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风浪上的贾跃亭,是一个矛盾复合体,兼有着实干家和投机者的两极声名。然而,在剧烈的舆论抛掷中,他依然故我,身边总是不缺共舞者。
无论是站在耀眼的*,还是跌入黯淡的深渊,在他的事业牌局上,一局接着一局,总有人加入游戏,从中寻求人生价值、商业利益的掘取和兑现。
十四年以来,中国首富、地产大鳄、当红明星、红顶商人、行业大咖……你来我往,陆续与贾跃亭发生交集。
正是这一个个各面孔各异的共舞者,有意或无意间,接续、编织着贾跃亭那光环与阴影交叠的江湖历程,合力营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旋律——“共生”与“共毁”迭相穿插的一部商业惊奇。
这种惊奇,也许每天都在商场中上演,但在身份的光鲜、情节的曲折、背景的隐秘、周期的持续、剧情的震动上,都不如贾跃亭和他的“舞伴”们所演绎的那样富于焦点和冲击力。
针对贾跃亭与其共舞者们新近以及过往的一些交集,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栏目通过梳理形成本文,意图对上述奇特的现象,及其背后可能隐含的深层生态有所探微和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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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贾、许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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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才三个多月,许家印和贾跃亭就齐喊日子过不下去了。
2018年国庆节假期最后一天,恒大健康发布公告称,FF公司原股东贾跃亭(也是FF实际控制人)在没有达到合作协议条件的前提下,就要求恒大支付7亿美元后续投资款,并向香港国际仲裁中心提请仲裁,要求剥夺恒大在FF公司的融资同意权,解除与恒大的所有合作协议。
恒大的公告说,贾跃亭此举,严重伤害到恒大方面的权益,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捍卫相关协议中己方的利益。
隔天,FF公司发布声明,针锋相对地指称,是恒大“在没有合法依据的情况下拒绝履约”,恒大试图获得对FF中国和FF所有IP的控制权及所有权,未能实现其意图,继而拒绝支付其已同意支付的资金。FF宣称,他们也将不惜一战。
6月25日,恒大健康发布公告,宣布以67.467亿港元入主贾跃亭的FF公司,成为*大股东。双方达成协议,恒大将在2018年、2019年、2020年分三次支付给FF公司总共20亿美元投资金额。
协议签完,恒大向FF支付了*笔8亿美元资金。
一段关系的开始,主角们总是满富精气神。
2018年7月13日,在美国洛杉矶市FF公司总部,贾跃亭和FF全体高管齐集,隆重迎接恒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陪同他参观超炫的造车工厂。
迥异于前一天在哈佛大学校园里访问的那份外交场合式的端庄和严肃,在FF,许家印一身T恤加休闲夹克的着装,在贾跃亭和一众高管簇拥下,有说有笑,一派适意。许家印现场表示,投资FF是恒大正确的决定。
*大股东的风采得以彰显,媒体用“视察”一词来描述许家印的洛杉矶之行。
据当时的场景来看,居于C位的许家印气场突出,与恒大人内部惯常尊称的“许主席”一词很贴合,而穿着连帽衫的贾跃亭,则怀抱一个平板笔记本,像很多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喜欢做的那样,把白色工牌别在牛仔裤袋上。这样一主一随两个人,形成某种颇为显眼的互衬。
在恒大此后成立的“恒大法拉第未来智能汽车集团”中,9位核心高管全部来自恒大。恒大内部地位仅次于许家印的集团副主席夏海钧,直接兼任董事长一职。从公司治理结构上,身为FF公司CEO的贾跃亭要向夏汇报工作。
贾跃亭当然不是被降格到完全意义上的高级打工仔序列,他是有话语权的。
据媒体报道,在双方这次合作中,贾跃亭之所以会让出大股东地位,交换条件是恒大同意他“锁定FF的CEO 15年”。
此外,在FF公司,贾跃亭拥有特别投票权,双方采用了“AB股模式”,贾跃亭享有1股对10票的权力。
分析人士称,恒大此举的核心用意是体现“对贾跃亭造车梦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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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恒大也并非毫无节制的慷慨。授予贾跃亭特权的时候,双方的对赌协议也随之成立,那就是如果在2019年*季度FF的首批电动车不能实现量产交付目标,则贾跃亭要放弃FF公司的控制权,他的特别投票权也会失去。
这是一项十分巧妙的制约条款。相信贾跃亭是在冒着巨大风险孤注一掷的不乏其人。
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留意到,有业内人士从资金量、投产周期、工厂建设等几个维度分别评析了FF完成量产交付目标面临的挑战和困难,结论基本上都在替贾跃亭捏把汗。
在资金上,FF太需要钱来维持和推进。公开的消息称,FF一个月的研发成本是1500万美元,在FF91*样车实现量产前,至少还需要100亿。融资能力一直困扰着贾跃亭。
因此,从恒大融到的20亿美元,无疑是救命钱,如果能全部到位,也许实现量产不是不可能。
要命的是,恒大的20亿美元是分期支付,2018年按协议只支付8亿美元,剩余的资金将分成两笔各6亿美元,要到明年12月31日前和后年12月31日前才能分别支付完毕,这也就意味着缓不济急,FF后续的生产还存在较大的资金缺口。
如果要有足够的资金推动量产交付目标如期实现,在现有的恒大8亿投资之外,贾跃亭还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剩余的资金不足问题。
加之研发和生产需要一个长周期(业内人士认为,正常情况下的新产品开发,一般要用时38个月至52个月不等),以及厂房建设需要时间。有人直言,贾跃亭面临极大的压力和挑战。
更何况,前面还有硅谷钢铁侠马斯克前车之鉴,以特斯拉这样的先驱者身段,还一度陷在量产地狱中,艰难地朝预期的量产目标行进。而刚刚架起炉灶的FF公司,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显然不会比特斯拉少。
尽管之前FF和恒大双方都口气笃定地宣称,实现量产交付目标可以实现,但双方公开对搏的事情爆发,似乎也能映证出这段量产之路并不是如同双方所描述的那么顺利和平稳,内中可能多有隐情和症结。
这么一看,贾跃亭的命运本来就有点悬。现在与恒大闹翻,如期量产变数陡增,假如后面通过仲裁程序又不能对恒大取得胜算,对于贾跃亭来说,事情就显得更加惊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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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跃亭拥有超级投票权,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FF的*大股东,但对公司拥有*的运营权,包括在董事会、日常经营管理、投资大会等。”
6月25日,恒大入主FF公司消息公布后,面对贾跃亭在公司的主导权是否将发生改变的疑问,FF公司这样回应媒体的询问。
贾、许之间的这次联姻,内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牵系,外人不得而知,但从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的梳理来看,可能从签订协议那一刻开始,双方的关系就已经出现了裂隙,貌合神离的迹象时有浮现。
贾跃亭作为实际控制人的FF公司在6月25日的那次回应中,将贾跃亭与许家印的关系,比拟成马云与孙正义的关系,“虽然马云拥有阿里巴巴8.9%的股份,但却拥有阿里巴巴*的控股权。”
与之类似,FF公司称,贾跃亭一股拥有十票的投票权,投资人恒大方面虽然持有*股份,但一股仅有一票投票权;而在董事会里,FF有五个席位,恒大方面有两席,所以,“FF在董事会上也拥有*的控制权。”
不知道FF公司的这番大局在握的发声,在许家印和恒大人听在耳里有何感想。才正式确立合作关系,合作的一方就站出来对合作关系进行一番以自我为中心的比较和评论,这种合作关系不无耐人寻味之处。
而从公开的消息上看,恒大并不愿意与贾跃亭捆绑在一起,这个态度很鲜明,至少有两次,恒大方面公开强化了这一点。
一次是在双方达成合作协议的今年6月,恒大方面告诉媒体,他们的投资和贾跃亭没有关系,这笔投资并非投给贾跃亭本人,而是其背后的技术和团队。
还有一次是在今年8月的“恒大法拉第未来智能汽车(中国)有限公司”揭牌仪式上,当时亮相的9名高管悉由恒大人员担任,没有一位来自FF方面,这被外界解读成是有意“去贾跃亭化”,据媒体称,活动全程没有提及缺席的贾跃亭,恒大高管也拒绝与记者谈论到他。
恒大更愿意强调这一次投资入主“法拉第未来”的战略意义,“等于把世界最*的新能源汽车技术全面引入中国,为中国汽车工业转型升级,推动中国在新能源汽车时代从汽车大国走向汽车强国贡献力量。”
恒大一直明确,他们看中的是FF公司的全球*的产品和技术,双方之间关系是一种“技术合作”。
合作一达成,这个具有极高含金量的公司——在全球拥有超1000名新能源汽车、计算机算法、互联网、信息系统、人工智能等科研专家团队,专利超过380件——就成了恒大手中的一张“名片”,被放到恒大集团官网“高科技”版块中,作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子项目对外展现。
事实上,贾、许这种各怀心事的联姻,一开始就面临各种议论,有观察人士对双方之间的关系表示担忧,专门通过文章呼吁,合作双方在今后的日子里要坦诚相待,相互尊重,建立文化共识,打破派系隔阂,消除猜疑,精诚合作。
双方的嫌隙就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中,被言说成真,没有如热心的观察人士所期望的那样,朝着更良好和瞌的方向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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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大试图通过入主FF下一盘大棋,了解恒大业务的人士对此多有评议。
恒大要在原有的已见天花板的房地产主业之外,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实现多元化转型,这是一个基调。在以往,恒大进行了各种业务多元化的尝试,有得有失,其中的矿泉水业务、高科技农业则被外界视为败笔之作。
今年初,恒大提出向高科技进军,宣布计划未来十年斥资1000亿,发展生命科学、航空航天、集成电路、量子科技、新能源、生命科学、人工智能、机器人、现代农业科技等重点领域。
许家印在恒大内部会议上说,恒大在高科技领域进入的产业一定是大产业,“如果投个两三千万的,那是小产业。比如航天、人工智能、生命科学干细胞,互联网,在有机会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去探索。”
而在今年4月份,恒大研究院成立,以1500万年薪的天价待遇把知名经济分析师任泽平从方证证券挖走,任命他为集团首席经济学家兼研究院院长,舆论为之轰动。据说,任泽平主导的这个研究院,职能里就有对新能源汽车产业进行全球范围研究。
涉足新能源汽车,对于传统房地产企业来讲,是有点让人看不懂的跨界。
恒大高层对此有过正式回应。一次是恒大健康集团董事长时守明说的,新能源是国家大力鼓励和支持的一个产业领域,所以恒大集团决定参与新能源汽车项目的收购。他还说,FF新能源汽车代表绿色健康,与公司构建生活健康的体系一致。
另一次,是在恒大集团层面的2018年中期业绩会上,问答环节,许家印等高管回应了媒体关心的问题。他们称,恒大选择高科技产业投资的条件,一是全球*,二是将来有巨大市场。从恒大方面的官方声音上看,新能源汽车领域无疑符合这两条标准。
富有意味的是,在今年6月收购FF股份后的几天,恒大集团相关子公司网站转发了一则资深地产媒体人士潘永堂的大篇幅分析文章,详细解析了恒大为什么会跨界新能源汽车。
文章对许家印和恒大的跨界流溢着赞许之辞,称赞许家印具有看政策的眼和抓市场的手,进军新能源汽车,是身先士卒,与政府的产业政策和中央期待保持一致的同步调,而闪电并购入股FF公司,一下子就享受到了很多超过特斯拉的世界级高精尖技术,“速度之快,出手之猛、起点之高,不得不叫人佩服。”
由此,入主FF,被恒大宣传为是打响进军高科技的*枪。
在贾、许之间最初达成合作协议的时候,业界有声音认为,贾跃亭靠着恒大输血,可以转危为安,许家印则讨了极大便宜,贾跃亭是给他做嫁衣裳。
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经过梳理后发现,外间的这个说法,其实在恒大集团核心高层的言论中,也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印证。
在2018年恒大集团中期业绩发布会上,恒大集团高层回应了收购FF一事,答称:“依托于贾跃亭的弱势,我们以20亿美金占比45%股权,大股东相当合适。”
潘永堂的分析文章则提到,“恒大的逻辑可能还在估值的巨大提升。对比此刻恒大健康的估值仅仅546亿港元,与特斯拉4437亿港元相比,未来FF作为电动车领域的新兴崛起的独角兽,其估值上涨空间*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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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数生意关系中,都难有*公平和对等可言,这一条,放在贾、许联姻中也说得通,一方迫切需要资金续命,一方则获得了大利好和便宜,这一现实,在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见到的信息中,都有所呈现。
一度被人看作擅长以PPT讲故事的手法实现资本运作的贾跃亭,在人生事业的低谷期里,似乎正遭遇来自别人对他的收割。而在对手眼里不免“弱势”的他,到底又具备了什么样的能量和底牌,可以打赢这一场看起来力量颇为悬殊的战争呢?
要知道,FF公司现有的估值只有50亿美元,而他的对手,可是一位福布斯富豪榜的中国首富和一家总资产达1。7万亿(规模约占中国外汇储备一半多)的世界五*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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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孙宏斌的温柔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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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跃亭与恒大的对搏中,观战人士冒出一句:许家印会成为下一个哽咽的孙宏斌吗?
他们怀疑贾跃亭已经找好了新的投资人,蓄意要将许家印和恒大踢出FF公司。
是不是这么回事,暂且按下不表,倒是这一种提法,又把经过驰援乐视事件之后相对沉默的孙宏斌给重新带进人们的视野。
“在投资乐视之前,我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但在投资乐视之后,如果不把这个公司搞好,我这辈子就真的有遗憾了”。2017年9月1日,在融创年中业绩发布会上,孙宏斌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摘掉眼镜,当众抹泪。
驰援乐视的孙宏斌,从信心满满到承认失败,时间不到一年。
有人说他陷入了一个深坑之中,他自己的话里面,也不无这个意思。
问题是,孙宏斌是在乐视濒死之际才入的局,对于一个在商场上浸淫多年且称得上人生赢家的资本高手来讲,他就有这么的失策和不谨慎,明知道乐视可能是个深渊,还要往里跳,甘愿无偿给贾跃亭送钱做公益?
孙宏斌和贾跃亭同为山西老乡,他还曾说过与贾跃亭的初识有一见如故、一见倾心的浪漫色彩在里面,“有些人认识很多年你还是觉得陌生,有一些人一见面经过短时间的交往就觉得很亲,像兄弟。”
但不管是老乡,还是他所说的这种主观情绪上的化学反应,都很难支撑他拿出160个亿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的动机。要知道,拿出这么多钱,孙宏斌也是要对他的融创股东负责的,而通常在商场上,把一桩生意拿感情用事来解释,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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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原因支持或推动了孙宏斌投资乐视,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梳理了一下,内幕虽然不明,但发现在孙宏斌和贾跃亭背后的牵系,并不那么简单。
很多人可能没有注意到,孙宏斌的原老板、曾将他送入监狱同时也对他负有扶持之恩的联想创始人柳传志,与贾跃亭一度关系很热络。
现在,贾跃亭的个人简介还挂在中企俱乐部的官网上。
虽然距离乐视的垮塌危机全面爆发时间已经很接近了,但在外人眼中,这时候的贾跃亭风头很健光环很炫,是一个可以与马云、马化腾、李彦宏等中国*企业家同台曝光、等量齐观的头面人物。
在2016年3月份于深圳举办的中国IT*峰会上,贾跃亭与李彦宏、马化腾、杨元庆、吴鹰等人一同在高端对话现场露面,贾跃亭当场调侃BAT是三座大山,让无数创业公司暗无天日。这番话让不在台上的马云记在了心里,日后还当面询问过贾跃亭是什么意思。
此时,联想控股投资乐视汽车的交易已经接近达成,对话会上,贾跃亭还专门向同台的李彦宏、马化腾等人派发了请柬,邀请他们参加当年4月在北京举行的“乐视生态共享之夜”,在那个夜里,乐视宣布了超级汽车正式的品牌名称和业务动态,但李彦宏、马化腾等人都没有应邀出席,柳传志、吴鹰和马蔚华等人则如期去现场为贾跃亭站台。
其中,马蔚华后来还出任了乐视生态研究院的名誉院长。
有舆论称,孙宏斌决定投资乐视是柳传志牵的线搭的桥,又说孙曾征求过老领导柳传志的意见,柳对此表示肯定。孙宏斌对于乐视的尽职调查,也有借助联想的人力和团队。
不过,柳传志后来否认是自己助推融创入局乐视。
另一个版本则是说,在2016年底乐视危机爆发时,贾、孙二人初次结识,牵线的人是葛洲坝房地产董事长何金钢,当时两个人本是就乐视控股出售位于三里屯的世茂工三地产项目进行洽谈,但两个人气场相投,才有了后面进一步的合作。
何金钢及其公司是国务院国资委确定的16家房地产为主业的央企之一,何同时还兼任着母公司葛洲坝集团的总经理助理。
总之,在贾、孙两个人背后所存在的各种资本力量间的勾连往来,难以为外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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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关系中,贾、孙两个人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相互欣赏,孙说贾像兄弟,贾则说孙仗义。
某些方面来讲,商业江湖中的人,相互都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商场上,向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激进的(或可称为冒险的),一种是保守的(或可称之为稳健的)。而贾和孙,都属于前一种人。
孙宏斌公开说过,像贾跃亭“这样肯冒险的企业家值得信任和支持。”
一个细节是,孙宏斌决定投资乐视,只用了36天时间就完成了尽职调查,这个尽调周期在媒体眼里可谓“闪电式”,不无操之过急和草率的意味。
孙宏斌的商业经历,也很曲折。14年前,他的顺驰地产一度是业界黑马,全国扩张,声势迅猛。得意之时,孙甚至放言要取万科的魁首地位而代之,结果扩张太快,资金链出了问题,不得不低价卖身。与贾跃亭后面遭遇的危机,不无相似处。
同样都是高杠杆惹的祸,同样都是胆子太大、胃口太大、速度太快。
不过上一次是他出局,别人接他的盘;这一次,则是贾跃亭出局,他给乐视续命。当年的失败者,又成了今天的有钱人、“救市主”。
但后面形势的发展,则很戏剧,因为孙宏斌自己承认,乐视的问题远比他了解的要深、要大,这个“屁股”很难擦得干净。
债务黑洞、人事动荡、资本市场不看好、关联方资金难以收回、想引入第三方资本又障碍很大,就是想破产重组、想退市也还需要遵循规则,不是想死就能立刻死掉。
最后就有了孙宏斌的当众一哭,并辞去了在乐视的一应职务举动。
融创不差钱,后来孙宏斌从王健林手中花了631.7亿收购万达的资产,就是一个证明。但按孙自己的说法,融创也要对股东负责,他不会再向乐视投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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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注意到,融创在入局乐视的不到一年间,孙、贾二人并不是没有博弈,但是这种博弈并不能使乐视自身走出沉重的衰势。
孙宏斌一边欣赏贾跃亭的企业家精神,又一边埋怨贾跃亭的不识时务。
孙宏斌看得很清楚,乐视要走出死局,*的做法就是自削臂膀,该卖的卖,该合作的合作,就像王健林遇到限贷危机后和融创、富力达成资产交易一样,孙认为,王健林的层次和格局就比贾跃亭要高。而孙自己当年遇到资金链危机,也是这样化解的,可谓轻车熟路。
但孙说不动贾跃亭,先后有资本找乐视收购非上市版块的业务,贾跃亭始终不答应,坚持把这些牌攥在手里,孙说贾这是“连一片羽毛都不肯放弃”。
最后债务危机越来越严重,资产不断被司法冻结,在乐部总部内外,要债的人成群结队。
身为乐视网董事长的贾跃亭内外交困,不得不辞掉董事长一职,由孙宏斌接任。两个人对此博弈结果都显得不情愿,又迫不得已——贾跃亭因此会失去乐视网的控制权,孙宏斌则要承担起乐视网的债务和运营风险。但他们认为乐视网需要借此来提振外界的信心。
据媒体称,贾跃亭游走在外,孙宏斌还就资产和债务切割问题亲自飞到香港去与他讨论解决方案,引入接盘方为乐视解困,但贾跃亭面对必须放弃*大股东的条件时,给出了太高的要价,这条路又走不通。
在现实利益面前,两个人的关系,也从开始的你侬我侬情投意合,一路波动。乐视网最艰难的时候,贾跃亭为还债,把手伸向基本面还属完好的乐视影业,据乐视影业的CEO张昭回忆说,孙宏斌给他发信息,阻止他借钱。
乐视前公关副总监葛鑫也撰文称,贾跃亭与孙宏斌有过对赌协议,乐视在2017年“414免费硬件日”电商节上销售惨淡,使老贾在和老孙博弈中越发处于劣势。
后来在商讨贾跃亭辞任乐视网董事长以应对舆论形势的议题上,两个人关系闹得也很僵,一度没有直接的交流和商量,而通过其他乐视高层在中间穿插传话。
再后来,融创控制的乐视网转而开始向贾跃亭要债。贾跃亭掌控时期,以乐视网为主体的上市公司体系和以乐视控股为主体的非上市公司体系相互存在各种拆借关系,后者(也包括贾跃亭本人在内)欠前者的债务规模不小,但在具体数额认定上,孙和贾之间分歧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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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宏斌表现得心灰意冷,以一个失败者的形象离开前台,但被吊起胃口的观察人士,却要刨根究底。孙宏斌投资乐视,真的是惨败吗?于是埋头研究一番,发现孙宏斌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
观察人士调出2017年全国房地产企业营收排名数据,看到融创中国2017年逾140%的营收增长和逾206%的销售面积增长,排名在碧桂园、万科和恒大三巨头的后面,对融创这样一个原来并不太知名的房企能取得如此爆发式增长表示纳闷。归根到底,他们认为,是当年融创投资乐视,提升了自身的品牌附加效应,获取了极高的流量所致。
观察人士调侃,孙宏斌花150亿从贾跃亭身上蹭流量,以资产规模计算,赚回了一个利比亚,而他的公开一哭,不是因为悲伤,是喜极而泣。
不过,据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搜集到的资料来看,投资关系达成后,融创系成为乐视房地产业务的*合作方,去年双方就在上海和重庆两地进行过土地项目合作交易。
追随贾跃亭的、目前供职于FF公司的相关人士也向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称,总的来看,孙宏斌从这次交易中得到了不少,经历乐视后,一方面股票涨了不少,另外孙也由一个地产商变成了全国性的大佬。
“很精明强悍,说话和举止让人觉得很实在。”这位人士提到的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人家做生意是有套路的,要不然不能前五啊(指今年融创在中国房企500强中排名第五位)。”
至于为什么乐视这个摊子在融创入主后没能救起来,而孙又为何当众落泪、自承失败?这位人士说,孙这次套路没起作用,应该是“面临的环境比较复杂,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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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追随者
“贾总这个人很有眼光,很有愿景,很有魄力。”
2015年,乐视看起来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乐视影业CEO张昭这样对媒体说道。
“只有不给自己留后路,才能一路前奔。”
2016年,乐视也还没有出大事,乐视网创始人、副董事长刘弘对媒体说起自己当初和贾跃亭走到一起的原因。
“我不后悔,从乐视和贾总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2018年7月,已经从乐视网离职的前总经理梁军在美国FF总部见到了贾跃亭,参观完之后,他在微博上这样说道。
十几年来,由最初的几个人几杆枪,到最顶峰时搭建了达15000名员工规模的乐视系,贾跃亭掌控的乐视就像一块强力的磁石,吸纳着各路“英豪”,靠着这些人,他不断将乐视的生态系统扩张开来。
一度,在乐视系统内英才云集,加入其中的人,也以身在其中为荣。据乐视的前员工讲,乐视内部培植了一种特别的文化,就是喜欢炒作明星高管、行业大牛的入职新闻,成为一种公关策略,行事之高调,让他们自己的公关人员都感到是有点儿“放卫星”、“惊讶”。
多数人当然是出于谋生和职业进阶的需要,而进入到乐视,但汇流到贾跃亭身边的,有些人也可以称之为他的事业伙伴或者追随者。上面的三个人,就可以归属于这一类,他们身上比较有代表性。
其中,在时间上,刘弘最早加入贾的事业,在高管中资历也最老,张昭和梁军则属于后来者,都在2012年加入乐视。
张昭在加入乐视之前,已经在影业圈里很出名了,是光线影业的总裁。光线传媒上市时,怀有独立做一家影业上市公司的张昭跳了出来,进了乐视。在乐视影业,张昭有过不少手笔,如和张艺谋合作出品《长城》、和郭敬明合作打造《小时代》系列。不过到了乐视,也依然没有实现他独立做出一家上市影业公司的想法,一脉相连,乐视的崩溃,甚至还一度危及影业的生存。
面对沉重的现实,张昭有段时间不再提独立上市的事情了。
刘弘2003年扔掉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金饭碗,和贾跃亭在北京紫竹桥附近租下一处简陋居民房创业,刘弘眼中的贾跃亭,那时候一心梦想当上伟大的企业家。
两个不安分的人,都经历了乐视最辉煌的时期,也经历了乐视创立以来的全部危机时刻。
2016年,身为乐视2号员工的刘弘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及成功创业的话题。他说,最核心的是坚持,并拥有极强的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他还提到乐视,“每次危机之后,乐视都有如‘涅槃重生’。”
但下一年乐视就陷入到黑暗之中,刘弘比其他人更泥足深陷,因为上亿元的股权质押没能按约赎回,他个人的股票和资产也被司法冻结。老贾上了“老赖”名单,老刘也被限制消费。
“其实何止贾总,在乐视的每一个高管难道不该自我反省一下,如果我们能更专业更执着,能使劲拉着老贾,也许错误会少犯一些。”2017年辞去乐视职务之后,梁军这样反省。
梁军从联想跳到乐视的动机之一,据他自己讲,是因为非常渴望有朝一日能够了解互联网公司到底是怎么干的。
在一次采访中,面对“老贾故事讲得有点太多了”的质疑,梁军很坦诚地回应说,讲战略和吹牛,有时候是一回事,就看听众接受不接受认可不认可,认可了就是战略,不认可就是吹牛。
他回忆,2012年9月,乐视正式进军智能电视领域,内部为此人心激动,没想到在发布会上把这个精心筹备的“战略”丢出去,“*的反应就是我们的股价从此以后往下跌。”
要照梁军的这种逻辑,乐视显然是没有被资本市场认可的,所以他们自己再怎么当回事的战略,在外面也被不当回事地视作了吹牛和不靠谱。
在乐视,梁军是核心高管之一,据说他也是敢于在高管会议上对老贾的决定说不的人。
2017年,乐视危机,贾跃亭无奈,先后卸去乐视网总经理、董事长职务,均由梁军接任,贾跃亭不忘夸他一句:是乐视生态培养出来的*秀的互联网生态型人才之一。
没多久,老贾去了美国,梁军出任艰巨,与孙宏斌共舞到一起。江湖上传言,他们两位性格不合、理念不合。短短几个月之后,梁军也递交了辞呈。
刘弘则比梁军晚走,他在融创入主之后一直呆到了今年7月,才正式辞去副董事长一职。
乐视旧的人事体系瓦解之后,刘弘在新局面中究竟是什么处境,并没有详细的信息披露,但乐视网2017年的年报里,冒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公司董事刘弘先生因不参与公司日常经营,无法做出专业判断,故无法保证年度报告内容的真实、准确、完整。”
这被媒体解读成刘弘与融创控制的乐视网关系疏离。
接管三个月,改换了姓氏的乐视网人事变动频繁,明星高管相继离职,这对新乐视的业务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眼见一个个离开,孙宏斌曾说,“乐视的团队能人辈出,挖来很多牛人,但是没有形成合力。”
现在,只有张昭是留下来的著名原高管,几经切割,他和他所在的公司,与原乐视已经没有什么关系,据说,融创方面对他这部分业务十分支持和看好,孙宏斌就曾向他说过,只要方向对,不用担心钱。
张昭对孙的此番知遇之恩,不无感激。
从舆论表现上看,张昭现在仍然激情满满,铆足了劲头在干事,对于去年的乐视危机,他的看法和取向,与孙宏斌有着高度的契合,“如果你(贾跃亭)敢断臂,真的不至于到现在这样。该断就断,这也是我向大佬们学习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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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明星来了
“一个企业不可能所有的抉择都正确,就跟每个人的人生选择一样。”
足球名嘴黄健翔曾站出来发声,希望乐视能挺过难关。乐视体育蒸蒸日上时,也曾拉黄健翔加盟,黄虽然没有去,但和乐视保持了业务合作,做个人的脱口秀节目,而黄的央视同事刘建宏,则先后担任了乐视体育的首席内容官、联席总裁。
刘建宏在乐视体育工作,直言压力大,睡不好觉。用刘建宏的话讲,他的收获是,站在最前沿,“看到了硝烟,看到了战火,看到了死尸。什么都看过了。”
乐视体育可以说是乐视危机中的重灾区,刘说,“钱挪走了就是挪走了,他(贾跃亭)缺钱就把钱挪走了,你能怎么样呢?从现在的角度来说,对乐体就是巨大的伤害。你端着枪上去了,突然发现你枪里没子弹。那你(能)干什么呀?”
刘建宏声称,自己对老贾感情有点分裂,既有恨,又怀有感谢。
乐视表面风光的时期,与之关系密切的明星人物趋之若骛,除了像刘建宏、黄健翔这样直接加盟或间接合作的,还有一大批当红明星投资入股乐视影业和体育版块。据“后厂村7号”记者的梳理,乐视在娱乐圈排得上号的明星股东足足有19位,包括张艺谋和郭敬明这样量级的人物。
最艰难的时刻,贾跃亭出局,融创入主,人心惶惶之际,怎么向明星股东们交代?乐视影业甚至还要说服明星们继续往里面增资。
沟通会上,场面有点僵,但因为孙宏斌这个大股东的压阵支持,僵局打破,加上张昭承诺影业这块与大乐视会有区隔,并且将影业估值降低,增资方案最终确定,据说当时有90%的股东同意增资。
对于不差钱的当红明星来讲,钱可能真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但对于同样是明星人物的甘薇来讲,她所面对的状况,又是另当别论。因为她是贾跃亭的太太,与老贾捆绑得更紧。
贾跃亭去美国后,财产被冻结,法院颁布了针对他的限制消费令,甘薇也在被限制之列。但她公开声明,要和丈夫一起承担债务。
如今,甘薇极可能是贾跃亭留在国内最密切的帮手和管道了,她的行踪,极易牵动债权人的神经。去年冬天,有人发布消息,称在美国见到了甘薇,这让人感到不放心,连他夫人也要跑路了?后来甘薇回来,才知道她是出于解决债务需要而去的美国。
根据梁军的说法,贾跃亭这个人,是个工作狂,90%的时间是泡在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什么社交。有媒体调查也称,老贾是个不善交际的人,见到生人会略显腼腆。乐视的高层公关人员也说,老贾是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
这样一个人,能够翻江倒海铺开乐视这么一个大摊子,又能够吸引如此一批明星人物跟随,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他们究竟是被贾跃亭和乐视在哪一个层面上吸引住了,而乐意趋捧?
明星们与乐视的文体版块业务交集密切。据《经济观察报》报道,2013年左右,随着乐视电视上市、乐视影业成立,“贾跃亭就加码延伸着这部分业务的想象空间,”,一个主要的手法就是实现利益上的捆绑,“走在明星导演和明星大咖的收集路上,收购名导演和明星的公司。”一方面,通过直接入股,明星们给乐视文体版块注入了不少资金,同时,明星们的加入,也给乐视营造出更大的效应,提供了背书,比如,乐视体育就曾先后“获得了A轮8亿元,B轮80亿元的融资,估值迅速攀升至215亿元。”
不可忽略的一个事实是,张昭主导的乐视影业,在危机之前,是乐视七大生态中唯二不亏损的业务版块。
可是风暴一来,整个乐视体系都被抛入其中,乐视体育和乐视影业也没有幸免。这个时候,明星们也许不难发现,自己已经与乐视、与贾跃亭捆绑得过紧,想要抽离,都已经来不及。
除了为讨债而在乐视总部支起帐篷日夜守候的那些供应商们,这个被人谑称为娱乐圈“半壁江山”的明星群体,悬着心的人也不是没有。
据张昭对媒体讲,孙宏斌入主后,为了召集明星们开增资会,让他们继续朝里投钱,张昭是一个一个亲自打电话和他们沟通,电话才接通,那边就说话了,“哎呦,终于接到你的电话了。”
增资会终于召开了,张昭介绍,有90%的明星经过讨价还价同意继续投资,没有选择上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根据后面的发展来看,他们当然是被套得更牢了。
2018年9月22日,乐视控股所持乐视影业21.8%股权被司法拍卖,整体股权估值仅24.39亿,距最高峰时98亿元的估值,缩水75.11%,有人算了算,70多亿财富被蒸发,明星们亏损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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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贾跃亭的圈层和网络
45岁的贾跃亭,有过两段悬浮海外的经历。除了2017年这一次出境再未归来,另一段是2014年,当时针对贾跃亭缘何离开国内六个月之久滞留不归,舆论不息,演变成焦点事件。
贾跃亭自己的解释是去海外发展乐视的业务,但媒体都在聚焦他与神秘商人王诚的关系。
时过境迁之后,大家也都知道了王诚究竟是谁。
王诚的势力曾介入过贾跃亭的事业。2005年在北京创办西伯尔通信公司的时候,贾就结识了网通天天在线的总裁王诚,最开始是简单的业务合作,两人成了极好的朋友,后来乐视网的融资,王诚的合伙企业汇金立方成为三家投资机构之一。
融资之后,贾跃亭的乐视发展速度之快,让资本界的人士看不懂,虽然公司员工只有三十多人规模,在当时视频业多头监管,需要得到各种品牌审批的环境中,乐视却能一路通过,并成为少数几家能得到主管部门颁发“视频牌照”的民营企业之一。2010年,在投资人意愿强烈的背景下,顺利在内地上市。
媒体报道,汇金立方在乐视的投资,回报率曾在2012年达到过1685%。
也是这一年,汇金立方在乐视的股票全部退出,但王诚的舅子还在乐视担任高管职务,2013年离职,再一年,被带走调查。此后,显赫一时的令家也在反腐败的风暴中落幕。
安然度过这个关键的节点后,贾跃亭回到国内,继续发展他的事业。最初,他需要不断向媒体和投资人解释,他和王诚之间的关系并不复杂,他和政要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这只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投资。他声言,今后乐视非上市系公司再融资时,不会再吸引任何官员、官员亲戚或有政治背景的人来投资。
风波过后,以令人佩服的“将概念做实能力”,贾跃亭把事业做到了*的高度,和中国的资本圈发生着更加深入和复杂的连接、交织。据著名经济学家郎咸平说,“自乐视上市以来,风投投入了800亿的资金,包括万达集团、云锋基金、深创投、联想控股、英大资本等等都有资金进场。”
万达集团和联想的老板众所周知,云锋的背后是马云,英大则是重要的央企背景。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看到的资料显示,王健林之子王思聪也参与了对乐视体育的投资,为此事,王思聪和乐视体育原CEO雷振剑在万达索菲特酒店吃了一顿饭,据说,见面后,王思聪劈头就问:我想投,让不让投?
媒体报道,去年3月,在乐视事发一段时间后,万达全面退出对乐视体育的投资,云锋也出售了大部分股份。
从中不难看到,贾跃亭所构织起来的商业网络,在中国商界所能覆盖、席卷到的范围和程度。
梳理下来,网易科技“后厂村7号”记者发现,有一些并不深奥的甚至是常识性的问题正在浮现:
其一,贾跃亭争议很大,面临着截然不同的舆论风评,但依然有人与之共舞和汇流,愿意入局和捧场?这种奇特的现象为什么会发生?
其二,贾跃亭引发的危机,是呈渐进式的,有一个周期和过程。它的模式风险,并非一朝发作,曾经揭露过蓝田案的中央财经大学教授刘姝威三年前就专门发表过报告,揭示乐视的问题,为什么人们不加警觉,直到乐视危机最终爆发?
其三,贾跃亭能够一步步将他的有问题的商业模式、资本运作放大,波及面不断扩展,最值得反思的地方在于,这究竟是贾跃亭自己一手造成的,还是那些不断汇流到他身边的合作者、投资者、“被坑者”共同造就、合力做大?
回答这些问题,也许需要时间。
但从乐视出来的前公关副总监葛鑫说,“草根出身的老贾,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商业战略家与产品经理,他做的事情很多人都想做,只不过有的人无暇顾及,有的人则力不能逮。”
关系中的双方,有时候也能互为镜像和投影。或许,葛的这种解析,也许不难帮助人们从另一个角度上去理解和审视贾跃亭、他的对手、伙伴和投资者,以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独特交织。
21223起
融资事件
4435.76亿元
融资总金额
11658家
企业
3219家
涉及机构
512起
上市事件
6.30万亿元
A股总市值