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跃亭换来破产，FF故事未完

历时7个月，“下周回国贾跃亭”与债权人的恩怨终于迎来了新进展。故事的结局是，贾跃亭破产重组通过。

洛杉矶当地时间5月21日的听证会上，加州中区破产重组法院最终通过贾跃亭破产重组决议。据贾跃亭债务小组透露，他个人的破产重组预计将在今年6月初正式生效，债务本金净额为29.6亿美元。

但此事仍存较大不确定性。“我们认为，债权人追债能否成功取决于法拉第未来（Faraday Future）（简称：FF）融资成功与否，而FF融资成功与否取决于贾跃亭破产重组能否完成，”债权人委员会代表律师迈克尔·卡普林在听证会上表示，“所以我们很希望法官能为贾跃亭解除相关责任。”

债务处理小组同时表示：“贾跃亭将继续与债委会和债权人信托受托人紧密合作，继续把FF价值做大做强，继而推动债权人信托价值不断放大，完成尽责到底的承诺。”

一段环环相扣、互相拉扯的关系或就此展开。

但好在伴随贾跃亭个人破产重组，FF迎来了片刻喘息。重组方案显示，未来FF公司的日常管理权，将交由CEO毕福康。贾跃亭将以创始人和CPUO（首席产品和用户官）的身份，推动FF的融资及产品交付等方面工作。

至此，贾跃亭不只失去了FF的实际控制权，甚至不再持有公司任何一分钱的股份。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贾跃亭的造车梦始于美国电动车制造商特斯拉，如今的梦想幻灭是在美国的土地上。在美国已经呆了1052天的贾跃亭“回国”依然遥遥无期，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堆烂摊子。

01 “众叛亲离”的戏码

说回到重组方案本身，在这场纠葛当中，一场“众叛亲离”的戏码上演得惟妙惟肖。

据PingWest品玩分析，此份方案得以通过，除了大债主平安系、鑫根资本、民生信托等外，贾跃亭的哥哥贾跃民、姐姐贾跃芳、妻子甘薇均起到了推动作用。

由于贾跃民、贾跃芳、甘薇向其索赔的总额超十几亿美元的债务，在贾跃亭总债务（数十亿美元）中占据较大比重。重组方案进行过程中，其家人取消且调低了部分索赔额度，并为最新破产重组方案投出了赞成票，将赞成派对应的债务额拉到总债务额三分之二，最终投票取得胜出。

贾跃亭本人也给出了一定解释。他认为，若方案未及时完成，其所持的FF权益价值（即用于解决与方案索赔的主要资产和基础）将会大幅缩减，且可能会丧失全部价值。连环反应下，FF将不能再按照其商业方案进行，并可能面临被迫清算的命运。

如此局面，让仍然心存缓机的债权人不得不投了赞成票。

实际方案中，贾跃亭将把资产转交给债权人信托。该信托将拥有贾跃亭声明的全部资产，包括并不限于其控制的多个实体所有权，及在FF公司的股份、尚未被没收的金融资产，包括账户、证券和不动产在内等。

但坐等收债一事，对于债权人来说，似乎还太早。

在索赔先后顺序上，方案明确写出，当信托通过处置其拥有的资产获得可分配的收入后，债权人需要向信托提交申请，预约进行分配。不过，信托委员会选出的受托人可以符合债权人*利益为由，延迟进行分配。

在权益方面，债权人将按照合理的索赔额度最终得到FF公司的相应股权。这意味着*债主包括贾跃民、甘薇、鑫根资本、平安银行、民生信托、浙江中泰创展、宁波杭州湾新区乐然投资等将陆续获得FF股权。

02  看似“皆大欢喜”

事情的结局算得上皆大欢喜吗？答案明显不是。

在这场复杂的重组关系中，债权人到底获得了什么？

方案显示，在贾跃亭这套复杂的破产重组方案中，通过参与债权人信托，债权人持有Pacific Technology 20%的经济权益和来自贾跃亭额外至多8.157亿美元的优先分配；PT全资拥有英属维京群岛实体FF Peak；FF Peak全资拥有英属维京群岛实体FF TOP；FF TOP拥有FF公司30.8%的经济权益与1：10的超级投票权；同时，债权人信托还额外拥有10% FF公司的经济权益。

也就是说，在强行捆绑下，债权人信托获得了FF公司约16%的经济权益与公司治理权益。

对于贾跃亭而言，申请破产之后，其通过其它亲信（比如FF公司同事、家人等）间接持有的一部分资金、权益和不动产，挽回了一定损失。

制表人/亿欧汽车商业分析员 曾乐

但高枕无忧的日子并没到，贾跃亭能否成功偿债仍是未知。

为争取债权人支持，贾跃亭不再要求解除其在中国的债务担保。这意味着，获准债权人将有权继续在国内持有债权，并处置贾跃亭全部已被冻结或已抵押、质押的资产。

但显然，贾跃亭迎来了“4年静止期”的短暂喘息，FF也迎来了可能翻盘的机会。

根据债权人承诺，在贾跃亭个人破产重组方案生效后的4年内，债权人不得在任何美国以外的管辖地直接追究贾跃亭个人责任，或以贾跃亭债权人名义提起任何新诉因。在美国境内，自个人破产重组方案生效之日起，贾跃亭便可解除个人债务。

对于FF而言，伴随贾跃亭在中国的法律诉讼问题被解决，FF中国战略有望落地，其融资也能继续展开，双赢局面正在产生。贾跃亭不仅摘掉了“老赖”的帽子，作为这位梦想家最后的救命稻草，FF获得了一张进入中国市场的“通行证”。

03 最后的稻草能否救命？

在早就设计好的重组方案中，FF的未来发展也在被考虑范畴当中。

为了激励贾跃亭实现FF的战略目标，方案还将对其采用管理层激励股权计划，在实现财务目标的前提下，向其授予股权奖励。

如今，破产重组后，等待贾跃亭的是孤注一掷。另一层面，所有的目光与压力也将转移至FF身上。作为贾跃亭最后的“稻草”，FF却面临着不少待解的难题。

找钱、找钱、找钱，是FF当下最紧迫的事情。此前，在贾跃亭提交的一份FF规划书中显示，FF 91目前已完成85%，在公司完成B轮融资后的9个月即可投产，而FF 81预计要在公司IPO后15个月才能推出。关于FF的计划，都绕不开“钱”。

制表人/亿欧汽车商业分析员 曾乐

亿欧汽车通过梳理发现，FF的最新一轮融资是在去年4月，至今已过去超1年时间。不仅没融到钱，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7月底，FF累计亏损额度达21.5亿美元。

“新执掌者”毕福康此前就在规划：FF需要在今年*季度完成新一轮的融资，在资金到位12个月至15个月后，可以开始寻求IPO的机会。接下来，努力融资和中国战略将成为FF的重要议题。

虽然障碍正在逐渐被扫除，但融资尚且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找钱”之外，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战斗也早已开始。无论是作为先行者的新造车企，还是选择从燃油车转型电动化的主机厂，都还处于强厮杀当中。尤其受到疫情的冲击，中国新能源汽车正处于承压之下。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显示，4月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8.0万辆和7.2万辆，虽均实现环比增长，但同比下降均超20%。1-4月，产销同比分别下降超40%。

另外，随着“新造车企导师”特斯拉国产化加速到来，FF作为尚未入局的“后来者”要想闯出一片天地，实属困难。

造车技术难以逾越的鸿沟，也使得FF量产一事备受质疑。这意味着，FF依旧摘不掉“PPT造车”的帽子。

目前，实现量产交付的几家造车新势力，大多已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按照毕福康的规划，“在2020年9月之前，FF一定要实现*车的交付，这已经成为全公司上下最重要的目标。”

如若FF能在今年顺利实现交付，则为其进一步打开中国市场，营造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但随着造车进程的时间推移，留给FF的发展空间已是愈发逼仄。

梦想虽不会令人窒息，但可以让人破产。资金链断裂、难以为继的贾跃亭，是否会让毕福康成为又一个“接盘侠”？被曝出“下周回国”的贾跃亭，又是否能借此回到中国，重塑个人信誉和形象，从而推动FF的发展？

造车是场既“烧钱”又残酷的资本游戏，梦想与情怀无法完全支撑起玩家在这一赛道中立足。在造车路上，不会总有“白衣骑士”出现。

最后的最后，再信他一次？还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