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布希壤时,53岁的李彦宏和他的数字人一起,向外界展示百度的最新成果。
和李彦宏向上探索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百度这些年的落跑。时间倒回至10年前,百度还稳坐互联网头把交椅,但如今,单在市值层面,百度和BAT的后两位差了好几个身位:腾讯、阿里分别4.5万亿港元、2.7万亿港元(美股3500亿美元),百度在4400亿港元左右(美股560亿美元)。
“投资百度等于投资李彦宏”,这是投资圈心照不宣的“百度定律”。
《互联网:沸腾十五年》作者林军将推动中国互联网发展的群体分为三类人:海归、极客和商人。李彦宏是少数能兼具3个身份的创业者,带着超链分析的技术回国创立百度,后又靠着投资将百度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最近几年又驾驶着这艘大船ALL IN AI。
如果你想判断百度的走向,李彦宏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触点。外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也许和百度的组织架构变化关系紧密。和BAT中的另外两家不同,马云背后有蔡崇信,马化腾身边有刘炽平相助,但百度似乎只有李彦宏,副手的交椅已经易主多次。
从王湛生、向海龙、陆奇到如今的王海峰、沈抖,过去20多年里的百度高管变动,不下十次,他们中一些人因“百度的未来性迷茫”绑定在一起,又因某些变故走散。从最初的门户网站、搜索引擎,到现在的web 3.0、元宇宙,李彦宏带着百度见证了中国互联网的无数次风口,但却没能让百度走到风暴中心,总和机会擦肩而过。
老一代的互联网大佬半数已隐退江湖,只剩下李彦宏还在台前为自家产品站台。至于谁在管理百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几句话说不清的,要想回答好这个问题,从离开百度的那些人里或许能窥见一二。
01
搜索、销售、触礁
任职十四年,向海龙是百度为数不多的老将。
关于他的离职,李彦宏曾在公开信里说,“要进行组织能力建设,要推动干部年轻化。”向海龙也曾年轻过,竞价排名为百度的搜索开辟了商业化解法,也让向海龙踏进了百度的大门,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销售导向”会给这家科技公司带来什么。
2001年,向海龙在上海成立了企浪网络并担任总经理,后来,上海企浪成了百度竞价排名上海地区的总代理,一度是上海地区规模*的网络营销机构,同时也是百度渠道体系中最有实力的代理商。4年后,百度收购上海企浪,向海龙带着团队正式加入百度,并担任百度上海分公司总经理,后兼任北京分公司总经理。
彼时的二号位王湛生(CFO),刚完成百度在纳斯达克的上市工作,IPO当天,百度市值达到40亿美金。2005年,也是百度高光时刻的起点,在那之后,百度的业务增长了数十倍,截至2007年底,百度市值突破了130亿美金,成为首家进入NASDAQ*成分股的中国公司。
资本市场上的成功,并没能阻止内部人员的变动和流失。曾在百度负责搜索引擎的技术研发,和李彦宏一起打天下的刘建国(CTO),在2006年离开百度;立下赫赫战功的王湛生,于2007年冬天被意外夺走了生命,李彦宏失去了他最重视的伙伴,另一端,向海龙开启了他在百度三连跳生涯。
2007年,向海龙出任百度公司销售副总裁,负责竞价排名的全国销售管理工作,包括销售运营、直销管理、渠道管理和企业市场;2011年,向海龙调任百度公司商业运营体系副总裁;2013年,百度成立了搜索业务群组,将销售体系、商业运营体系、网页搜索部和产品市场部都收归在向海龙麾下。
2007-2016的十年时间里,搜索和关键词广告一直是百度的业务重心,为百度带来了巨额利润,一度在营收结构上占比超过90%,负责该业务的向海龙,在内部曾被冠以“销售老臣”,在外部被唤作是“百度财神爷”。
之后的百度,虽然一直在积极扩张业务版图,甚至试过让贴吧进行社交化转型,以适应互联网从PC到移动端的变革,但结果并不乐观。虽然多次调整产品服务战略,先后发力移动端、O2O服务、信息流广告等,在产品形态、服务深度方面也做了多样化尝试,但在少胜多败的结果下,百度仅把搜索业务收入的总营收占比由93%下降至78%。
“躺在功劳簿上赚钱”,是当时外界对百度盈利模式的主要评价。
直至陷入“技术与良善”的争论漩涡中,百度才幡然醒悟广告与竞价排名背后的道德风险,随后,百度进行了整改,宣布控制商业推广信息占比不超过30%,虽然向海龙在整改风波中没受到太大影响,但这位“财神爷”也没能挽救被个人门户侵占的搜索市场:各类移动端APP的崛起,让百度搜索不再是流量的*入口。
2019年的一组财报数据:一季度百度营收241亿元,较大幅度低于市场预期,盘后百度股价大跌超10%,有分析师预计百度的网络营销将面临挑战,百度也宣布了10亿美元股票回购计划。这些数字,仿佛在残酷地宣告:独属百度的搜索时代已经过去。
同年5月,搜索业务部门高级副总裁向海龙提出了辞呈。
02
转航ALLINAI
在当时,人们把陆奇的上任比作百度的商鞅变法。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李彦宏曾向记者这样评价陆奇的到来。回顾陆奇的生平,他在雅虎呆了10年,在微软工作了8年,当他宣布就职百度时,虽然正值百度内部人员组织变动期,大批中高管离职,但外界一度认为,陆奇会成为百度的“定海神针”,打破“百度高管如流水”的魔咒。
2017年初,百度正式任命陆奇为百度集团总裁和首席运营官(COO),负责产品、技术、销售和营销运营,陆奇的到来改变了当时百度的汇报体系,李彦宏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二把手:当时百度现有各业务群组及负责人都将直接向陆奇汇报工作,而陆奇将向百度集团董事长兼CEO李彦宏直接汇报。
放权改革,陆奇在百度提出了“ALL IN AI”的战略。
这让百度在时隔多年后,再度以科技公司的身份面向大众,重提了技术信仰。陆奇上任的*件事,就是裁撤了百度的医疗事业部,缩减了百度的业务冗余。紧接着,百度发布了内部邮件,宣布对百度糯米进行组织优化和管理架构调整,把百度糯米的未来目标调整为推动服务类业务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后面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百度糯米被划入爱奇艺,被视为百度全面撤出O2O市场的信号。
百度投身AI,是在陆奇到来前就已经埋下了的暗线。在探索第二增长曲线的道路上,百度这样的暗线还有很多,这也一度让百度深陷迷茫,在市值缩水面前,外界看到了百度的掉队,但百度仍在过去和未来中徘徊,而陆奇的到来把百度幕后的AI推到了台前,确定了百度的航向:夯实移动基础,决胜AI时代。
转型和人事变动,往往是一对孪生兄弟。
在首席科学家吴恩达宣布离职次日,百度随即宣布整合成立AI技术平台体系(AIG),由搜索业务副总裁王海峰负责,与此同时,一直独立在外的百度研究院被正式收编,成了AI技术平台体系(AIG)的一个组成部分,组织架构上的调整,向外界释放了百度转向押注AI的信号。值得一提的是,当时Google、Facebook、微软等也都先后提出了“人工智能为先”的战略。
陆奇给百度的未来定位是:不仅做一家搜索引擎公司,还是一家基于AI的平台型公司。所以,在他制定的“四象限”战略中,把百度贴吧、知识、地图、糯米等过去百度四大业务划分至非主航道中,将探索和孵化中的百度金融、Duos、智能驾驶、智能家居、智能云、短视频和AIG提上主航道,至于移动搜索则作为护城河为以上业务提供现金流支撑。
令人意外的是,在百度改革走向深水区时,副手陆奇却下了船。在为期486天的航程里,百度市值一度从600亿美元攀升至980亿美元,股价涨幅接近60%,当陆奇离开后,百度的股价也应声下降。
03
旧船,新人
接替向海龙和陆奇的,是一个比他们都年轻的人:沈抖。
沈抖从2019年开始走向权力中心,此时百度这艘大船已经承载了太多次失败尝试,也背负着不少新使命。虽然李彦宏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陆奇的All IN AI,但又不能放弃移动生态的大盘,对于沈抖来说,如何平衡好各业务之间的关系,就成了首要任务。
有意思的是,即便百度在百科中对自己的定位变成了AI公司,但就营收构成上来看,2019-2021年间百度的核心业务仍旧是“搜索服务与交易服务”的组合,有近70%的业务构成来自广告营销。与此同时,AI研发不断增加的费用投入,也在时刻考验着百度现金流的储备能力,压力也落在了沈抖的肩上。
相比前两位的声名鹊起,沈抖显得要沉默很多。
与之相对应,百度的移动业务也未能在市场层面掀起太大水花。当短视频、直播卖货、社交电商阵阵热风袭来,百度均没能有效切入;当Web3.0、元宇宙爆发之际,百度上线了希壤和wonder,但不稳定的体验又被用户评价“把先发优势变成先发劣势”。纵观百度过去的产品失败,似乎不是过于冒进就是慢半拍。
沈抖一直试图想让百度讲出新故事,但并不是所有故事都吸引人。
过去的百度,是整个互联网的“总编辑”,利用搜索引擎流量入口的身份控制信息推送。用户看到什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推送机制,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APP各自繁荣形成的信息孤岛瓜分了原本汇聚在百度一家的流量,推荐算法又让获取信息从人找信息,变成了信息找人,对于百度来说,这是颠覆性的冲击。
这种影响投射在沈抖身上,就成了挂在嘴边的用户和服务化。
但当真正回归到用户使用维度,百度庞大的原始用户基数又让它很难察觉到其中的变化。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十年前和现在用百度的人,体验上并没有太大差异,相似的界面和搜索逻辑,判断搜索效果时,排在前列的广告标志依然是用户不满的来源。
在百度寻找方向的这些年,互联网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百度的第二增长曲线,更像是一场豪赌。AI和智能自动驾驶商业化遥遥无期,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对于百度,有人唏嘘它一次次错失时代风口,也有人试图用趋势推演百度命盘,但遗憾的是,我们都只能看到当下的百度:一艘徘徊和动荡的老船舶,不同的是,沈抖的互联互通成了新船票。关于它能走多远,没人知道答案。
21077起
融资事件
4358.12亿元
融资总金额
11590家
企业
3213家
涉及机构
509起
上市事件
6.31万亿元
A股总市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