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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嘀嗒必有一战

如今两大平台,又都或明或暗地奔向资本市场,展现出对于资本的极大渴求。作为利润最高的细分业务,顺风车成为嘀嗒与滴滴“兵家必争”的业务。但当各大网约车平台只瞄准了顺风车高利润、低成本的利益回报,盲目扩张市场容量,却忽视了平台的责任与义务,使得乘客处于被动地位,甚至承担安全风险,则将损害顺风车行业的长久发展。

2018年8月之前,几乎每天都开顺风车李军还只知道滴滴这个平台,滴滴顺风车关停后,还是在乘客的提醒下,他才下载了嘀嗒、哈啰。

众所周知,滴滴在关停顺风车业务之前,凭借前期网约车积累的用户量,一度垄断了顺风车市场,嘀嗒也难抢风头。

当滴滴正式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关闭顺风车后,失去了对手的嘀嗒出行,一路高歌猛进,业绩暴涨。在攻占下66.5%顺风车市场后,又乘热打铁,冲击资本市场。

2020年10月8日,嘀嗒出行*次提交招股书,拟在港交所挂牌上市。时隔半年,嘀嗒又于2021年4月重提递交招股书。

虽然目前暂处于行业老大,但嘀嗒的地位却并不稳固,无论是重新开始的滴滴,还是即将上市的哈啰,都来势汹汹,威胁着嘀嗒现如今的领头羊位置。

01

滴滴被迫卷土重来?

2019年11月20日,时隔449天,滴滴顺风车业务重新上线运营,并陆续在全国18个城市重启。

嘀嗒慌了!

为了留住用户,嘀嗒加大了对乘客的补贴力度,2020年,嘀嗒顺风车乘客的用户奖励从2019年4480万元涨到1.35亿元。

而运营了一年多的滴滴顺风车是否能收回失地呢?目前看,嘀嗒和滴滴的这一场攻防战仍在持续,双方仍缠斗得难分胜负。

“滴滴一重新运营,就给我们这些老司机都发了短信通知,我就又下载回来了”顺风车司机李军就是这样又重新用上了滴滴,每天上下班都要接单的他现在把车源挂在三个平台上——滴滴、嘀嗒、哈啰出行。

长期在武汉市区内跑顺风车的李军,在滴滴顺风车关闭之前,他一直都只跑滴滴。“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别的平台,是滴滴停了,之前的乘客告诉我下载嘀嗒、哈啰,我才下的。”

现在李军觉得嘀嗒上的订单更多,“现在嘀嗒搞起来了,滴滴就算重新开了,接单量好像也不如从前了。而且在嘀嗒上的活动也多,我一直接的乘客每周二都会让我帮他点嘀嗒的优惠活动,点进去就有5块,9块的优惠券,能便宜好多呢。”

但刚刚跑了半年的顺风车司机李一则觉得滴滴顺风车上的订单更多,对司机的补贴优惠更多。

这源于嘀嗒在2020年已经取消了对私家车司机的补贴,转而加大乘客的补贴力度。

而长期在各地奔波的顺风车司机王跃也会在三个平台上都挂上车源,他觉得滴滴的覆盖面还是更广,“像我们经常到处跑的人,有些乡镇地区,根本没有嘀嗒或者哈啰,滴滴毕竟还是大平台。”

而部分只是在县级开顺风车的滴滴司机表示没听说过说过嘀嗒。

同时,王跃也表示重开后的滴滴在接单上有了很多困难,“滴滴的时间要求特别严,嘀嗒和哈啰上乘客的上车时间都是一个比较宽松的区间,但是滴滴设置的时间要求双方都一定要准时,只要你一超过规定时间,平台电话就会一直打过来询问和确认。而且滴滴在分配客源上也更严格了,会根据你的评价和综合指数来分配,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滴滴司机梁帆也表示,“现在滴滴顺风车是不能随意选订单了,只能看你设置的路线的顺路订单,而且每天的设置次数也有限。”

同时,奇偶派注意到,滴滴顺风车对夜间乘车行为也十分注意,在夜间发送顺风车订单,需通过五道夜间出行安全考试测试题。

据《滴滴顺风车2020年度安全透明度报告》,2020年滴滴顺风车全年驳回不符合认证要求的车主679,512人,对驾驶证超分、车辆未按时年检的车主采取暂停服务措施279,212次,车内纠纷投诉共763起,骚扰类投诉共53起。

这也显示出滴滴顺风车为避免关停的悲剧重演,有意减缓了扩张速度。

但依然很难消除滴滴在用户心中的污点。

经常坐顺风车的张玲,表明自己以后不会再用滴滴,她觉得滴滴当时的回应和态度已经让滴滴进入了自己的黑名单。

由此看来,用户口碑或是嘀嗒*的优势,但依然很难转化为增长量。

近三年,嘀嗒出行的顺风车交易总额最高达81亿元,但远比不上关停之前的滴滴顺风车。

据报道,2017年,滴滴顺风车的日均订单量约200万,乘客数量超3000万,交易总额近200亿元,净利润贡献额近9亿元;彼时,嘀嗒出行的订单量超2亿,服务人次超2.5亿,累计行驶距离超40亿公里。

最近,滴滴顺风车也正在营销上发力,试图进一步打进年轻人的市场。

五一来临之际,滴滴顺风车与摩登天空草莓音乐节合作,想吸引去看音乐节的年轻观众使用滴滴顺风车,这也表明滴滴顺风车向年轻化、时尚化的品牌塑造方向,极力摆脱过去的阴影。

随着滴滴顺风车业务的逐步推进,嘀嗒顺风车的领头羊位置是否能长期保持下来,还需要时间和市场来回答。

02

嘀嗒蹊跷崛起与隐忧

曾经,嘀嗒距离滴滴十分遥远。在滴滴击败快滴,并且完成对Uber中国收购后,滴滴似乎要一统中国网约车江湖,独霸天下。

但是2019年的滴滴顺风车恶性杀人事件,彻底改变了中国网约车江湖。

成立于2014年的嘀嗒出行,最初是一家基于应用程序的顺风车平台,但在巨头滴滴的阴影下,嘀嗒的顺风车业务进展一直不温不火,直到2018年,滴滴顺风车因杀人事件被停运后,嘀嗒出行迎来了转折点,交出了一份满意的成绩单。

据招股书,2020年,嘀嗒出行的交易总额达90亿元,经调整后的纯利率为43.4%,顺风车搭乘次数为1.46亿次,出租车搭乘次数为4200万次。

截至2020年12月31日,嘀嗒顺风车平台已覆盖366个城市,应用程序注册用户总数达2.05亿名,认证的私家车主1080万名,已为约4200万名顺风车乘客提供了服务。

而最耀眼的数据,则是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中2019年顺风车搭乘次数计算,嘀嗒出行已占据66.5%的市场份额,一跃成为行业老大。

2019年,滴滴退场后,确实是嘀嗒“丰收”的一年,营销费直接从2018年的11亿元下降至2亿元,收益、利润暴涨。

2018-2020年,嘀嗒的收益分别为1.18亿元、 5.81亿元、 7.91亿元,2019-2020年,分别同比增长394%、36%。

嘀嗒这三年的收益复合增长率高达159%,则是源于在顺风车业务上的突飞猛进。

2018-2020年,顺风车交易总额分别为19亿元、85亿元、81亿元。

同期,提供顺风车平台服务的收益分别为0.8亿元、5.3亿元、7.1亿元;提供出租车网约服务的收益分别为0万元、626万元、3886万元;提供广告及其他服务的收益分别为3966万元、4099万元、4692万元。

收益上升的同时,嘀嗒造血能力也在不断增强。

2018-2020年,嘀嗒经调整的年内利润分别为-11亿元、3亿元、3亿元;经营活动所得现金净额分别为-9亿元、4亿元、1亿元,均实现了由负转正。

因为只专注于出租车与顺风车市场,嘀嗒走上了“轻资产运作”模式,使得嘀嗒没有过重的财务压力,容易实现盈利。但同时也面临着收入结构单一,抗风险能力不足的问题。

2020年,受疫情影响较大,嘀嗒出行虽然收益不降,但亏损金额却猛增,且恢复缓慢。

2018-2020年,嘀嗒出行的年内亏损金额分别为17亿元、8亿元、22亿元。

2018年8月,滴滴顺风车退出后,同年第四季度,嘀嗒的交易额、活跃用户一时间大幅提高,但等到2019年三季度,增速已经却开始放缓。

而且在疫情逐渐好转的下半年,嘀嗒顺风车的交易额增长也略显疲态。

按季度划分,2020年四个季度的交易额分别为13亿元、21亿元、24亿元、24亿元;同期,顺风车搭乘次数分别为2150万次、3780万次、4390万次、4310万次。

由此看来,嘀嗒的路并不好走,依靠“顺风车”起家的嘀嗒,仍面临着收入结构单一的难题,且国内的顺风车市场可能面临其他选择、相关监管规定及限制,以及安全及隐私问题多带来的挑战,嘀嗒也无法保证顺风车平台是否会出现下滑及衰退。

值得一提的是,嘀嗒还背负着44起诉讼,索赔金额超百万元。

同时,由于私家车的不可控因素,司机无法统一管理,嘀嗒出行的平台也曾发生过多起备受舆论关注的恶意事件。

2018年8月29日,自称“嘀嗒顺风车”的车主在某直播平台上直播自己的接单过程,在未经乘客的同意下,私自偷播乘客在车内的行为,而观看直播的人则用污言秽语对其进行评价。

嘀嗒出行方面则表示,车辆确在平台注册,已对车主进行封号处理。

这或许源于嘀嗒最初想突出平台社交属性的运营计划,2016年6月,嘀嗒出行增设了“结伴”频道,嘀嗒解释这是基于用户兴趣所建立的社交共同平台,分为“周边郊游”“同城活动”“一起看世界”“晒图求脱单”“结伴跑步健身”“寻找上下班拼友”等6个不同的主题。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不同需求,在任一主题中发布话题,其他有相同兴趣或需求的用户可以进行留言互动,最终达成出行需求。

在滴滴顺风车恶性杀人事件后,“结伴”频道被嘀嗒出行关闭。

而嘀嗒仍存在安全隐患。

2019年1月26日18时,嘀嗒顺风车发生了一起司机伤人事件,广州一乘客通过嘀嗒搭乘顺风车出行,在前往白云机场的路途中,因拒绝了司机的加价要求,与其发生争执,并在争执的过程中被司机用刀砍伤,随后,司机驾车逃离事发现场,经医院诊断,受害者左手尾指远节指骨骨折。

随着嘀嗒业务规模的快速扩大,汽车事故也成了安全隐患之一。

2018-2020年,嘀嗒出行每百万次促成的顺风车搭乘中,分别发生0.6宗、1.7宗、6.1宗汽车事故。

与此同时,嘀嗒出行的业务合规性也频频被质疑。

2020年,嘀嗒出行所属的企业北京畅行技术公司,因“未取得经营许可,擅自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吃了8张罚单,共处以20万元的罚款。

内忧不止,还有外患,在滴滴顺风车的强力回归后,嘀嗒还能否一直维持市场*的地位,守住擂台,便成了*的难题。

03

安全底线何在?

“像我们这种开顺风车的,不把它作为收入来源,就是上下班带一脚,抵个邮费而且顺风车是远远供不应求,我们都是在平台上精挑细选才决定接谁。”

正如李军所说,如今顺风车在中国的发展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供不应求。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2019年,私人载客汽车的行驶距离合计达22,781亿公里,而顺风车的行驶距离为43亿公里,滲透率为0.19%,其中有巨大的增长空间。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2025年预计通过顺风车的行驶距离可达313亿公里,滲透率将为1.0%,自2019年至2025年复合增长率为39.2%。

而顺风车也是最容易盈利的业务。成本低,需求高,滴滴始终不肯放弃顺风车业务也是源于此。

交通运输部称,顺风车,是由合乘服务提供者事先发布出行信息,出行线路相同的人选择乘坐合乘服务提供者的小客车、分摊部分出行成本或免费互助的共享出行方式。与网约车经营性客运服务有很大区别,不需要办理网约车相关许可。

所以平台通常只需提供信息匹配服务,从每笔订单中抽取佣金,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而大部分司机也没有盈利诉求,补贴需求也并不大,对平台抽成并不敏感,因为每单的定价已经压得足够低了。

因此顺风车司机对平台并没有足够的粘性和忠诚度,一般都会几个平台同时挂,哪个订单合适就接哪个。

李军认为能不能接单要随缘,“遇到合适的单就接,没遇上合适的就自己开回家了。”

接私单也是常有的事,李军有一个接了几年的老乘客,“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会直接开在她家门口等她。如果有事,她就会提前在微信上说一声,还是按之前的顺风车价格,不过熟人就会给她抹个零头。”

顺风车平台的门槛低,也是安全隐患的*来源。

自从滴滴顺风车杀人事件后,有关部门也加大了对顺风车平台监管力度,

2020年12月8日,交通运输部官网消息显示,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组织对嘀嗒、哈啰等顺风车平台公司进行了提醒式约谈。

交通运输部强调顺风车平台应当符合以下要求:一是应以车主自身出行需求为前提、事先发布出行信息;二是由出行线路相同的人选择合乘车辆;三是不以盈利为目的,分摊部分出行成本或免费互助;四是每车每日合乘次数应有一定限制。

也在约谈指出,近期媒体多次报道嘀嗒、哈啰等顺风车平台公司产品有关问题,主要是“附近订单”功能偏离顺风车本质,涉嫌以顺风车名义从事非法网约车业务。

对此,嘀嗒出行表示,已将“附近订单”功能修正为更能精准反映顺风车本质特征的“临时路线”功能。

但无论如何,顺风车仍然是一个增量市场,通勤和跨城是顺风车*意义所在,也是刚需。私家车车主需要有人来分担出行成本,而乘客则总是希望以更低的价格出行。同时,不需要激励的市场也能使平台获取更高的利润。

而在德国,已出现了运营较为成熟的顺风车平台,也值得国内借鉴。

德国的BlaBlaCar是一家以乘客为导向的顺风车平台,乘客更具有主动权。乘客在输入了出发及到达地点之后平台会列出所有顺路经过起始点的司机列表,并配备资料以供选择。

为了增加司机的信任度,个人资料不仅包括司机的姓名、照片、车况、接单数、乘客评价等基础资料,还鼓励司机提供私人社交账号,比如领英账号,以增强司机信息的透明度。

据了解,BlaBlaCar还提供女性专用的顺风车配对选择,为女性乘客和女性司机提供了双向的选择保障,与此同时,还有一项专门只提供女性拼车对象的筛选功能。

顺风车长期以来被认为“*共享经济本质的应用场景”,但安全问题却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高悬在顺风车平台的头上,任何一场意外都有可能让一个平台重新开始。

04

写在最后

无论嘀嗒的崛起,还是滴滴的卷土重来,都表明顺风车是一个暗藏巨大潜力的市场,还等待进一步发掘。

目前,嘀嗒与滴滴,一老一新两大顺风车龙头的竞争,仍然处在争抢市场份额而难解难分的阶段。

如今两大平台,又都或明或暗地奔向资本市场,展现出对于资本的极大渴求。作为利润最高的细分业务,顺风车成为嘀嗒与滴滴“兵家必争”的业务。

但当各大网约车平台只瞄准了顺风车高利润、低成本的利益回报,盲目扩张市场容量,却忽视了平台的责任与义务,使得乘客处于被动地位,甚至承担安全风险,则将损害顺风车行业的长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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