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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吧》:用笨方法做「健康的综艺」

和总导演杨长岭对话时,《种地吧》的十位少年刚刚注册了一家农业公司——十个勤天。

和总导演杨长岭对话时,《种地吧》的十位少年刚刚注册了一家农业公司——十个勤天。

杨长岭告诉我们,“注册公司是为了后续相关业务。比如,以后去市集上卖菜,需要办理卫生、疫检相关手续,或者去超市去卖他们自己种的菜,要有一个发票往来,所以必须注册一家公司。”

嘉宾参加节目,最后一起注册了一家自己的公司——这在综艺史上算得上奇观。但《种地吧》这档综艺“史无前例”的操作不止这一处。不论是录制主题、时长,还是节目剧情内容设置,甚至排播方式,都与当下市场上的其他综艺有很大区别。

作为国内*档半记录式的“真”种地综艺。节目的主线任务是,十位娱乐圈新人要花190天时间,在浙江杭州的一块150亩左右的田地上种出粮食。同时给了少年们足够的空间开发“副本”,建造大棚、改造宿舍、养花养羊……俨然是“种地文照进现实”。

粗看《种地吧》最早发布的招募海报,要求和设定似乎是搞笑的,且不可思议的,甚至被用作脱口秀素材。但事实证明,节目的真诚与真实确实打动了人心。

借此机会,毒眸对话了《种地吧》总导演杨长岭和爱奇艺小怪兽工作室负责人、《种地吧》制片人吴寒,共同探讨节目在行业中呈现的样本作用。

01 用“笨笨的方法”

《种地吧》不是开播即爆的综艺。但播到第三期时,已经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一波热议。

这比杨长岭的预想要早不少,“我们原定的计划是五十多期,按常规真人秀十二期的体量,(播了一个月后)等于才播‘*期’。但在我们的想象里,至少是在正片的第六期、第七期左右才会出现这种水花。”

站在观众的角度上看,这种“时差”很好理解:几乎所有的综艺要素,《种地吧》都是新鲜的、带有猎奇性的。在制片人吴寒看来,“综艺的受众都是‘吃过见过’的,大家对于各种的模式各种类型的节目看得多。”《种地吧》的出现,带来了一种“意外感”。

这个“意外”,最早产生于一个团建的下午。

杨长岭告诉我们,做一档“种地综艺”的想法,萌芽于2020年。彼时,全球范围内的疫情刚刚爆发,团队的工作和行业的发展都陷入停滞。“没活儿干”的团队,在杭州千岛湖进行了一次团建,“当时看到千岛湖那边很多农业都保存得挺完整的,我们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做一档跟中国文化农耕相关的节目。让年轻人来干这个事情,让他们不再只把舞台当成*的人生目标,把他们放到田地里,做一档真正接地气的节目。”

杨长岭的设想当中,现在的年轻人离大自然和土地都太遥远了。团队希望年轻人能真实的站到土地中,感受阴晴雨雪,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再由此感染屏幕外的观众,科普我国农业发展和农民生活的现状。

除此之外,从2021年下半年开始,就业压力加剧,导致许多刚毕业的年轻人进入了较为消极的状态。“大家觉得在职场和社会中,自己的呐喊和挣扎起不到什么作用,没有力量改变什么。但种地这件事,是付出一分努力就有一分收获的。”

在不确定的社会环境下,让迷茫的年轻人通过种地收获一份确定性——成为节目的一种立意。

下定决心后,杨长岭的团队在2022年初着手筹备。导演组的20多位工作人员,前期主要围绕场地、内容以及嘉宾这三部分,进行详细的规划。

导演组先去到了海南、广西、四川、东北、新疆以及北京周边等多个地方进行了踩点,“但最后发现,别的地方多少会有一些条件不太方便,因为我们希望能真正让少年们在田里种半年,田地上的工作是很多的。但比如在北方拍,因为土地差异的原因,冬天农民是不干活的。”

如果选到了不合适的地方,就意味着导演组要放弃“连续种半年地”的计划,改成“阶段性”拍摄,会带有一定的作秀成分,但这就违背了节目初衷。于是,想法的萌芽和实践的开始最终统一了地点,《种地吧》在浙江的农村落地。

需要解决的问题才刚刚刚开始。场地选定后,怎么做策划?如何呈现种地的过程?“在国内是没有这样的节目可供参考的。它的时长和拍摄方式都是个挑战。”

在策划时,杨长岭也学习了《克拉克森的农场》这样有关耕种影像内容,但此类节目好虽好,但作为“单个名人经营大型农场”的节目,对《种地吧》几无参考价值。

看片、翻书之余,节目组还咨询了国内许多农科院的学者、科学家,甚至拍摄地的农户,将一切该掌握的知识和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梳理。节目组甚至用了“最笨的办法”,找到一块试验田,来验证可行性。

换句话说,节目开始录制前,少年们在节目里的一切行动,节目组都提前实验过。“少年们干的所有活,导演组全干了。他们考的各种机器的证件,导演组也考了,我们这边连行政都有收割机的驾驶证。”

杨长岭向毒眸骄傲地介绍,“包括他们在田里种的麦子,我们也都提前种植了,现在办公室里的麦子都已经成熟了!”

杨长岭表示这也是节目的难点和费心血的地方。“我们这个节目不是那种让艺人去经营什么东西,(那种类型)可能他亏了也是一个看点。”团队认为,“粮食是一个很严肃的东西,导演组必须认认真真先把这个路径走一遍,才能保证少年们的行为不会对粮食产生致命的伤害。”

虽然尽心尽力做好了准备工作,但这档综艺的故事线和内容却完全不靠节目组做主。杨长岭虽然兼任《种地吧》的总编剧,但他认为“真正的编剧是老天”。“我们把编剧的东西交给了真实天气变化和农作物的成长,以及少年们自己的生活。”

节目组对内容真实性的坚持,也契合了平台想做的尝试。“真实,是它最吸引我们的一点。”制片人吴寒坦言,综艺市场近几年的内容偏向模式化,或者“导演设计的痕迹很重”,所以在看到《种地吧》策划时,爱奇艺也被这种“100%的真实”所打动。

杨长岭曾多次形容,导演组是在用“笨方法”做综艺。“没有任何可以走捷径的方式,就是真实认真的对待土地,对待节目。”

02 做“健康的综艺”

“超级流量”的概念已然在走下坡路,但在许多领域,“依靠流量带来热度”也依然是基本的认知之一,综艺无法成为例外。很多时候,或主动或被动,综艺的制作都会被流量思维所牵制,而结果是,“人”的咖位常常会压倒内容本身。

去年开始,有创作者试图在转变思路,《种地吧》也是其中之一。

去年6月,《种地吧》开始进行嘉宾筛选工作。虽然节目组提出的“技能要求”相当苛刻,但最初还是收到了300多份报名表。这些人中,有一些是“很有知名度、话题量和粉丝量的”艺人。

“在惯性思维里,对一个综艺节目来说,肯定是流量越大越好,它能保证收视率和点击率。”杨长岭告诉我们。

“最开始也给各个经纪公司发了一个内部邀请,让他们推荐一些人。但在接触过程中就面临一个问题,有的是他自己特别愿意,但公司已经帮他把后面的工作排满了;还有的是经纪公司想让他来,但艺人觉得如果做10天、20天,哪怕一、两个月他都能坚持,但要坚持六个月,他就退缩了。”

这种犹豫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多数综艺的拍摄周期都在20天左右,要参与者花费半年时间,做一件未知的事情,是极大的挑战。

同时,节目组也面临选择,“到底是选明星和流量,还是选节目内容?我们经历了一番取舍和挣扎,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认为嘉宾要来服从节目内容。”

道理显而易见,但要做到确实没那么容易。杨长岭举了个例子,“比如,因为嘉宾今天不开心,搞得大家都很紧张;或者本来节目设置了一个环节,但嘉宾不配合,完成度很低,我们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很坚定的要以内容为主,之后再去拿新条件找其他嘉宾的时候,就以这个标准来做筛选。”

放弃了大流量,节目组的选人思路反而不受限制。节目组根据内容要求,给所有面试者提了两个关键性问题:你想象中的《种地吧》是什么样的?你和农田、农业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

根据对方的答案,团队基本能判定出对方对土地是否足够真诚。“其中有人觉得节目会像《跟着贝尔去冒险》,更多人觉得会类似《向往的生活》,这些我们觉得都不够准确。”

而目前节目里的十位少年,起初都在不同的回答中打动过节目组。杨长岭回忆起“比如赵一博就是一个思路很清晰的人,在听到上述两个问题时,赵一博讲到他曾经在上海海事大学毕业,有一段出海的经历,在货船上呆了60多天,他每天就在船上看海,有这种经验和经历。后来,他还主动跑去过贫困山区支教。”

毕业之后,赵一博签约了经纪公司,方向是演员。但在这个过程中,赵一博也有些迷茫:他付出了很多努力,到处去见导演、制片人,每天都很忙,却总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活”,“好像在等待命运安排”。

在节目组的面试当中,赵一博表达了一个想法: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做一点“自己既然干了、就从自己手里承担结果,或者看到希望”的事情。也就是这个想法打动了杨长岭。

选拔持续了四个月,导演组确定了28个左右的大名单。在9月份秋收来临之际,把这些候选人扔进田地,进行真实的实地操作。“让他们在北京密云、延庆,或者杭州的村子找一些农户,在农户家里同吃同住,共同秋收,并且拍摄视频。”

经过了一系列“考核”后,《种地吧》最终选定了这10位知名度极低、“接近素人”的少年。他们都首先“想来节目”,并且没有通告费。

这些从嘉宾上省下的钱,最终都用在了制作上。吴寒表示,“现在这个节目就是把重要的钱,花在192天,人工、设备以及田里各种设备的损耗,真真实实花在录制的硬成本上,说白了就是把钱放在真正的录节目上面。”

换句话说,《种地吧》是一档健康的节目。这里的健康有着多重的含义,它不仅体现节目的流程与内容,也呈现在商业层面。

甚至,经过一段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耕作,少年们的状态也变得越发健康。导演介绍,“他们状态变化特别大,每个人变得特别开朗,精神状态特别好。”节目组在最初,只给了少年们一个主线任务,就是“给了你们这片地,你们要在这个上面生活这半年,除了种地之外,你们要怎么生活需要自己完成。”如今,少年们已经把那片土地当成了家。

在《种地吧》*期中,少年们在收割完成后,还欠着20多万贷款。所以大家需要种一些短周期的经济作物,例如孵鸡蛋、养羊、种蔬菜,甚至建造种玫瑰花的大棚,并在短期内进行贩卖。

杨长岭告诉我们,“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一点是,在农业领域,任何一个老百姓都可以随时打电话咨询农科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会提供帮助,告诉你有什么政策补贴,或者解决你的技术问题。”因此,少年们遇到问题时,也会选择直接给专家打电话。

“这就是土地的魅力。真到了那块地的时候,你会发现每天的事情是干不完的,不用导演组干涉或者是去安排,孩子们每天的工作行程都非常满,这也是‘真实’所带来的,我们更像是偏半记录式的记录这个过程。”

而因为这种从未有过的拍摄时长和拍摄模式,摄制组甚至采取了“做六休一”的健康作息。杨长岭表示,摄制组属于“上下班制”,每天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其余也有夜班和周末值班的人。

也正因如此,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广泛流传的片段正是发生在夜幕降临之时,此时节目组正在休息,而少年们则选择了开着车灯喂羊。

“因为休息日灯光老师把灯给关了,所以他们喂羊只能开前车灯照明,一边干活一边吐槽,哈哈哈。”杨长岭笑着向我们展示这种真实的闪光点。

03 创新的综艺,和综艺的创新

爱奇艺内部将《种地吧》这档综艺称作一场“青春的试验”。

正如前文所说,这档综艺亮相时带来的意外感,也就是“没见过”的基调,成为了本身的竞争力。制片人吴寒认为,“在现在的市场上,你再做一档大家看*期就知道结果的综艺,对于综艺用户的吸引和刺激是非常弱的。”

《种地吧》的题材属性和靠天吃饭的特点,也很好打破了观众对综艺内容套路化的认知。“大家就是要看看10个人,能不能把这件,最初都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做出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我们不纠结结果,我们最在意的是,在这192天能发生什么,以及少年们如何在这个过程当中的成长。”吴寒表示。

而连续190天的拍摄,不仅对嘉宾和节目组是挑战,对平台也是同样。吴寒透露,这种架构和模式上的创新是前所未有的,“我们没有做过这样的节目,我们前期很长时间都在摸索,它的录制节奏、排播方式、每一期的内容架构以及未来的运营和宣传,所有的这些都是这个行业没有经历过的。”

对于综艺节目来说,《种地吧》的素材量过于庞大,普通的季播式综艺,很难对种地进行全方位呈现,而观看习惯发生变化的当下,观众已经很难接受长达两小时及以上的综艺内容。

基于这两点,平台决定在内容创新之于,也去创新排播。例如,选择以每周70分钟左右的种地主线正片,配合生活内容为主的加更,短视频领域的各种系列视频,以及直播、VLOG的全矩阵模式,全方位呈现节目内容。

吴寒提到,节目正片时长选在60至70分钟“是一个特别舒服的心理节奏,首先,不管是用户在吃吃饭还是快睡觉前消费,成本和心理负担都不会太重,其次,60-70分钟的东西在叙事逻辑上是最完善的时长比例,能把一个故事讲的非常透彻且简洁且舒服。”

“总体来说,就是长视频+短视频+直播,形成内容矩阵。我们希望未来的综艺用户会更有自主权,每一个用户都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去挑选喜欢的内容形式。”

此时,《种地吧》的多重健康,就成了一件有行业意义的事情:综艺市场整体环境越是进入停滞乃至困难,创作者越是需要考虑,如何跳出既有的思维,去摒弃掉不健康的路径,引进健康的循环,这里的健康层面,自然包括了内容层面和商业层面。

杨长岭的观点里,综艺的视角或许到了该改变的时候。“过去十年,综艺把唱跳、明星玩游戏、甚至‘明星受虐’都做到*了。未来,我们其实还是得把视角转移到百姓生活上,去挖掘普通人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所面临的问题,我们也会向这方面努力。去呈现年轻人正向的价值观,或是积极的那一面。”

吴寒则认为,“市场会慢慢趋于冷静,一个好处是让所有的制作团队以及平台,要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你像《种地吧》导演组前期的准备就有7-8个月,再加上我们整体项目规划,几乎筹备了快一年。我觉得这样,一来是节目有创新,二来是踏实的前期准备以及做好这个事情的决心,这两点是未来综艺市场我们努力去做的。”

目前《种地吧》已经在豆瓣获得了8.7分的评分,这是一种来自受众、来自市场的鼓舞——

或许唯有在鼓舞之后,这种正反馈才能成为扔向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它荡起的涟漪,试图将停滞的行业,带到更远的地方。也唯有一次次的涟漪泛起,创新才能获得接力,阵痛才能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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