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动物不想见人，那人就见不到动物，任何生命的意义，都不在于被他人观赏。”秉持着这一理念的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一度被网友誉为“中国*的动物园”。
近日，红山森林动物园再次“火”了，却是因为“穷得揭不开锅”。
11月7日，博主@七英俊在微博为红山动物园发声称，“红山动物园最近穷得揭不开锅了，开放了一批动物认养，有证书，可以云关注动物情况，还可以幕后体验一次。”相关微博获得1.3万的转发，其中不乏大量大V。还有博主称，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从10月29日封园开始，“每天都是0收入，非常艰难，需要大家的支持”。
这次，红山动物园的“动物认养”获得大量关注，有大量网友纷纷晒出认养成功的截图。汤先生认养了一只名为“憨豆”的黑猩猩，他对时代财经表示，自己很认可动物园的这一模式，希望“毛孩子”们能被好好照顾。
而认养金较高、认养人数越来越多，也让红山动物园面临质疑。有网友认为，认养费实则相当于是认养人给动物园的公益捐款，若是公益捐款，则需要做好财务透明。
“01、有熊了，不想和没熊的人说话”
据官网介绍，南京市红山森林动物园是国家4A级景区，位于南京城北，园区总面积68公顷，展示着世界各地珍稀动物260余种 3000余只，每年吸引来自世界各地访客五百万余人次。此外，该园还肩负着江苏地区野生动物的收容救护工作。
红山森林动物园是全国省会城市的动物园中*的自收自支型事业单位，这不是该园*次陷入困境。
早在2020年，红山动物园就多次因为经营困难而引发热议。此前有媒体报道称，红山森林动物园收入的80%以上来自门票，而受疫情影响，红山动物园2020年亏损达到3000多万元，占到往年收入的40%。最困难的时候，该动物园账上只剩下50多万元。
2020年8月，园长沈志军在一席发表演讲《一个动物园的追求》，在演讲中他表示，疫情导致该园闭园51天，动物园收入为零，“有人说疫情之后会有报复性出游，可我等了三个多月，还没有多少人来报复我。”
这次，红山动物园的“动物认养”获得大量关注，有大量网友用“认养”的实际行动对动物园表示支持，纷纷晒出认养成功的截图，“双十一什么也没买，但是为了小老虎一掷千金”“有熊了，不想和没熊的人说话”“认养了美洲豹小布，作为我和爱人订婚的见证”……
时代财经注意到，不少网友选择在生日、结婚纪念日等日子认养动物，他们将认养视作一种具有纪念意义的仪式，也和红山动物园的“毛孩子”们建立起特殊的情感连接。
汤先生和妻子一起认养了一只名叫“憨豆”的黑猩猩，他告诉时代财经，他和妻子都很喜欢动物，“之前就听说南京红山动物园很好，觉得应该为这个动物园出一份力，希望动物们都能被好好照顾。”对于动物认养的模式，他也十分认可，“其实可以推广到各个动物园。”
汤先生晒出的认养证书
除了动物认养，在封园期间，红山动物园还用直播的方式自救，考拉、长颈鹿、猩猩、细尾獴、小熊猫等明星动物纷纷出镜“营业”。直播间附上了捐款链接，截至11月8日，该捐款项目已筹满，在18万人的帮助下，共筹集264万元，目前筹款已结束。
时代财经注意到，11月10日，下午4点，直播间内有1678人观看，直播间收获了累计35万的点赞数，画面中，六、七只细尾獴正在卖力地在纸壳上打洞，不亦乐乎。晚上近10点，动物园已漆黑一片，但直播间内仍带着600位观众继续“夜游动物园”，画面中出现两只狼，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主持人说“居然出来了，今天它们真给面子。”
红山动物园的直播从白天到黑夜
此外，自2020年开始，红山动物园还创建了Zoo商城，出售红猩猩“小黑”的画、大象粪便制成的有机肥料等特色制品。时代财经注意到，小黑的画也出现在了直播间的购物链接中，一共有8副画作的复制品正在出售，售价69元一副，销量显示月售12幅。
红猩猩“画家”的作品（图源：红山动物园官方账号）
02、“认养费用集中用于动物园运营”
事实上，据中国新闻周刊，园长沈志军表示线下动物认养于2012年就已开始，而线上“云认养”则是于2021年在微信小程序上开放的。红山森林动物园的微信小程序显示，动物认养氛围“个人、家庭认养”“学生团队、社会团队认养”“云认养”三种方式。
不同认养方式、不同动物的认养价格也不相同，以认养一只川金丝猴一年为例，云认养、个人认养、家庭认养的价格分别为1000元、2000元、2500元，而认养考拉一年的价格则依次为2000元、3000元、5000元。
考拉“柠檬”，云认养一年需花费2000元
在小程序中，时代财经发现，共有39种动物开放了认养，而小熊猫、美洲狮等多个动物已无法认养。据中国新闻周刊，工作人员透露，目前已有150只左右的动物个体被认养。
而“认养”并非把动物接回家养，更大程度上是“名义上的亲人”。线下的个人认养可获得动物园年卡一张、幕后探秘体验一次、定期生活近况反馈，而云认养则将幕后体验替换为每月的一次直播。
时代财经以咨询者身份致电红山动物园，相关工作人员表示，认养的人数较多，为保证后续认养体验的质量，会限制认养名额，“小熊猫比较可爱，太火了，认养名额已经满了。”
对于幕后探秘体验，工作人员表示，频率一般为一年一次，这是让认养人体验饲养员的日常，比如准备饲料、布置动物笼舍等，但不能直接接触动物。定期生活近况反馈，则是在小程序上用图文形式更新认养动物的成长历程，一到两个月更新一次。
此外，工作人员还表示，不同动物价格的差异是根据珍稀程度而定，如考拉较为珍稀则认养价格相应偏高。不过，认养的费用并非直接用于对应的认养动物，而是统一集中用于动物园运营，“我们会有统一的账户，把所有的认养费用集中在一起，用在动物营养、防疫、丰容、笼舍条件改善上。”
其中，丰容（enrichment）是提升动物福利的重要措施，指在圈养条件下，丰富野生动物生活情趣，满足动物生理心理需求，促进动物展示更多自然行为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如通过构建和改变动物的生活环境，允许动物表现出正常的行为和为动物提供更多选择的机会，用来排解动物的无聊。
一直以来，红山动物园在丰容、改善动物笼舍环境方面有较大投入。2009年开始，红山动物园就陆续地改造了狼馆、热带鸟馆、狐猴岛、犀鸟馆、考拉馆，以及细尾獴馆等19个场馆。而专为展示中国本土的猫科动物而设计的“中国猫科馆”，因还原了展示的几种猫科动物在野外生活的环境，复刻了野外的植被到地形，还在2021年入选了ZOOLEX的动物园设计名录。
象馆改造前vs改造后
持续的丰容措施也是红山动物园资金花费一直较高的重要原因，以2018年，红山森林动物园增设冈瓦纳、非洲等展区，改造熊谷、虎园、豹馆为例，据南京市发改委《关于红山森林动物园改造提升工程项目相关事项调整的批复》，在此轮改造中，新增公安用房约2124平方米，新增投资就高达1710万元。
因动物认养费用较高、认养人数越来越多，红山动物园这次的出圈也收到了质疑声。部分网友认为，动物成长历程仅一个月更新一条短文，动物认养费用和认养人的能够获取的福利不成正比；也有网友认为，认养费实际上是用于动物园整体运营，相当于是认养人给动物园的公益捐款，若是公益捐款，则需要做好财务透明。
对此，上述工作人员表示，“我们是事业单位，会有专项的审核审计，上级每年都会对我们进行审计，所有的数据和收支都是根据上级要求来决定的。”
认养人汤先生也听到了这样的质疑声，他对时代财经表示，自己没想那么多，“我只希望动物能好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