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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女性的代价:我咬牙婚前买了房,却被房贷捆住了人生

在她们身上,这套意味着“安全感”的房子,反而成了最大的不安全感。

在经济和舆论的发酵下,女性独立买房似乎和其经济独立、人身自由画上了等号。

在《2020女性居住现状调查报告》里指出,女性买房比例近年来呈现明显上升态势,2020年30个重点城市整体女性购房占比47.54%,较2017年高出1.94个百分点

但在这场以女性独立为口号,鼓动买房的”她经济“中,女性真的可以如广告中所说的“买下一份安全感”吗?

本期显微故事聚焦婚前独立买房的女孩们,她们之中:

有的人在北京咬牙买下一套房,没多久就面临裁员失去工作,而后面对高额房贷夜夜焦虑;

有的人坚定哪怕不结婚,也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结果存下首付买房后,却遇上疫情,不得不变卖车还贷;

还有的人因婚前听别人说女人需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凑钱买了一套小单元,结果婚后置换却发现无法凑足置换首付,不得不折价卖掉婚前小房子。

在她们身上,这套意味着“安全感”的房子,反而成了*的不安全感。

以下是她们的真实故事:

01

在北京买房安家一年后,28岁的邹瑜失去了互联网大厂的工作。

邹瑜毕业于山东某二本院校中文系,初生牛犊不怕虎,她选择了来北京打拼。

但这样的学历和专业在北京的求职市场上并不具备很强的竞争力,邹瑜只能从一家网络文学网站的责编做起。幸运的是,正值IP浪潮日趋高涨,网文行业跟着蓬勃发展,善于把握机会的邹瑜很快脱颖而出。

那几年,互联网巨头刚入局视频平台,网文IP改编成为新的主流影视创作模式,平台急需要 “懂内容”的IP业务专业人才。

邹瑜则成为热潮的受益者,工作两年几轮跳槽后成功拿到了某家互联网大厂的offer。

在互联网大厂里,同事们日常闲聊,话题是各自的股票投资收益、买房置业计划……邹瑜也*次意识到了在北京买房安家、在这座城市“留下来”的可能。

邹瑜开始有意识地存款作为自己的买房基金。那时正值平台对IP需求最为旺盛的时候,邹瑜的业绩一直不错,工资结余加上年终奖金,入职两年多后,邹瑜已经有了不小的一笔存款。

借着公司面向员工推出的一项买房扶持福利政策,邹瑜从公司申请到一笔50万元的无息买房借款。加上父母给的30万,在2020年10月邹瑜成功凑够了一套北京四惠附近55平米一居室的首付。

这套08年的老房子装修老旧,距离公司上下班通勤也有不短的距离,但邹瑜还是很快搬了进去,毕竟,住在自己房子里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无可替代。

尽管邹瑜每月要还一万多元的房贷,同时还得额外拿出一笔钱来归还公司的借款,但她依旧对未来充满信心,还计划再有点积蓄就好好装修一下。

令邹瑜没有预料到的是,2021年公司便开始了“人员优化”,而过去业绩一直不错的她,也在优化之列。

看到名单时,邹瑜满脑子想的是,“我的房子怎么办?”

今年32岁的冯雅也遭遇着类似的危机,她买在燕郊的房子如今面临着断供的风险。

冯雅只有大专文凭,2011年离开甘肃老家北漂。2014年,冯雅和男友一起创业办了个装修公司,但就在订婚前夕,冯雅发现男友出轨,还卷走了一半现金离开了公司。

心气高的冯雅不愿就此认输,婚结不成了,房,一定要买。

冯雅手头的资金不足以购买北京的房子,她转而把目光投向了燕郊。

2017年,冯雅在燕郊买了一套两居室。她想,先在燕郊买房上车,过两年卖掉也可以缓解一些北京房价上涨的压力。

然而冯雅怎么也没想到,燕郊的房价那时候已经到达顶点,此后行情一路下跌,如今一边要还着燕郊的房贷,一边要经营着公司,冯雅渐感力不从心。

刚刚“三十而立”的女青年杨帆,则是在离开北京、回乡置业以后,因为自己先前买的一套房子陷入了困境之中。

三年前杨帆决定结束北漂生涯,回去济南考上了公务员。那时杨帆刚结束一段糟糕的感情,决定去过一种稳定、轻松的生活,在济南给自己买一套小房子住。

买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用杨帆自己的话来说,爱情也没有了,事业也没有了,至少给自己有个容身之地吧?

更何况,年龄也不小了,不想继续跟父母挤在家里那套老破小房子里,每天听他们絮叨,自己出来住是最合适的选择。

杨帆最终选定了一套一居室,这套房子的首付和装修耗光了杨帆这些年在北京工作的积蓄,每个月扣除房贷后,也很难有结余。

刚开始杨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终于有自己的房子容纳肉体,节假日杨帆就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看书,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然而,一年前杨帆恋爱了,如今跟男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这套之前买的小房子,反而成为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

杨帆和男朋友打算共同买婚房,因为这套小房子的存在,他们婚后买房便会成为“第二套商品住宅”,使用公积金贷款*首付款比例为60%。

如此一来,二人买婚房便要面临着沉重的首付压力,同时还要面临供两套房的压力。男友希望杨帆将这套小房子卖掉,可是以现在的房价卖出,杨帆就要面临着巨额的亏损。

这些买房的女性,原本是想在城市中有自己的一个家,让自己能有更多的安全感和更独立自由的生活。

然而,等她们拿了房产本后才发现,房子如今变成了一种束缚,让她们背负着沉重的经济压力,时刻如履薄冰,唯恐有什么变动或意外。

02

普通的职场打工人,如果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独立买房,不仅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同时也要尽力抑制自己的消费欲望。

钱是赚来的,同时也要能省下来。邹瑜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同时她贯彻的更加彻底,不仅保持着低消费,而且还坚持不谈恋爱。

互联网大厂员工收入水平普遍较高,消费水平也高。

翻开朋友圈,满屏都是同事们在国外度假、滑雪、冲浪、潜水的消息,大厂女孩们日常也总少不了拎个大牌包包装点门面。

面对这一切,邹瑜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但她绝不动摇自己的目标。

邹瑜仔细算过买房这笔账,即使是买一个50平米左右的老旧一居室,以北京的房价,房子总价也会在300万以上,首付款需要100万以上。

她的父母只是小城市的普通职工,积蓄有限,即使有心帮忙也难以出多大的力。

事实上邹瑜曾经跟父母聊过自己要在北京的买房的事情,两位老人一致的反应是,女孩子自己买什么房?自己辛苦劳累不说,将来嫁人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

但是最终,父母还是拿出了毕生积蓄的30万养老金帮邹瑜付了首付。

邹瑜很清楚想要早点实现买房的梦想,自己必须省吃俭用。她不泡吧、不蹦迪,买衣服从来不去商场,同事、朋友的聚会能推掉尽量退掉。

恋爱更是坚决不谈,毕竟谈恋爱就要花费大量的心思在对方身上,日常打扮、约会见面,也是不小的一笔开销,更重要的是,势必会分散掉自己花费在工作上的精力。

这是邹瑜无法接受的,她清楚自己学历一般,能力也没太多过人之处,能够有现在这份工作,全靠自己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出身自大西北农村的甘肃女孩冯雅,则从一开始就知道,买房这件事家庭不仅无法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同时自己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摆脱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负面影响。

父母是传统的西北农民,思想保守传统,认为女孩就应该早点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庭。

每年春节回家,冯雅都要面临着父母的逼婚,有时候还要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相亲。

这些年冯雅把父母的各种亲戚朋友介绍的对象都见了个遍,每次她都是当面应付一通,过完春节离开老家,便跟那些父母眼里的优秀男青年再无联系。

为此父母大伤脑筋,甚至觉得冯雅这种做法让他们在老家亲友面前伤了面子,抬不起头来。

每次回家,冯雅都要给父母准备丰厚的礼物,同时也要给到一笔数额过得去的钱作为自己不能在老家尽孝的“补偿”。

如果有父母需要去医院、老家翻修房子、亲戚家有红白事等事项,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再给父母打过去一些钱。

尽管农村的传统是“养儿防老”,但是冯雅的弟弟娶媳妇耗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一些外债,平日入不敷出,还需要老人进行补贴扶持。

这也是冯雅坚持要买房的原因之一,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回到老家那种环境里去生活,而要摆脱那种农村女人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努力。

刚工作那几年,冯雅节俭到抠门的程度,住在大红门的农民自建房里,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一件新衣服,就能让她快乐几天。

创业以后,为了业务上的应酬需要,冯雅不得不给自己置办了几身光鲜的行头,但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地简朴。

有一种说法叫“北京赚钱北京花,一分别想带回家。”杨帆算是成功地拿着在北京赚到的钱,付了自己在济南房子的首付。

然而这也意味着,在北京工作的时候,她要尽可能地缩减额外的消费。

在离开北京之前,杨帆在一家大型民营出版公司任职。

这家公司在业内颇有名气,但给到编辑的底薪却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编辑们想要更多的收入,就要拼命多做出码洋业绩来拿到年底的提成。

虽说这是个相对“清苦”的行业,但也有不少同事过着精致的生活,周末去京郊泡泡温泉、去阿那亚的网红图书馆打卡、去各种音乐会或者艺术展。

这些同事有的是家境优渥,来做编辑完全是为爱发电,是来体验生活的,还有一部分是真正的业绩强人,每年为公司贡献上亿的码洋,收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杨帆家境一般,业绩水平只是中等,所以虽然同为文艺青年,她最多的额外消费只是买书。

回到济南买房后,还完月供,每个月能够支配的钱更少,幸好自己更享受读书带来精神乐趣。

03

在买房之前,人们往往错误地觉得房子便是奋斗的终点,有了自己的房子,便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真正买房以后才会发现,买房只是一个起点,往后便要时时刻刻背负着房贷的压力,生活和工作,更不能容许有丝毫的变动与差错。

在接到自己要被公司“优化”辞退以后,邹瑜整个人都懵了,自己的业绩一向不错,即使末位淘汰,也不应该轮到自己头上。

然而行业的风向早已转变,网络视频平台连年巨额亏损,早已不堪重负,在大环境压力下,只好开始自己“瘦身”求生。

邹瑜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不仅要从公司离职,同时也要还上买房时候从公司拿到的50万借款的剩余未还部分。

拿到的“N+1”补偿根本不够还给公司,父母已经把家底都掏了出来,邹瑜把自己剩下的钱几乎都搭进去,又跟几个朋友求助,才补上了这个窟窿。

然而,接下来每个月一万多的月供才是一个无底洞。

邹瑜很快就开始到处投简历找工作。在她的设想中,以自己曾经的大厂工作背景再找一份收入不相上下的工作应该不是难事。

现实却给了她无情的打击,邹瑜之前能拿到的薪水已经是她这个职位的行业最高水准,能够提供这样水准薪资的只有剩下的两家互联网大厂视频平台,但是这两家公司同样在“瘦身”。

邹瑜一开始不肯放低薪资要求,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该自降身价,然而投过几轮简历和面试过数次以后,她发现一些对她有意向的影视公司,能给出的薪资水平比以前大打折扣。

两个月后,邹瑜最终接受了一家小公司的offer,因为这家公司给的稍微多一点,而她实在不能继续再拖下去了,否则房贷都无法还上。

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冯雅被封在燕郊,焦虑感一阵阵袭来。

公司的业务大不如前,疫情之下更是难以正常展开,她必须得尽快想出办法,才能还上房子的月供和维持着公司。

她不是没想过卖掉手里的这套房子,但是这套房是她在2017年价格高点是入手的,现在的房价一平米跌了将近一万元。如果现在卖房,就要面临着大几十万的账面亏损,搭进去的首付不说,还要给银行补齐一大笔钱。

过去几年冯雅也结识了一些场面上的人物,疫情稍好一点的时候,她就开始四处奔走,想要看看能不能搭上一条线,赚一笔快钱来解燃眉之急。

结果冯雅被一个“慈善公益项目”忽悠,扔进去几万块钱才幡然省悟原来自己在搞得事情是传销!

问题没有解决,处境却更加艰难,不得已之下,冯雅打算卖掉几年前为了做生意撑门面买来的一辆四十多万的车,先撑过去这段时间再说。

为了婚后一起买房的事情,杨帆和男朋友闹得很严重,双方都不肯做出让步。

杨帆面临的困境是,相比起买这套房子时候的房价高点,现在如果卖出去的话,一平米房价要低上3000多元,房子总面积64平米,就要亏损20万左右,加上装修、利息折损,实际要面临将近40万的损失。

男朋友家也一样为难,两个人结婚,这套一居室小房子根本住不开,买一套大点的婚房势在必行。

如果不卖掉这套房,二套房的首付比例60%也令他们难以承受,何况婚后杨帆的这套小房子的房贷也要一起还,两套房的压力不是两个小年轻可以承担得起的。

两家人因为这个问题有过多次的反复沟通,杨帆当初买这套小房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安全感,想着婚后也算是自己的一步退路。如今要卖掉,无论情感上还是经济受损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两人关系一度非常紧张,杨帆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放弃掉这段感情,但是男朋友确实人很好,况且也很难说他的顾虑有什么错。

僵持几个月后,杨帆最终决定卖掉这套小房子,作为补偿,男朋友家同意多承担一部分彩礼和婚后共同买房的首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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