点的抢课,你不能说这不是在锻炼手速和有序性,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做ppt的能力都有了明显提升。
除此之外,乐刻永远还你一副健康的身体。全国1000多家门店,一般会员卡全国都通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你在外出差也可以准时去健身房上课,一直健康永远充满活力,加起班都更带劲。
就这样,乐刻的24小时开门、广场舞般的团课以及你的996工作形成了*闭环。
“一般都是超猩穷鬼用户转乐刻”,有网友说。你可以说乐刻不专业,但没有其他健身房比它更懂拿捏打工人。
而我在读研时就已经加入乐刻,想来我的中华血脉早已蠢蠢欲动,无论是跳广场舞还是成为打工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健身界的瑞幸?专解打工人痛点
作为张雪峰口中的”天坑“新闻与传播专业的学生,选择乐刻除了文科生口袋里没几两碎银以外,还有就是——门店实在太多了。
去年我家附近3公里内有3家乐刻,如今已经发展了10多家了。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每天选团课就和选妃一样。”
每天到了10点59分,我的两眼就散出点点金光,打开App动动2根手指在不同门店不同教练的介绍上随意翻动,这个教练是男的,那个教练上次体验不好,然后根据当天需求选出要“宠幸”谁。
最近公司附近的乐刻正在包抄瑞幸。以前是500米内3家瑞幸,现在是3家乐刻,2个开在商场,1个开在小区,势必让打工人在精神和身体上都能更好地服务领导。
乐刻开店就和老鼠打洞一样,只要有空它就能“钻”。开在商圈是最常见的,还有我体验过的小区店,不过最适合打工人的还是公司门店,企业合作仅限公司内部使用。
深圳市思其晟公司CEO伍岱麒说,乐刻的发展带有一定的互联网思维裂变模式。看到开在公司里的店我就知道“互联网”这3个字没说错,正如诸多大厂引以为傲的健身房,运动完了回去工作保证每一个打工人可以加班到深夜10点半。
氢商业摄,等待下一节团课的年轻人
如今乐刻用8年时间在北上广深杭等一、二城市开了近1300家门店,除了一般门店“乐刻健身”,还布局了私教店和瑜伽店,宣称要打造“一公里健身圈”,相比之下超级猩猩的250家店就有些不够看了。
乐刻一路狂飙,主要还是因为比较会哄着打工人。
这些年你或许多多少少给健身房交过一些【学费】。
一般健身房办卡一次最少都得3个月,但在大肌肉教练的哄骗下总是会一掷千金,带着对自己的莫名自信直接办一年。昨天的新闻更夸张,上海周女士3年内在健身房购买了100多万的课程,好好的健身硬是变成一场杀猪盘。
我虽然没有周女士的财力,但在健身房的经历也不少:
要么是办了卡后只去过一次;要么是因为搬家无法退卡,转卡又转不掉。当然*的雷点还是——刚刚办完卡,健身房就破产了。
图源小红书@别管发疯
为啥不在家自己跟着帕梅拉练?不是不相信畊哥和帕姐,是不相信自己。所以冤枉钱花了一笔又一笔,然后相信自己总会在下一次做更好。
不过学费交多了也会谨慎起来,开始货比三家哪个健身房更有性价比。这时候乐刻的优势就很明显了——
【健身届的瑞幸】。
瑞幸最近特别美,昨天发布第三季度财报,总净收入达72亿元人民币,直接同比增长84.9%。一是便宜,二是把咖啡做成奶茶,三是门店到处都是,瑞幸靠着9.9大战再一次证明谁是中国的咖啡老大。
说乐刻像瑞幸,是因为以上3点它都占了。
一般健身房办卡动辄就要四位数,乐刻月卡才100出头让上团课就和喝瑞幸一样简单;
瑞幸要把咖啡做成奶茶是因为对于中国人来说,奶茶的接受度远远比咖啡要高,因为甜就是快乐。而乐刻本质也是在快乐的生意。
它真的在卖团课吗?小红书上有关乐刻团课不专业的笔记一搜一大把,即使店长小米和我说他们其实有很多教练在超级猩猩、keep、乐刻都带课,但是“专业度不够”显然已经是外界对乐刻的固有印象。
但实际想想,专业似乎并不是乐刻的*诉求,快乐才是。音乐一响起,配合着迪斯科灯光和大家扭来扭去的身体,教练大喊“嗨起来”,这时候只要你站在操房里,多巴胺就猛蹿到你的脑袋里。
氢商业摄,不同的课教练还会换衣服
所以说乐刻很聪明,向打工人售卖快乐,因为上了一天班的打工人最缺快乐。
现在乐刻还有更伟大的目标,要在5年内进入100个城市,开到1万家门店。
然而在这一路狂飙中,乐刻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大肆扩张导致教练不够用,以及疯狂敛财背后的门店升级。乐刻健身房门店有3种等级,越高收费越多,已经有一些消费者发现自己常去的普通门店最近莫名其妙就升级成了精品店。
“但和此前的普通门店没什么差别,我却要一个月额外多交60元的差价。”
要在一个整体还处于健身小白的国度疯狂开健身房,你只能说乐刻的理想很美好。根据钛媒体,中国2021年的运动参与率在21.4%,而美国则是75.6%。欧美人把健身当作生活必须品,但是对于国人来说,健身更像是奢侈品。
图源钛媒体
这不能怪你,不是你不想运动。只是你很难让一个996打工人还坚持锻炼身体,不然全民健身的口号也不能喊了这么多年还没什么用 。“其实整个行业基本都是亏损状态。”互联网分析师唐欣指出。
但乐刻的万店倒也不是没可能实现。
就朝着广场舞一路前行。就像年轻人迟早会爱上凤凰传奇一样,中国人骨子里流着广场舞的基因,健身不够,广场舞来凑。
年轻的时候在健身房练好广场舞,老了以后就是广场的领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