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 2 年,中国绿公司论坛回归 4 月 22 日-24 日举办,本届论坛聚焦“产业科技”和“经营创新”,研讨企业创新式增长,来自政产学研界的 500 位专业人士将汇聚论坛共建生态。在为期两天的论坛期间,22 日下午至 23 日上午分论坛场次包含:【产业生态会议】研讨企业发展和增长的硬科技;【专家专场】行业专家引导企业家精神23 日下午【全体会议】将聚焦前沿科技、人工智能、绿色发展与企业融合。
本场《工业制造业基础设施的科技共享》机械工业信息研究院副院长、工信部工信智库联盟副理事长石勇,对话嘉宾分别为:
成亚飞 深圳模德宝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CEO
阮积祥 杰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
何德雄 雄峰集团董事长 玉井武志 三菱电机(中国)有限公司董事兼副总经理
朱 涛 罗兰贝格全球合伙人兼大中华区副总裁
以下为论坛实录。
主持人: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工业制造业基础设施的科技共享论坛现在正式开始,我是论坛主持人,机械工业信息研究院石勇,非常高兴参加这次论坛,首先请五位主角介绍一下自己。
成亚飞:大家好!我是来自深圳模德宝科技的成亚飞,这次非常荣幸能参加这样一个非常注重基础制造的环节,因为我来自与工业领域最基础的模具制造工艺,其实模具是称为制造中的制造,它相当于软件中的数据库,所以我今天非常荣幸能够跟大家一起分享我们近二十年来在这个行业中的一些心得和感悟,因为我在这个行业从业了二十年,作为行业中的一个老兵,我走到哪里都为我从事的模具基础代言,期待通过这样的一个论坛能够结识更多的朋友一起推动中国基础制造业的发展。谢谢!
何德雄: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我来自广东顺德,我们是做模具钢材料的,我们的企业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我是属于二代企业的接班,希望通过这个论坛向大家学习交流,谢谢!
阮积祥:大家好!我是阮积祥,我的公司是杰克科技有限公司,我们是全球*的工业缝纫机企业,我们的客户主要是服装企业,我们也是一个小装备的企业,衣食住行衣为先,服务于装备民生行业,今天参加这个会议感到非常荣幸,向大家学习,谢谢!
玉井武志:(AI翻译)大家好!我是三菱电机中国的玉井,我在三菱电机负责自动化和CT。
朱涛: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罗兰贝格大中华区的朱涛,我是做半导体出身的,也是生产运营管理,在加入咨询行业的过去十年中一直都是在做一些运营、数字化制造和智能制造以及灯塔工厂相关工作,今天我代表罗兰贝格源自于德国的咨询行业的头部企业,可以到今天来向大家学习,也和大家分享我们曾经接触过的一些案例。谢谢!
主持人:中国制造业的规模去年已经接近世界的30%,已经是美国、德国、日本、韩国四国规模的总和,2012年开始到现在每年我们的平均增长速度达到7%,美国是3.8%,德国1.7%,日本是负增长,制造业据日本专家统计,我们的机械制造商大概现在有14万家,交通运输设计制造商大概10.4万家,信息通讯设备制造商7.5万家,供应商网络规模是日本的五倍,所以中国工程院最近有个判断,说中国制造业大而不强,实际上我们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大而有韧性,以前日本的李光打印机在中国生产80%零部件十年前要从日本进口,现在95%可以在珠三角满足,供应链体系非常完整,但是还是大而不强,我们很多关键核心的另部件还要受到国外的制约,中国工程院曾经梳理了26个产业链,包括高铁、电力装备、家用电器都是我们在世界*的,我们把它拆开的时候发现它的基础材料、基础零部件、基础工艺和装备还有工业基础软件以及实验验证、检验检测这些产业技术基础都成为制约我们国家由大向强转变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卡脖子因素,所以今天首先*个话题请五位嘉宾对我们行业核心技术卡脖子的角度谈一谈你们对整个行业的贡献或者是未来有些什么设想。从产业链的最前端模具钢开始。
何德雄:我们的公司叫雄峰集团特殊钢有限公司,特殊钢是一个钢铁行业里面要求最高也是*的一个材料,八九十年代初期基本上我们的中高端模具钢都是靠进口的,如果它做模具的制造就很清楚,因为当时我们国家在这个领域也是卡脖子的,所以我们基本百分之八九十都是靠进口,我们现在关键核心技术企业的命根我们必须要拥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和关键核心技术,才能生产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因此我们高度重视关键核心技术的攻关攻破,一个是找准方向和主攻领域,只要选择正确的方向才能达到成功的彼岸,这些年大家都知道一个案例,2022年以前我国圆珠笔年产400多亿支,企业将近三千多家,但是研制笔尖的原材料却一直都是依赖进口,到目前也是,但是我们现在的航母甲板和火箭、卫星这些国之重器我国都能自主设计建造了,圆珠笔尖还是依赖进口,这也是作为我们做了三十多年材料的一个不惑,因为我国现在钢铁产量大多是以粗钢产品、中低端产品为主,而高端的特种钢我们的能力目前是有限的,模具行业辐射面很广,专精特的新行业,每年的产值约2500亿,对生产模具材料也有特种要求,我们有着三十余年的模具行业经验,雄峰特钢正是站在这样一个重要风口,我们也是想把模具特种行业主攻方向,因为我们主要是在产品的研发跟销售为主,我们自己不做生产,我们的生产上游都是国有企业,特钢、*国有企业为主。我们公司创立于1988年,改革开放初我们父亲就创立这个行业,当时我们主要服务于农机、船舶、化工、铝合金等加工行业的零部件,毛坯锻造市场,把模具钢作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后,我们历经了三到五年模具钢的调研,先后走访钢研院,重点院校及设备条件具备了钢厂与国内特种钢厂领域和知名高校科研合作,形成了产学研为一体的开发体系,建立了模具钢技术标准体系,2000年国家冶金局给我们企业颁了模具钢的标准,雄峰牌标准,当时国家在模具行业还没有一个标准,所以当时我们的企业标准就是国家标准,所以从产品的研发体系、技术服务、销售等四大体系促进了多项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形成了系列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我们主要在冷作、塑胶、热作、模具钢研发有二十多个产品,将近六百多个规格,也得到了市场的高度认可并出口东南亚。
第三,我们引领了行业的创新发展,也为制造业升级发展赋能。模具钢产业被称为工业之母,是基础工业和引擎的一个产业,是先进制造体系的重要标准,可以说模具钢、模具产业能否实现升级直接决定着制造业的转型升级,通过我们几十年的行业积累,雄峰特钢已经在国内高端模具钢行业占到30%以上的份额,目前也是行业的龙头,主要还是冷作、热作、塑胶、优钢等,目前我们有二十项实用新型专利,两个名牌产品,目前我们模具钢同质同品高性能低价格,我们企业只是做国内的模具钢取代进口了,这几十年都没有代理也没有做过进口钢,投放市场降低了很多模具产业链中各企业的成本,资金的占用,提高了模具钢产业链中各企业的竞争力,我们特钢已经跟海尔、美的、科龙、格兰仕等知名企业合作了二十多年,也有效支撑着电子信息、智能家电、高端装备等产业的发展。
成亚飞:石院长说到卡脖子的技术问题,我觉得应该要辩证的观念来看待。刚刚在汉诺威举行的工业展结束,我们有很多朋友疫情后到了德国,欧洲的朋友或者美国人讨论更多的是中国如何卡西方国家脖子的问题,因为在我们眼里,芯片、半导体和工业软件是被美国或西方卡了我们的脖子,但是从辩证的观念来讲的话,我们的基础制造其实是卡了西方的脖子,美国的行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大力的倡导基础制造业的回归,大力的对以模具为代表的这一类基础产业增高额的关税,所以我们也要看到在我们自己手上有非常好的武器,卡脖子是个相互的过程,但是我们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工业基础在中国其实变得比较强大并且有竞争力,但是从全社会上来讲包括石院长跟中央接触比较多,事实上给全社会重视程度是不够的,因为工业的基础绝大部分是靠民营企业,像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奠定了这个行业的竞争力,所以我觉得是辩证的观念。从模具行业的发展来讲,模具是工业之母,它是制造中的制造,但是我们有非常多的领域也是被卡脖子的,比如真正的高性能耐腐蚀高光的模具钢被欧洲卡脖子,我们的模具领域的工业母机是被卡脖子的,还有我们的CD、CM仿真软件也是卡脖子的,卡脖子的问题需要时间来解决,我们也看到模德宝包括我们这样一批企业不仅在基础制造行业中耕耘了这么多年,也在数字化领域不能说弯道超车但是在换道超车领域也是有了非常大的突破,我们今天把我们近二十年来模具及精密制造经验系统化、平台化,与全球上百个机床厂商超过了五百多款主流的数控系统进行了无缝对接,将老师傅的OT经验与IT经验进行深度融合,开发了数十款工业APP软件,定义了近两百个工业精密模型,全方位的打造了生命周期的管理系统,累计了近百万条工业知识和工艺知识,实现了工业知识的复用,革新了尤其是在高精密的模具领域的开发流程,这也是我们在数字化改革或者数字化转型的今天我们做的技术的突破,尤其是AI技术,比如ChatGPT来临之后,我们认为中国的制造业应该更有底气在世界的竞争舞台上有更大的发言权,因为基础制造的数据在我们手上,这也是我们这些年来的一些巨大的突破,所以我们模德宝开发的“模云”工业互联网平台也极大的推动了中国模具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也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并且极大的提升了行业的竞争力。
阮积祥:我觉得卡脖子是双向的,我们这个行业也是这么一个情况,现在我们被西方卡脖子的还是在非常基础的部分,商业部分反而是我们在卡西方的脖子,也就是现在欧美国家对于我们现在还是非常依赖的也是对我们非常怕的出现了目前这些脱钩的状况,我们服务于服装这么一个非常大的全球将近七八十亿的产业,又是民生里非常重要的产业,缝纫机90%在中国制造,我们的缝纫机2010年开始就是全球*大企业,占全球35%左右的产量,我们杰克一家公司的营业额是日本前四大缝纫机公司的营业额,日本的这些缝纫机企业基本在中国生产为主,过去有德国的缝纫机企业,我们在欧洲在过去十几年收购了三家,欧洲基本上这些缝纫机企业都如我们收入怀中了,我们这个行业非常早的引入欧美技术,大概七十年代开始,所以我们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零部件基本上全部都是我们国内可以提供的,我们没有任何依赖国外企业,这几年我们从缝纫机的机械到控制师傅八十年代就开始应用,这两年我们把芯片全部国产化,同时我们公司不但简单的做缝纫机,我们提供全套的软件以及软硬件成套的结合,在数字化里面我们给全球170个国家提供我们缝纫设备的装备,从这个观点来讲,现在全球的服装制造依赖我们,俄乌战争之后日本的缝纫设备跟着我们很多国家去,我们原先在俄罗斯有55%左右的占有率,日本不提供了之后我们去年就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占有率,伊朗达到了百分之八九十,这些国家都是非常依赖我们的装备。从我们自身企业来讲,缝纫机制造的装备个别现在没有达到突破,是我们进一步的去突破的,从我们自身这个行业来讲,中国有几大产品在全球占有率非常高的,缝纫机就排在前十,从中国制造向全球出口,缝纫机我觉得我们还是在中国的制造业装备产品里服务于民生制造业里面非常重要的,是可以制裁欧美国家的一个产品。
玉井武志:(AI翻译)三菱电机正如大家所知,是电器制造商,全世界都有,因为是自动化的世界,所以生产效率非常高,虽然这么说,无论我们如何推进自动化,好象是整个工厂的,智能制造是很难建立的,虽然生产现场变得越来越智能了,在工厂的话就是厂长,厂长不是拥有的工厂,有这样的课题,不仅仅是艾弗机器的单品开发,也就是说是艾弗的自动化,使用发达的艾弗技术。三菱电机从2003年开始叫电子工厂启动平台,我们建立了电子工厂的概念或平台,所谓的工厂就是把在艾弗里培养的自动化技术用艾弗的力量变得智能,因为是这样的概念,在工厂现场投资,即使有投资效果,是上位的艾弗系统,或者是整个电子工厂,如果不是智力水平的话,现在这个工厂相当全世界都接受了,作为交货业绩,全世界有三万件以上,有这样的交货业绩,使用这样的工厂使用平台,制造业各位为了实现工厂的智能,现在正在做,我想这之后户出现的*的课题是生产现场的珍贵数据,作为三菱电机除了它的硬件网络还有平台。
朱涛:刚刚各位嘉宾分享了很多眼睛看得见摸得找的偏技术的材料、软件和设备上一些卡脖子的问题,我从另外一个角度稍微补充一下,我想从运营和经营角度回述一下现在看到非常多的一些中国企业在能力上的一些缺失,不一定是卡脖子,但确实是我们的积累还不够。在中国本土我们建立的工厂缺的是半导体制成在系统内部的管理和相应的一些组织和人才的储备整合能力,这是我想讲的*点,事实上我们现在卡脖子的我想开拓一下大家的视野,不仅是基础的材料、技术和工艺设备还有更多的体系化的工具方法和人才的储备。
我自己正在代理国内的玉米深加工的龙头企业,看起来它已经占到了现在行业30%以上的销售额,但是另外一点来看,这家企业真实卡脖子的问题是什么?从业务角度来看就是它的成本还有大幅度下降的空间,它的玉米转化率深层次的物耗还有大幅度提升空间,但它的问题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解决先进自控设备如何和它自己的生产工艺管理的过程相结合,我们讲的更多的在企业家看来也许你上一套软件上一套系统买一个设备能解决问题,但实际上解决不了问题,还有非常多的如何把它跟业务流程跟业务的管理方法工具相结合的过程,这是我们现在缺失的很大一部分,接下来我们可以再探讨。
主持人:刚才五位嘉宾谈了这么几点,*是国家要重视制造业,确实现在从中国制造2025到制造强国到现在推进新型工业化,制造业当家,制造业为本,国家现在还是很重视的,越来越重视了,模具工业在台湾叫黑手工业,很多家长都不愿意让孩子从事这个工作,美国有一个调查,愿不愿意孩子进制造业,1/3家长赞成,1/3家长反对,1/3家长不置可否。第二,我们制造业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工艺和机理知识,我们现在很多产生的数据都不知道对与错,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问题,包括我们的检验检测包括我们很多的最机理的一些东西,这些其实是各个企业最杜门绝迹的东西,杰克能做的那么好是对整个工艺机理掌握了,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将来模具行业会非常的*,未来我们制造业的发展几位专家说的非常好。第三,大家讲到了包括杰克讲我们占领了这么大的市场,为我们下一步包括数字化转型包括工艺机理的积累提供了一个世界上*的实验和应用场所,美国人为什么把制造业搬回去,大家都说它是为了就业,就业只是表面现象,美国哈佛大学两个教授出了本书《制造繁荣》, 讲到了一个问题,制造和创新是分不开的,美国为什么制造后来创新落后了包括数码相机?因为数字相机的制造体系全在东南亚、在日本、在中国,所有数字相机里都有柯达的基因,它有了一个概念但是造不出来了,中国有这么好的制造基础,中国的创新可以期待。
第二个问题,下一步工业制造可能还会面临着包括资金、政策、市场、人才或者现在提了一些新要素,数据,这些方面可能都会遇到挑战,请五位嘉宾谈一谈当下工业面临的一些重要问题和最困难的是什么。
何德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制造业都在优胜劣汰的竞争环境下,制造业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目前我国是全世界*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的39个大类190余个中类,552个小类,所有的产品具有完整的工业体系的全产业链的一个国家,其中钢铁、汽车、手机等两百多种以上的制成产品产量是世界*,进出口额连续多年世界*,但是当前制造业面临不少困难问题,从我们自身来讲,主要有几个,一个是人才问题制约了企业发展,因为我们在发展过程中人才是重中之重,企业的竞争归根到底就是人才的竞争,人才已经成为一个企业一个行业乃至一个国家竞争力的标志和战略资源,人才兴则事业兴,只有拥有一批优秀而稳定的人才,企业才能持续发展。但是人才难求也难留,我们这十几年通过很多高校招聘过很多学生培养,经历了很多成本的投入包括培育,但是出来的比例还是很少,技术研发的学生很多学完都愿意留在国外,日本、美国、欧洲都有,因为他们的条件包括国家的重视度不单单是收入的问题,而是在这个地方或者对于他未来的发展有没有前途,在留人才方面中国政府或地方政府还要对有技术有能力的人才出一些政策留住他们。
第二个方面,效率和效益的问题。对于模具钢,我们现在都是换代非常高,特别做模具的,我们是直接服务你们为主,模具钢的要求现在越来越高了,包括在新产品的研制过程中如何整合产业链多个环节,特别从原材料的实验装备、检测装备、钢厂、模具等众多环节都会影响到整个周期,企业如何付出人力物力财力来满足本身产业的发展。
最后,知识产权的保护跟维权,对于我们民营企业来说一直也是一个痛点,维权成本很高,周期长,举证难,对侵犯知识产权的惩罚力度包括法律规定的赔偿都是相对比较低的,难以起到威慑作用。
成亚飞:我们工业制造面临最重要的问题和困难,我觉得结构性的矛盾是非常突出的,并不是像我们想象中的中国的工业因为基础这么大有一些基础所以感觉良好,我个人从事最基础的领域,尤其是疫情期间和跟美国在贸易战四年来的中国工业的变化,我感觉到结构性的矛盾今天比以往更加突出。*个矛盾,高端制造不足,低端过剩,内卷非常严重。所谓高端不足比如三菱电机,其实在高端PLC领域在疫情期间三菱都是逆势涨价,而我们国内做PLC的全部在20%甚至是一半的价格在降价,这个内卷直接造成的后果对中国产业链创新扼杀是非常严重的,低端过剩的局面又要加快落后产能的淘汰,这个应该要有一个对应的机制来解决。高端的问题因为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创新太多我就不过多讲了。
第二点,利润率过低。制造业从业人员的收入太低,从而导致整个制造业从业人员的素质偏低,人才流失非常严重。疫情后很多制造业里面找不到人,以前从事制造业的中高级工程师都开始转行,释放了一个巨大的不好的信号,也就是说当我们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后,我们的年轻人及下一代不愿意在制造业中继续从业,也就丧失了艰苦奋斗在制造业持续创造和创新的源动力,这也是因为我们过去几十年我们的互联网、房地产及金融过猛的发展导致两极分化非常严重,尤其是中国有大量的比如说家电类或者是这样的品牌厂商长期以来以垄断市场的行为对供应链做没有底线的压榨或者是对供应链的盘剥进一步的加剧,因此让制造业的从业人员想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期望越来越渺茫,所以宁愿送外卖也不愿意做制造的现象非常突出,所以人才流失的现象非常严重,不像欧美德国,他们的整个体系其实在制造业中对工程师对制造业的从业人员给予了足够的精神及物质的保障,这个矛盾是非常突出的。
第三个问题,教育体制的问题。教育体制牵扯到一些相关的问题,不便于激烈的抨击。我们为了解决在模具行业在精密制造行业中人才的问题,倒逼我们自己投入巨资打造新型的产教融合式的工厂,并且我们把工厂搬入到高职学校或者应用型的本科,但是没有取得对应的成绩。
第四个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更加值得深入思考,就是我们制造的问题。中国缺少国际性的大品牌,比如中国没有像苹果、亚马逊、特斯拉这样的国际大品牌,导致我们绝大部分制造业都沦为代工,代工跟我们所看到的富士康、华硕、广达是一样的,我们称为它是游牧民族,订单在哪里工厂开到哪里,这一个结构性的矛盾是更加致命的,但是都在说富士康移转印度,在我个人看来,富士康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苹果是非常难培养的,所以中国的工业制造领域没有能够迈向全球的消费类或者国际品牌给我们的制造业以足够的力量支撑制造业高品质高水平发展、所以我认为这四个问题其中*的问题是第四个,是值得全社会来深思的,为什么我们创造不了国际大品牌,我们为什么创造不了国际的高端制造业,像三菱这样的。
阮积祥:我们在全球170个国家销售,我们服务于服装产业,制造行业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整个制造行业不是中国的问题,欧美制造员工更难招,孟加拉国也招不到人,越南更加招不到人,制造业以后是没人做的,这是一个问题,我们不但要自动化的去做,还要数字化的去做,让傻瓜的人都可以去做,还要让感兴趣的人做,让更多的年轻人在制造业,这是很大挑战的问题,谁去制造业里面做,作为我们这样的企业,我们一直在思考怎么样让更多人在这里能够快乐的工作,才能让他们在这里留住,要不未来制造业没人干,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玉井武志:我们工业制造业里面最重要的并不仅仅是实现自动化实现节能就好了,而是在生产现场里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数据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分析和运用,如果我们去分析整体的数据的话其实是可以找到我们工厂里所有的问题和我们所有卡脖子点的解决方案。我们对于在生产现场累计到的这么多的大数据,我们是把它看成人里面的血液,我们去分析这部分的数据其实是可以找到我们的课题所在以及找到我们的解决方法。刚才给大家介绍了我们三菱电机的一个解决方案,在我们这个解决方案的平台里有非常重要的边缘计算的功能,生产现场可以分成我们需要的数据和不需要的数据,我们需要做一个区分,什么数据是我们需要实时用到现场,什么数据是需要我们慢慢的花时间好好的进行分析的,不是说我们把所有的数据都导到上位数据里或者装到某一个电脑里去就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而是需要去进行一个区分,哪些数据是需要我们直接在现场给现场一些改善的指示。石院长也提出了我们可以通过AI或者通过软件分析我们的数据,但是我们去分析数据的话只是一个手段而已,怎么把我们这个分析出来的结果好好的利用再做出后续的达成理想工厂建设的最终目的还是取决于经营者。刚才在座各位也都提到了我们存在人才不足的问题,不管在日本、中国、欧美,在全球都存在比如我们分析数据的人去怎样去进行现场数据分类,基于数据分析给生产现场具体的改善指示,这样的人才全球都存在不足的问题。谢谢!
朱涛:分享一下我总结的几个观点。*,我们有两个客观条件逼着现在中国工业制造业进行行业洗牌,它不消失,它只是进行了进一步的演化,两个客观条件,一个是外部的不确定性,一个内部现在企业管理的复杂性,这两个在近几年急剧的加剧,包括外部的不确定性,包括国家对某些行业政策的变化,包括地缘政治倒逼我们现在的一些全球供应链的变化,也包括4月18日欧洲议会刚通过的碳交易的要求,气候方面的变化,这些都让我们的企业必须做相对应的调整而且要快。内部的复杂性来讲,做大做强是大家都有的梦想,面临的挑战是产品上去了,运营模式可能更复杂更多元了,同时渠道的排布、管理层级会更多,复杂性提升过来就是内部的可能机构、组织效率的下降和人员的冗余,这两个客观条件会倒逼整个行业的企业大家要思考往哪里走。我看到比较典型的引申出来的目前比较聚焦的几个挑战,一个挑战是基础工业制造业企业成本竞争力在下降,中国原来长三角、珠三角甚至西南是我们主要布局的高新技术行业,富士康、纬创,国内里面的几家企业都是我们的老客户,现在都面临搬迁的问题,在国内占的比例越来越低了,同时也因为政治原因被要求必须总装厂跑到外国,搬迁问题是我想讲的第二点,如何做虚拟的集成供应链,全球化的供应链的管理,缺的是人才、系统和方法,成本竞争力、集成供应链,前面两个问题解决的是生存问题,第三可能要解决的是发展的问题,到了一百亿、两百亿到瓶颈了,接下来怎么找合适的赛道,怎么去引申第二个赛道结合自身的优势,做深不如做熟,至少从各个不同的细分领域里找到对你来讲风险比较低的,能够快速成长的企业,可能是两个客观条件我们不得不变。两个解决生存问题,一个解决再次发展的问题。
主持人:很多优秀的学生都去学文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学信息技术,我们也做过统计,进入智能制造每年信息技术的研究生也就10%,大部分都去大厂、银行空转去了,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军火商,它的软件编码量已经超过微软,说明它背后有大量的信息技术人才支撑进入它的领域。前一段我们调研中国*的轮毂企业,它现在生产的轮毂宝马要求50%必须是绿电生产出来的,否则不能进入它的供应链,碳对我们未来的出口国际竞争力的影响,请大家谈一下。
阮积祥:我们现在太阳能储能跟缝纫机配套上去,这是巨大的需求,纺织服装最民生的产业,这个引导会越来越明显,中国在碳排放里面跟国际走的比较紧,也是走在前面,中国经济地区拉动都是靠新能源出口发展,而且这些东西又是中国主导的,中国也是非常乐意跟欧洲以及美国一起推动整体的发展,也推动中国制造整体的转型。
主持人:第三个议题。传统产业在寻找新的动能,新兴产业在谋划新的市场、新的应用场景,大家一直讲利润的问题,我们去年光伏产业、锂电池产业和硬质材料这三个产业贡献了装备制造业利润增量的80%,下一步中国制造业的问题怎么破解,我们怎么实现中国制造业高质量的发展?
成亚飞:现在国家一直在讲数字经济,数字经济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从我们模具和精密制造行业来讲,我们发现了一些结构性的问题之后,在技术创新的基础上会有更多的商业模式创新出现,比如苹果、特斯拉等等,尤其是欧美的企业基本上是大规模的制造,所以中国的供应链包括以富士康为代表的都是通过大规模的制造满足它高品质大规模的需求,但随着90后和00后消费人群的崛起,大家对个性化的产品需求越来越多,所以消费性电子产品和智能硬件将会由以前的规模化制造转变为规模化定制,中国的基础制造业其实就迎来了一个新的发展契机,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围绕这个结构性的改变,我们可以让更多的创新者、创客一起来定义新的产品,模具作为所有智能硬件研发和生产的最重要的一个装备和工具,我们现在正在打造模具的工业互联网平台,一方面推动行业高品质发展,把数据牢牢留在中国,第二方面,我们围绕智能硬件的个性化发展正在打造精密制造的生态,*我们也在打造一个全球*的模具精密制造的灯塔工厂,给行业赋能,吸引更多的订单和流量,以此培育更多的新的品牌给他们做高质量的模具和精密制造件,做到小单快返,新的赛道和新的商业模式为我们的传统制造业的转型一定会奠定很好的基础,在此欢迎大家到东莞到深圳到我们新做的工厂指导,也欢迎大家一起加入到数字经济带来的商业模式的变革浪潮中,一起应对未来的挑战。谢谢!
阮积祥:服装产业越来越个性化,跟我们做跨返做自动化我们基于这样的挑战如何思考,我们这几年投入了很多研发,比如软件方面我们把自己的主体做好去构建生态,我们认为任何一个行业产品的自动化开发以及数字化如何利用改成效率的应用在产业里面的产业功能以及产业里面的管理人员更容易理解和赋能发展,作为我们装备性产业应该做好这两个最基础的东西,用现在新的技术让自动化开发产业功能自己来搞,管理的流程软件等等他们来做,从少人化到无人化实现柔性的生产。第二,让他们参与到产业整体的自动化以及数字化的利用改造,这样他们就产生了更多的价值,同时我们希望这个产业未来构建C2M的场景,制造跟消费对接,制造跟消费真正对接起来以后,在制造里面有很多的快乐的工作场景,最终在这个场景里面也会形成更多的创业对象,使制造功能能够跨入创业的平台的场景里,形成更加有意义的未来的工作,使制造业未来发展的更好,这种制造业会走向更加高质量的发展,这是我们未来追求以及希望达到的场景。
玉井武志:(人工翻译)关于未来制造业的理想姿态在我们国内在2006年就已经提出了我们需要碳中和的目标,为了实现双碳目标,在国内我们的能源的70%都是用在了制造业里,制造业是实现双碳目标非常重要的一块。刚才给大家介绍了我们三菱电机有一款实现了自动化可以实现节能的解决方案,在这个解决方案的基础上再加上环境相关的因素,我们现在提出了一个绿色综合的解决方案。简单的方式比如我们放上环境相关的数据传感器把数据拿上来,把相关的数据拿上来之后可以把自动化相关的一些数据节能相关的数据还有环保相关的数据都放在一个比如大屏幕上进行可视化,我们设想我们在实现智能制造的基础上尽量的减少碳排从而实现绿色制造。刚才也有提到人才不足的问题,在实现绿色制造的路径上,我们需要懂环保相关的咨询人才,三菱电机在中国工厂里有六家获得了国家级绿色工厂认证,在我们自己推进的过程中,我们在工厂整体的自动化效率、节能效率还有环保相关的三要素推进过程中不是互相制约的感觉,而是可以起到互相帮助起到更好的作用的结果。今天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办法在很好的展开介绍我们这个平台,但是我们希望借助这个平台助力我们的制造业实现绿色制造。
朱涛:我们对于工业制造业的全面行业的转型和提升有三个建议,*个建议,我们需要有一个全面的数字化转型的体系化的转型方法和工具。第二,我们也同样需要有能够协助引领中国工业制造业转型的生态圈,它既包含了现在比较火的同时在世界上也比较*的大数据和云,也包括了各个行业的数字化运力的提供商,也包括了第三方专业的机构操盘转型。第三,行业的引领的灯塔新的标准。
我们认为比较好的对一个企业来说全面数字化转型的方法论是什么?对于我们现在整个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来说,我们认为它主要讲的是三方面的转型,而且这三方面是有机联动的,*方面需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业务的端到端以三大业务场景作为最终目标和目的的全面的运营的联通,第二部分是能够实现现在新的三大业务的场景目标,能够支撑得住它的一系列相关内部能力和组织的调整,第三方面是可扩展的一系列的技术架构。我把大家最熟悉的研产供销服归纳成了对一个企业来说相对比较重视的三方面业务场景,*是增加收入,无论是你想多卖还是你想加快现在产品上市的周期,这都是来自于我如何能够赚更多的钱,第二,在销售额上去的情况下怎么样让成本竞争力体现出来,不光是制造这一个业务领域本身还来自于采购,现在因为受到外部大宗商品价格的影响,饲料成本变化非常大,现在用大数据工具可以检测预测未来玉米、小麦不同价格的走势趋势以及匹配上不同阶段所需要饲料的营养成分敏捷的调配所有的大宗商品的采购,可以快速的实现采购成本的降低,同时包括我希望不要做繁琐的生产,不要做繁琐的生产工艺的叠加,要做成本为导向的设计,要做精益自动化跟数字化相匹配的,智能制造的一系列工作。另外一点,大家可能会忽视的在这样一个相对比较严峻的时刻,要保持自己企业的健康的现金流,包括库存,包括商业条款上的更*的方法,这是我想讲的业务方面的内容。现在大家都在谈数字化,做了太多单个车间单个工厂甚至单个事业部不同的工业物联网架构,缺少全企业可以扩展以及数据互相打通的工作内容,我们所谓的数字化转型一定是这三方面有机结合。
最后补充一句话,关于行业灯塔和标准,中国自己的工业制造业要前进,我们也有要自己很多一些标准要整合,要出台一个可能不光是产品的品牌,一个企业品牌,我们要出中国智能制造的品牌,我们和山东省政府以及中国工程院谈关于中国智能制造新的评选标准,我们也希望在未来两到三年三到五年可以出台一个代表中国的世界级水平的评选。谢谢大家!
主持人:刚才大家不约而同谈到了数字化对未来制造业的影响,我给大家一个建议,*次工业革命的时候福特发明了流水线的生产方式,第二次工业革命日本的丰田发明了精益生产,未来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我希望在座的企业家能够贡献中国的制造模式,贡献中国智慧,在世界上贡献我们制造业的力量,今天五位嘉宾的发言到此结束,留点时间希望听到现场嘉宾的真知灼见。
飞书:飞书是一款办公协同内部组织管理软件,刚才杰克的阮总提到如何让制造业员工愉悦工作,这也是我们的使命之一。我向模德宝的成总提一个问题,在模具包括精密制造解决方案当中,模德宝应该有相当的一些沉淀,我的问题是在这样一个绿公司的背景下,协同的效率是我们去关注绿公司很关键的一个指标,就您的观察来讲面向未来先进的企业,在业务跟内部组织管理协同上有哪些比较好的实践?
成亚飞:协同是工业互联网或者说产业互联网能够落地的一个很重要的抓手,在我个人看来,非标离散对技术依赖性高,对功能依赖性高,投资大,这一类公司是最适合用工业互联网也就是急需要协同的,模具是非常典型的这一类行业,因为中国大概有4500亿模具产能,两万家工厂,绝大部分都是在一千多万的产值,协同会从研发协同、设计协同到制造协同最后供应链协同,行业内商业模式一定会转变到这样一个模式,而且为什么富士康能够做这么大?是因为富士康以模具为核心的能力是协同了苹果、PCB其他的机构结构和组装,因此未来在模具制造中的制造这样一个行业里面一定也会出现一个能够有巨大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的生态。你问的问题也是以模具为代表的中国的非标离散制造的*的出路,非常感谢也希望飞书能够真正关注这个行业,如果你能够打通模具行业的协同,我认为你可以打通从产品设计、结构设计、PCB一直到组装行业对飞书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因为模具号称工业之母,非常重要,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意识得到,也欢迎大家加入到这个行业。
浙江轮毂厂家:我们是温岭做轮毂的一家企业,我想提一个观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当大家都觉得制造业不好做的时候其实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中国也这样认为,美国也这样认为,反过来可以说当下我们有什么核心竞争力,我们有庞大的企业群体,所以我们有这个基础下我们才可以谈要转型要升级,向高端品牌去转型,有这个基础的情况下我们才可能发展下一步,毕竟是一步一步过来的,在这里我提一个观点,为什么中国这么多制造业不愿意做品牌?我的观点是大家想的都是赚钱而不是站在中国民族的立场上,我们要打造全球*的品牌,这一点我非常佩服阮总,在这一点上做到了,包括自己,我虽然是一家非常小的企业,但是在我的企业里,我们的愿景是打造全球车轮*,这就是所谓灯塔的观念和塔尖的观念,所谓灯塔工厂无外乎世界上有很多一流的企业,我们向它学习,向它模仿,这是一种模仿思维,但如果塔尖思维其实不然,我们是看这些一流企业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好比丰田的工厂做到一流,但是它在战略选择上为什么出现重大失误,为什么比中国的比亚迪弯道超车?本质来看就是它没有塔尖思维,它可能墨守成规了,它没有在*的时候看看哪里不足,所以塔尖思维叫创新思维,谢谢!
武汉新能源:我们有餐饮门店还有自有的食品制造工厂,我们在三月底的时候去浙江的几家企业,我看到了在制造领域里面一些好的苗头,一家是陌桑高科,他们的主体公司叫巴贝集团,全球30%的领带都是他们做的,他们又做了一个上游产业链的延伸,桑蚕丝,实现了全球*家通过工厂无人智能养蚕,从人工饲料养蚕到工厂的设备、工艺、软件他们花了七年投了十几亿自研,去年二十多个亿的营收就起来了,今年二期工厂投建,这可能是我看到的在制造业领域里未来的方向趋势,他们还有个比较好的点是有一代和二代的传承。另外一个例子是汉帛国际,他们在浙江宁波,前身是做服装,H&M的代工厂,二代从2011年加入之后上了湖畔大学学产业互联网,他们除了现在做服装代工,因为有二三十年的服装制造经验,他们又把科技领域的一些人才引进过来,所以他们现在也对外做智能制造解决方案的输出,除了服装行业包括玩具、食品工业,我们自身企业也是一代和二代一起创业,未来的中国制造行业其实是需要老的法师也就是一代的创业人拼搏肯干的创业精神以及二代创新的理念和对科技和前沿知识的洞察,今天听了各位嘉宾的分享,可能我需要更多的下沉到车间去,更多的把我们的食品制造行业的标准也好还有工艺流程数字化做的更好。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分享!五位嘉宾的发言非常精彩,今天的论坛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